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快听我狡辩(91)
喻青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然而还是惊动了他,梨生有些迷茫地抬头,喻青崖赶紧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大王,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唔。”
刚睡醒的梨生,看起来有点软乎乎的,喻青崖这才想起来,帝丘梨生十七岁从召南发兵,十八岁登基,在位八年,死的时候,其实也不过二十六岁。
梨生起身,扯过他手中的衣服,穿在身上,喻青崖赶紧抬起头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虽然和师尊在一起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人扒光,但是面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师尊”,他反而不敢了。
总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对不起师尊,不行!不行!他一定要为师尊守身如玉!
帝丘梨生穿好衣服,柔顺的丝绸垂下来贴在身上,配合如瀑的漆黑长发,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柔和的味道。
他看向一直抬头望天的喻青崖:“你在看什么?”
喻青崖毫不犹豫道:“看月亮,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梨生抬头,月亮早就被屋檐遮住。
帝丘梨生:……
算了,拾起梳子整理头发:“我让你带的酒呢?”
喻青崖:……
“我忘了!”
“呵。”帝丘梨生忍不住笑了:“就你这样的,还要做我的亲随啊。”
喻青崖:……
“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再说,喝酒它伤身嘛……”
帝丘梨生看向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新奇。
他一出生就是太子,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每个人都在教他道理。
当他做错事,群臣会规诫他,别人做错事,则会诚惶诚恐地向他请罪,从没有哪个人,在做错事后,会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去。
嗯,应该是在撒娇吧?
这还是帝丘梨生第一次被人撒娇,没有经验,于是他想了想,抬起下巴:“算了,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喻青崖的眼睛顿时又亮起来:“谢谢大王!大王!我帮你梳头吧!”
帝丘梨生怀疑地看了一眼他异常跳脱的样子,将梳子递过去:“认真点,不许采痛我的头发。”
“大王,我你还不放心吗,交给我吧!”
突然间更不放心了……
不过出人意料的,喻青崖的手还真的非常轻,帝丘梨生背转身去,任他帮忙梳发:“你叫什么名字?”
“喻青崖。”
“你是喻国人?青崖,且在南山坐,浊酒对青崖的意思吗?”
喻青崖:……
“我觉得,给我起名的人,没想那么多。”
“名字寄托了起名者的期望,或许只是你不了解罢了。”
“大王……你不知道,正是因为我太了解了,所以才这么说的……”
“呵,那还挺有意思的。”
……
龙奚久等梨生不来,终于忍不住探出神识去寻找,刚好看到这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
梨生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容,这是他以前从来没见到过的笑容!
那一瞬间,龙奚理智全无,就要飞奔过去。
喻青崖却在这时抬头,冷冷地向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用柔软又带娇嗔的语气道:“大王,你知道吗,太庙里住着妖怪。”
作者有话要说:
崖崽:哎,大王,你太高估我家师尊的文化水平了。
师尊:今晚别睡太死(:
是小狗腿崖崖啊~
说龙奚认不出梨生,其实真的挺冤的,因为梨生和师尊真的不像啦,虽然他们确实是同一个魂魄,某些东西没有改变,但是不同的环境养不出一样的人,师尊是谁都不在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而梨生其实真的比师尊多长点脑子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采薇》是初中必读,就不用特意标注了吧,当初念书的时候读到最后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真感觉有一种安静的苍凉感。
第65章
“为什么这么说?”
喻青崖抱紧自己的胳膊, 打了个哆嗦:“因为我每次去那里巡逻的时候,都会害怕, 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帝丘梨生失笑:“真看不出来, 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喻青崖一脸认真地看向他:“当然了,我就害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大王, 不如你下一道命令, 把它抓起来吧!”
帝丘梨生看向他异常认真的眼睛,笑了一下:“好, 寡人现在就下令, 凡魑魅妖邪者, 皆缚于深渊。”
喻青崖咧嘴一笑:“大王英明!”
龙奚怒目圆睁地看向他, 然而一瞬间, 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不断吸入一个混沌的深潭。
这是帝丘梨生主宰的世界,言出法随, 令行禁止,只要他开口, 整个世界都会按照他的意志运转。
龙奚极力想挣扎到他面前,却被整个世界的力量拖入黑渊,他发出震天的咆哮:“梨生!!!”
然而声音在帝丘梨生耳之所及,目之所见的地方倏然滑落,整个世界都是幻影, 只有帝丘梨生所处的地方,是真实的孤岛。
梳理好头发, 帝丘梨生站起来:“睡吧,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喻青崖拍拍胸脯:“不, 大王你去睡吧,我会在大王的王宫外守着,等明天叫醒您。”
帝丘梨生看着他,也没再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喻青崖守在宫门外,看着星隐日升,一个平常的夜,可以睡个好觉。
第二天,玄国军队果然来邀战。
帝丘梨生沉重的脚步从宫门中踏出来,他倒提长戟,像登基那天一样越上战车,鸱鸮纹路的披风在背后招展。
喻青崖上前一步,拽住他的马,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大王,让我为您驾车吧!”
“好!”
喻青崖便乐颠颠地跳上战车,跟随他一起出战。
南风猎猎,旌旗招展,两方队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边。
喻青崖也终于在梦境里,见到了年轻的五师伯。
他记忆中的松隐子师伯,永远是一袭落拓的绿衫,每天醉醺醺,衣带永远系不好,绕世界招猫逗狗,天天被鹤行子师伯追着揍,可欠儿可欠儿了。
然而在这里,他高立于战车之上,玄蛇旌旗护身,嘴角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通身贵气,王侯风度,天潢贵胄。
“帝丘梨生,我敬慕你勇力过人,然西恒历任君主暴虐无道,久伤天和,天道弃之,如今天下苍生,芸芸众国,纷纷附我而来,此天命人势也,你要逆天而行吗!”
帝丘梨生横戟而立,神情平静:“我不信天命,你若想夺得中土之位,就打败我手中之戟,此战,我们一战定乾坤!”
“呵,冥顽不灵!”
战鼓擂响,号角嘶鸣,玄蛇旗帜和鸱鸮旗帜宛如两股奔涌的潮水,狠狠卷在一起。
喻青崖专心致志地驾驶战车奔向敌阵,迎面又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年轻时的鹤行子师伯,身披玄甲,手持双剑,立于车上,掠阵而来。
喻青崖没有丝毫紧张,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下六师伯年轻时的模样。
战车疾驰而过,相撞的车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战车上金戈交鸣,火花四溅,纷乱的马蹄踏在地上,两军短兵相接,难分难解的纠缠半天,最后擦肩而过,不分胜负。
喻青崖驾驶马车疾驰出一个半圆,和羌云的战车两两相望,然后再一次冲撞在一起,一合不过,再来一合!
不知过了多少回合,两边的士兵都累得跑不动了,倒在一旁观战。
原本的两军冲锋,演变成了阵前斗将,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战车换了一辆又一辆。
见久不出胜负,玄王急得不行,亲自上前擂鼓助威,陆危一看不行,也撸起袖子上阵,不能输给对面!
两边士兵摇旗呐喊,疯狂鼓劲,最后犹觉气势不够,于是你一个阵前舞我一个阵前舞的互相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