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快听我狡辩(130)
喻青崖便温柔地摸摸它的脑袋,微笑着对咸池道:“沉冤谷虽有斩妖除魔的经验,养魔的经验却没有在下丰富,我万应神宫也有许多这样的弱智儿童……哦不是……没有智慧,生活不太能自理的未开智尸魔,要不让我把他带走吧,不仅对你们好,对他也好。”
咸池:……
你刚刚是不是脱口而出弱智儿童了?
不过喻青崖这话倒是有道理,毕竟万应神宫可是唯一的合法魔窟,有着源源不断的魔气供养,养育一个尸魔绰绰有余,事实上按照约定,天下所有的魔都归万应神宫管,只要成魔,就与他过往的一切脱离了关系,所以万应神宫就算要将这个魔强行带走,沉冤谷也是没有理由阻止的。
但是别的魔也就罢了,这个尸魔是元不渡啊!师尊怎么甘心他被别人带走呢?
果然,话音刚落,“元不尘”就现身了。
他的目光落在乖乖被喻青崖摸脑袋的尸魔元不渡身上,瞳孔有一瞬的收缩。
看向喻氏师徒二人,缓缓道:“请二位留下一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崖崽:你家孩子情况特殊,建议送万应神宫托儿所,一天吃三顿,还有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哦~
柴子荆:乖,师尊,那是魔贩子,咱不去啊。
尸小元:就不!我要去!我就要去!嗷呜!嗷呜!
第88章
香烟袅袅, 元不尘命咸池奉上几盏茶。
青玉的茶盏,漾着清凉的茶汤, 喻青崖捧起茶盏, 鲜艳的指甲一点点扫过杯沿,脱口赞道:“好茶!好器!”
“谬赞,幽谷之人, 哪及得上长乐宫财大气粗。”
“呵呵, 元谷主真是谦虚了。”
此次再见,元不尘身上初见时的戾气一扫而光, 神情淡泊, 倒真的像一个修行上千年的恬淡仙人了, 原本的他, 喻青崖总担心他会先走火入魔。
元不尘抬起茶盏, 饮了一口茶,随后放下,看向身边的尸魔:“魔君大人此次来, 是想把它带走?”
喻青崖拱拱手,微笑道:“正是, 请恕晚辈冒昧,虽然它曾经是谷主的兄长,但如今已然成了一具尸魔,哪怕它有一点理智,晚辈也不会将它接走, 但如今这种情况,还是交给万应神宫更加妥帖, 元谷主但请放心, 您于晚辈有活命之恩, 太初圣君生前也与家师有些渊源,等它去了万应神宫,晚辈定然会悉心加以照料。”
元不尘看向“元不渡”,它正开心地嚼着喻青崖扔过来的“糖豆”。
没有智慧的魔,便只有活着这唯一本能,尸魔喜欢吸食鲜血,终极目的就是为了维持生命能量,而喻青崖扔给他的这颗浓缩到固态的魔气石,提供的能量不知超过寻常仙宠的鲜血和普通魔的魔心多少倍,而且这些万应神宫特产的“温驯魔气”,特别好吸收,吃过的魔都说好,尸魔第一次吃,就爱上了这个味道,嚼着特别开心。
元不尘看着它摇头晃脑,带着天真笑意的半边脸颊,不由也跟着露出笑容,抬手想摸摸它的头,喻青崖却在这个时候又摸出一颗“糖豆”。
尸魔一看,“嗖”的一声就跑过去,元不尘的手掌停留在空中。
喻青崖拿着“糖豆”在它眼前逗着,惹得它的眼睛跟着滴溜溜转,喻青崖像抚摸一只听话的大狗狗似的摸着它的脑袋,愉快地笑道:“真乖~给你取个新名字好吗?”
尸魔的脑袋一直跟着喻青崖的手动着,就好像在点头一样,喻青崖摸摸它的脑袋,转头看向元不尘,脸上的笑容消失,长叹一口气:“你看,它不是太初圣君元不渡了。”
元不尘的手虚悬在空中愣了一秒,看向为了一颗魔气石,在别人面前撒娇卖乖的尸魔,缓缓收回手,没有说什么。
喻青崖将“糖豆”塞到大张着嘴的尸魔嘴里,尸魔一口咬掉,乖乖地坐在他旁边嘎嘣嘎嘣嚼“糖豆”,喻青崖摸摸它的脑袋:“以后就叫你尸小元好不好,我叫你小元,你要过来哦。”
尸魔听不懂人话,不过只要天天有“糖豆”吃,不要说叫“尸小元”了,就是叫它“李狗蛋”,它肯定也是没意见的。
所以喻青崖又询问了家长的意见:“元谷主,你觉得如何?”
咸池担忧地看向师尊,完全不敢想象他此时是什么心情。
然而沉默了很久,元不尘只是淡淡道:“好。”
得到允准的喻青崖,便又笑着摸了摸尸小元的脑袋,递给它一颗“糖豆”,笑眯眯唤道:“小元~”
尸小元上一颗还没嚼完,但它哪会嫌吃的多啊,立刻小鸡啄米式叼走,算是认下了这个称呼,喻青崖摸它的脑袋,它也一动不动。
喻青崖便拍拍它的脑袋,又给它抓了一捧,指指门:“出去玩吧。”
尸小元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抓起这一把“糖豆”连跑带颠地推开门出去,咸池想跟出去,喻青崖却叫住了他。
“那一把够它吃很久,嘴里有了东西,它不会跑出去祸害人的。”
咸池便停住了脚步,重新关上门,站回元不尘身边。
他总觉得今天的魔君大人,似乎并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而来,他还有别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和师尊相关,他有些担心师尊。
元不尘却面不改色,淡定地问:“魔君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喻青崖摩挲着杯沿,微笑抬头:“元谷主,请恕晚辈无礼,实在是这件事晚辈不知道还好,知道就无法坐视不理,所以晚辈必须向您询问一下。”
元不尘淡淡地看向他:“请问。”
喻青崖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道:“晚辈现在已经知道,太初圣君留下的只是一具尸魔,他在成魔之前就死了,那元谷主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让您以为自己的哥哥被徒弟引堕入魔,屠杀了整个沉冤谷,并且将那个罪魁祸首吞掉了呢?”
听到这几句话,咸池的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怒色,元不尘却抬手止住了他,反而对着喻青崖笑道:“魔君大人真的想知道?”
喻青崖放下茶盏笑道:“自然,否则晚辈怕是以后都睡不着觉了。”
元不尘便也将茶碗重重地落在桌案上:“那好,我就给你讲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某国某地某处,有一个柴氏家族,繁荣富贵,盛极一时。
家主有九子一女,对于这唯一的女儿宠爱异常,到了出嫁的年纪,全家齐心协力,要给她物色一个好夫君,最终是城东的魏氏儿郎入了柴氏家主眼。
两家门当户对,珠联璧合,魏氏儿郎才貌双全,且与女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堪称佳偶天成,姻缘天定。
于是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婚后夫妻恩爱,诞育一子,夫君好学上进,对其她莺莺燕燕不屑一顾,公婆和蔼,姑嫂亲厚,一个女人能拥有的一切幸福,她都拥有了,哪怕此刻就此死去,她也无怨无悔。
然而某一天,骤变突然到来。
不知为何,她的母家就像撞了邪一样,先是母亲疯癫,又是父亲猝死,然后几个哥哥先后遭受莫测之祸,到最后一家人竟然在短时间内以各种缘由死光了,连府中的狗都在发疯后睁着眼睛暴毙而亡。
围观的人们内心惊骇,纷纷觉得柴家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至于上天降罚,根本没人敢靠近这家。
只有柴女的公爹临危不乱,冒着大不韪将柴家一家葬在自己的祖地。
柴女骤遭巨变,大病一场,简直要跟着家人同去。
幸好她的夫君和儿子衣不解带,不进水食地照顾她,日日夜夜泪流满面地为她焚香祝告,不惜重金遍求名医,终于不知感动了哪路神仙,让她活了过来。
柴女本已无生志,可是看着几乎要与她同去的夫君和儿子,不由恸哭出声。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得为了活着的人活着。
然而岳家遭此诡异横祸,魏母深以为柴女不祥,强令魏郎休去。
魏郎在母亲面前磕头至血流不止,指天为誓,若休柴女,便与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