丞相说她怀孕了(299)
顾锦瑟一睡便是半日,醒来时自己躺在屋内,显然是婢女将她挪进屋。
睁开眼睛就吃午饭,赤玫送了药过来,她倒也没推辞,闭上眼睛就喝了,苦得立即吃了个蜜饯。
她轻呼了一口气,笑着看向赤玫,询问道:“杜大人近来可好?”
“好得很。”赤玫额头一跳,面前的人早非当年憨憨一笑就逗人高兴的顾主事了,也非懵懂不知事的顾家大姑娘,声名远播,她被看得有些不安。
顾锦瑟面上愉悦,抓了一颗蜜饯在手中把玩,赤玫面色阴晴不定,她慢慢地将蜜饯放回盘子里,直问道:“杜衍的眼睛可好了?”
“好不了。”赤玫叹气,她就害怕问起杜衍一事。
就像顾锦瑟说的一般,主上让她救的人是一个都没有治好,月长姨娘、顾锦商、杜衍,她这个大夫可以回家种红薯去了。
顾锦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仰望着屋顶,自言自语说道:“为什么就救不好呢,明祎的桃花运就该她自己背才是呀。”
赤玫不敢接话,就怕顾锦瑟给她挖坑,这位姑娘可不按常理出牌。
顾锦瑟感叹完了以后就自己吃饭了,丝毫不理会赤玫。赤玫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半吊子大夫,她身边的人是一个都没治好,不如改名叫赤完蛋。
顾锦瑟要去见客,吃完饭后就偷偷溜了出去,踩着脚凳上了顾家的马车。
未名与吞吞一前一后跟着,街面上很热闹,百姓络绎不绝,货郎叫唤,店家们站在门口吆喝。
顾锦瑟听着吆喝声,目光温柔下来,靠着柔软的迎枕,徐徐闭上眼睛。
吆喝声不断,听了有半个时辰,声音后退,远远地抛在后面。车内温暖,顾锦瑟被慌得舒服极了,枕着迎枕昏昏欲睡。
人不能闲散下来,闲了就开始犯困,尤其是摇篮般的晃动,恍若幼儿。
眯眼就开始困了,晃晃悠悠,突然间,周遭寂静下来,她眨了眨眼睛,懒得理会,复又闭上眼睛。
又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未名敲打车门,顾锦瑟坐了起来,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襟,抛开往日的慵倦懒散,打起精神要下车。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纤细的手掀开车帘,露出精致冷艳的面容。
顾锦瑟倒吸一口冷气,等她一眼:“你劫持了我的马车。”
“虞夫人将你护得严密,我也是走投无路。”明祎掀开车帘,天光乍现,照在顾锦瑟粉妍的面容上。
顾锦瑟身子很健康,伤势早就好了,眼下眉眼轻挑,蕴着风情。
明祎牵着她下车,是皇帝的寝殿,内外都被把持得严密,宫人们更是低头不敢四处张望。
顾锦瑟不大适应这么严肃的气氛,在外久了,陡然钻进笼子里,浑身都不适应。明祎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踏入尊贵的殿堂。
殿内摆设奢靡,一件件都是顾锦瑟瞧不出的摆设,她被拉入内寝,与明祎并肩坐在一起。
两人四年未见,有些生疏,明祎紧攥着顾锦瑟纤细的手腕,手缓缓伸出,抚上顾锦瑟白净的脸颊,她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带着满足,她徐徐靠近顾锦瑟,抵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回来了。”
春来又去,秋来又走,冬来春去,她等了足足四年,等到顾先生终于名满天下。
顾锦瑟心口亦是激动,脸颊烧红,藏在袖口里的指尖发颤,浑身的血液似乎在翻涌。
内寝温暖,暖意洋溢。
明祎贴着顾锦瑟,亲吻她温热的脸颊,眸光颤颤,她吻着她的耳垂,浓情蜜意再度倾泻而出,她看着她,心中慰藉。
“顾锦瑟。”
顾锦瑟笑了,面前的人清冷中透着温柔自持,两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化为不舍。
她也喜欢她呀,压制多年,她配拥有朝朝暮暮了吗?
作者有话说:
异地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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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假计
明祎将人半道拐走了, 虞氏并不知晓,时间不好耽搁,两人坐了片刻就出来去杜府。
两人坐上顾家的马车, 走过悠长的宫道,深深冷寂,又穿过一道接着一道的宫门。
杜衍分府另住了, 深红色的门匾上写着郡主府,顾锦瑟看着明祎的笔迹终于叹道:“权势与爵位与她而言,怕是抵不上什么了。”
杜衍满腹才学,见识广, 不输男儿,如今, 只能住在府上, 一步离不得人。
明祎站在她身侧, 扬首看着匾额,开始回忆当初的一幕, 猛地提了一口气,目光微微闪动。
两人跨过门槛,一步步走进去, 郡王府修缮得很好, 石子路铺得完美,踩在上面很舒服, 她看向一条石子路通向后院。
是盲道。
不用人指引,跟着石子路就能走到杜衍的庭院。
她的院子就在前院里, 走过去不算远, 石子路的尽头就是她的屋舍。
站在院子里, 芳香四溢, 春日里是百花绽开之际,隔墙就是花圃,六角门内外是两方天地。院子里很简单,空阔得很,对于盲人而言很安全。
婢女们扶着杜衍走出来,一袭杏色暗纹绣枝的百褶裙,腰间悬挂一枚玉璜,一只手搭在婢女的手腕上,目光无神,面色很好,比起以往,倒是精神了些许,人若孤芳。
婢女们给明祎行礼,明祎上前去扶杜衍,杜衍轻笑:“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去找你的知心人?”
“你怎知我是一人来的。”明祎扶着她下台阶,举止小心翼翼。
杜衍却止步,屏住呼吸,朝着院门口转动身子,脸色微微发白,顾锦瑟上前一步,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数年不见,杜大人可好?”
明祎看着娇艳的阿瑟,俏丽明艳,几年过去了,曾经柔美灵秀的眉眼被几分凌厉取代,整个人消瘦几分,身形偏于秀雅苗条,眼睛在看人时漾着半透明的水色,一笑间又有几分行云流水般的洒脱,气韵大大不同。
顾锦瑟看着杜衍的时候,唇角弯弯,眼睛幽暗幽暗,如多年没有变化的清泉水。
可她的声音很好听,杜衍看不见她的神色,挑唇一笑,“自然是极好的,顾先生回来了,可要住上几日。当日你在张太傅府上住了多日呢。”
顾锦瑟笑了,眼中水色盈盈,她说:“我不会留下的,好好活着,我会常来看你,等日后我‘病’好了,我会带你去游历山水,听水声听雨落的声音,好不好。”
“顾锦瑟,你为何总是这么良善,让我们这些人万分愧疚。”杜衍心思百转千回,前事已矣,她不愿再说,只朝顾锦瑟招招手,“你过来,我有许多问题想问你,春休不肯告诉我。”
顾锦瑟巴巴地上前,婢女们齐齐退了出去,顾锦瑟扶着杜衍去一侧的桌旁坐下。
风声轻漾,时光在黄昏中定下身形,瑰丽色的光辉挂在了天边。
杜衍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起外面的谣言,顾锦瑟静静的看着杜衍开朗的神采,心里涌出苦水,撇了一眼明祎,说道:“春休先生不让我说。”
言罢,明祎唇角弯出美妙的弧度,杜衍微笑又叹气,“春休就是让你气我们的,你不晓得,她可坏了,性子霸道。”
顾锦瑟却说道:“霸道的性子,也许只是不想让自己受委屈罢了。”
杜衍微怔,她是饱受宠爱长大的,从没有体会过不公。她是女官中年岁最小的,太后看重她,前面姐姐们将事情安排得很好。
夕阳西下,三人影子倒映在地面上。
“我喜欢春休先生的性子,她做事都很有道理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她会准备许多粮草,可惜我娘不喜欢她了。”顾锦瑟哀叹一声,试图从杜衍处撬开缝隙,“你可知晓春休先生成亲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