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6)
温三伢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因太过紧张而呼吸急促,拼命地咳嗽起来。
喻商枝看不见,听到温三伢的咳喘声就知他突然犯了病。
他忙摸索着起身,探到温三伢后将人揽到怀中,一边教他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一边按压穴位。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温三伢身子一软,缓过来了。
他小脸煞白,终于能够说话,眼泪汩汩往外涌,抽噎道:“喻大哥,对不起,我把你药箱弄坏了。”
喻商枝还当是什么事,令这孩子吓得病都犯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他当即安抚道:“坏了就修,不是什么大事,别害怕。”
温三伢抹着眼泪,声调依旧抽抽搭搭,打着哭嗝。
“有一个,抽屉掉了,嗝,不知道摔坏没有。”
喻商枝给他顺着背,“摔坏了也没事,一会儿咱们一起捡起来放回去就是了。”
在他的安慰下,温三伢终于相信自己不会被责怪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上榜太激动忘了放存稿箱(无声尖叫)
PS.小喻需要一点改变想法的时间~但本文是互宠甜文哦,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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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本章提及的“婚税”,古代有类似单身税的东西,此处以此为参考。
2、“华盖麻杏紫苏子,茯苓陈草桑白皮;风寒束肺痰不爽,急宜煎服莫迟疑。”——《汤头歌·华盖散》(清)王昂
第十一章 婉拒
现在同房,于礼不合
四大名香,沉檀龙麝,自古有之,麝香便是其中之一。
麝香取自雄麝的香囊,数量稀少,开窍醒神,活血通经*。
就算是在麝已经可以人工养殖的现代,一克麝香的价格都在数百元,遑论现在。
之所以称之为“一粒”,是因为这块麝香只有人的指甲盖大小,至多也就是十克的重量。
看着不起眼,但怕是拿出去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
也不知原主的师父兼养父是从何处寻来的稀罕物,称得上是一个乡野草医压箱底的东西了,当传家宝都不为过。
喻商枝猜测,这个锦盒之前大约是被藏在了药箱的暗格里。
正因如此,原主才始终没有发现,不然早就拿去换了银子赌钱用了。
若非三伢搞出的小小意外,怕是喻商枝自己也不会知道,这看似朴实的药箱里还藏着这么一件东西。
锦盒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中,一时间,思绪团团浮至脑海之中。
若拿这粒麝香换得银钱……
自己的好几个问题,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知晓温三伢还在一旁提心吊胆,喻商枝温声道:“三伢莫担心,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找到了之前一直找不到的东西。”
他晃了晃锦盒,笑容雅淡。
温三伢的心情一下子多云转晴,“真的吗喻大哥?”
“自然是真的,所以咱们把药箱收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不会告诉你大哥,你也不要说,他就不会知道了,好不好?”
温三伢当然说好。
一场小小的意外便就此平息,没有停歇的只余喻商枝心里的风波。
***
屋内的宁静不久后再度被打破,院子里的大旺着急地叫了几声,叫法和家里来了生人不太相同。
很快,喻商枝就听到了温野菜同大旺说话的声音。
等到院子里的人将家里的大缸里填满水,再进屋时,喻商枝就把新冒出来的想法同他说了。
他以需要些艾草做引子,建议温野菜兄妹三人,可以同自己学些辨识草药的知识以及炮制方法,以后上山打猎也好、挖野菜砍柴也好,顺便采些草药回来,拿去镇上售卖,长此以往,家中便可多一项收入。
虽说最便宜的草药,几文钱就可以买许多,但积少成多。
况且村户人家哪里会嫌几文钱少呢?
十文钱都能买好几个鸡蛋了。
本以为温野菜听了会高兴,谁知这小哥儿把手里的水壶重重一搁,脾气说来就来。
“这家里几时轮得到你担忧银钱的事,都说了让你好生养病,我才走一会儿,你就琢磨着怎么操劳,是不是想气死我?”
一句话落下,温三伢扯着大哥的衣袖,小声道:“大哥,你好凶。”
温野菜神情一滞,尴尬地挠了挠脸。
村里人常说他说话冲得很,脾气上来,恨不得两句话把人噎死,这样的哥儿谁会喜欢?
眼下一时没收住,他小心看了一眼喻商枝,生怕他恼了。
喻商枝哪里会和个比自己实际年龄小好几岁的孩子置气,也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于是换了个说法。
“前个你我也商议过日后在村里行医的事,总未见过哪家郎中看过病患,只开方子,连药没得给人抓。只是这药材要采摘、炮制,都需要时日,提前准备起来才好。”
这么一听,好像没得反驳,温野菜拧起的眉毛才落下去,听得喻商枝继续道:“至于做点卖药材的小生意,不过是乡野草医惯常的做法。虽说寻常农户也会采些药材去兜售,但他们大多只识得平常药草,炮制手段也粗劣,因而镇上那些药铺医馆,其实更喜欢从草医郎中手里收购。于药铺,他们省了二次择选处理的工夫,于咱们,便是多了个进项。”
他一番话说的周全,温野菜听后不情不愿地认可道:“你主意大得很,我说不过你。那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和温野菜说话就是这般简单,摆事实讲道理,他不会执拗地不听劝。
喻商枝眉眼轻动,似是想到什么,又很快将目光垂了下去。
他刚刚忽而意识到,怎么没怎么和温野菜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毕竟自己上一世周遭的人,除了病患,尽是些高门里养出的人精。
喻家是医学世家,也是累世书香,底蕴深厚的显贵豪门。
他作为这一辈的长孙,时常并不能专注于专业的一亩三分地。
赶上庞杂的应酬,见面三分笑,只有各自心里清楚,其中有几毫几厘的真意。
说什么话题,先打七八个来回的太极,事实都裹在云山雾罩的说辞里,靠揣摩。
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也没多么怀念前世的日子。
或许是心底也早就厌烦了。
另一厢,温野菜也在心里拨弄小算盘。
现在喻商枝把要在村中行医的事搬到台面上说了,是不是说明他也想好以后该如何踏实过日子了?
以后自己打猎种田,喻商枝行医看诊,三伢的病和二妞的嫁妆都有了着落。
这般想着,温野菜的心情一下子又好起来。
“这事办起来也简单,山上的草药,我也识得不少呢,就是不知你要常备着哪些。若还有别的需要我寻的,你把草药的模样特征告诉我,我遇见长得像的就带回来,你再瞧瞧是不是。”
真论起来,常用的药草也有几十味,是说不完的。
喻商枝便道:“不如先将认识的采回来,我先拣着这些晾晒炮制。”
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嘴艾草的事。
听罢新艾与陈艾的分别,温野菜寻思道:“艾草漫山遍野都是,待我打一筐来。至于陈艾……我想想办法。村里人多会打艾草回来点燃了熏蝇子蚊虫,还会保不齐谁家有那陈年的,忘记用的。”
似是机会不大,不过温野菜说无非见人打听一句而已,不费什么事。
最后,温野菜还不忘道:“只是你要答应我,万万不可累着自己。”
喻商枝淡笑着应了。
这一笑可谓春风和煦,温野菜心中暗恼,该死,怎么这小郎中一笑,他耳朵就烫得像是熟了?
……
喻商枝瞧不见温野菜一直在搓耳朵,只听着他出了堂屋,往后院去了。
鸡舍旁,温野菜将打艾草和采草药的事同温二妞说了。
小丫头小心地将三个新捡的蛋搁在竹筐里,又拨弄了一下里面的稻草,神情跃跃欲试。
“这有什么难的,我原本每日也要出去打鸡草,顺道打些艾草回来就是,大哥你就忙你的去。不过药草,我认得不多,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