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人设[无限](19)
仅有的一床被子被钟洵盖得很暖和。
先前在外面吹了会儿夜风的姜简感激地攥着被角,蜷成一团,脑袋抵墙,闭上眼睛。
很快就陷入了睡梦。
钟洵微微偏过头,看见姜简背对他躺着,脑袋上卷曲的几根黑发在他眼前翘着。
仿佛毫无戒备似的,沉沉睡着。
他想起测试时姜简从头到尾嗜睡的模样,无声叹了口气。
反手把被子给他多匀了一些过去。
*
半夜,姜简隐隐听见头顶有响动。
他动了动眼皮,挣扎地睁开眼,耳朵立刻捕捉到了一声低沉的开门声。
他瞬间清醒,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钟洵还在他身边熟睡。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他蹑手蹑脚地跨过钟洵高大的身躯,轻轻踩在地下,倾身从窗外看去,看见阿松穿着外衣,小心翼翼地朝院门走去。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
姜简匆匆出去,看了一眼正在晾着的风衣,顺手拿起钟洵的外套披上。
阿松离开家,朝后山方向走去,边走边四处张望,生怕碰见什么人。
夜空无云,星河仿佛悬在头顶。
姜简无暇欣赏,只是缀在阿松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阿松走上的路,不是上午去茶山的那条路。
绕得远了些,上山的路也更陡一些,依稀能看见泥土被踩出来的台阶形状。
这里的植物生长得恣意,稍有不慎就撞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姜简谨慎了些,放慢脚步,一点点向上移动。
好一会儿,阿松的步伐才停了下来。
他将自己的身形掩在一棵树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依稀能看见有一座时间久远的建筑掩映在林间,阿松快步走了进去。
见他迈入在那座建筑的大门,姜简扶着树干,踩着落叶灌木靠近。
映入眼帘的一座沉寂而破败的小古塔。
墙垣斑驳,窗棂朽坏。
前夜的狂风骤雨在塔的四周留下一大摊水,依稀还有积水往下滴落。
姜简避开入口的方向,翻身上去,弓身前行,在侧面一处窗前停下,悄悄打量着里面。
一根油灯被点燃,焰心摇摆。
只见阿松伏案似乎在写着什么,只消片刻便将手中的东西妥善收起,吹灭了油灯匆匆离开。
姜简侧身贴墙,生怕察觉。
他屏住呼吸,直到阿松下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进塔一探究竟。
忽然,身后似乎有一阵风传来。
一只手大剌剌地探到他颈侧!
他瞳孔一震,浑身立刻紧绷!
电光火石之间,姜简抬手格挡,脚步一撤,闪身的功夫,抬手死死抵住身后之人的喉咙。
另一只手握着陈彦东的圆珠笔,径直刺向他身后之人的颈动脉。
只要他足够快,破裂的颈动脉中血流喷射而出,无法止住的凶猛出血量足以致人于死地。
只是……
在笔尖扎入皮肤的瞬间,姜简生生顿住。
攥着笔的指尖深深抠进掌心。
月色从塔顶洒下,塔下的人一半迎着清辉,一半隐在阴翳中。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惊慌,平静中倒映着他的模样——
他的紧张戒备,和藏得很深的一丝戾气。
一览无余。
姜简嘴角抽了抽,缓缓松开手。
苍天大地啊,他好像差一点……就把他的另一半人设弄死了!
099号冷淡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
“判定重度违背人设,请嘉宾在结束节目后于演播中心第79层接受惩罚。”
姜简眨眨眼,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钟洵。
钟洵无端嗅出了一丝危险,他皱眉,低声说:“我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只听姜简清了清嗓子,雀跃地问:“场记先生,请问如果他死了我还要继续遵守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姜简:我真聪明
099 :我看你是想拿一次最高级别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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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兄弟,大晚上的想找点刺激吗?”
“穿着我的外套,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亏我还半夜担心你遇到不测……”
钟洵食指弯曲,在姜简脑门上轻轻一弹。
“小没良心的。”
姜简微怔,手腕一翻,收起圆珠笔。
“抱歉。”说着,他抬起手背轻轻碰了一下钟洵弹过的地方。
微痒柔软,轻飘飘的,宛如蝴蝶翅尖轻扫过。
像是一种别样的原谅和宽容。
“我没事。”钟洵指了指他的腕带,“我想知道你的场记怎么说?”
他狐疑地看过去,屏幕的微光渐渐暗淡下去。
“什么都没说。”
099号场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除了违背人设警告和惩罚通知以外,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综艺情侣而已,任谁看都知道是假的。
所以只要表现出来的感觉像是情侣,两人到底是真情实感,还是表面敷衍,恐怕都无所谓。
事实上,伤害是无法用来否定关系的。
即使存在着情侣和夫妻关系,现实中依然有无数悲惨的暴力流血案件发生。他的提议或许出格了些,并没有逻辑上的问题
然而,任何有道德与法律束缚的节目组,任何为社会法制和公民责任约束着的人绝对不会认同这种手段。
因此,场记的沉默让他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是存在着无法道明的默许?
还是他的破局手段触碰到了规则的边界和底线?
“第一期节目没多久就摸清了这个节目对杀戮的纵容,你也是天赋异禀。”
“郝刚说有人会用人设规则害人,但我没想到……”
“慢慢来,你现在也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钟洵转身,扣了扣窗户,试图翻进古塔。
他轻巧地拨开蛛丝,潇洒自如地翻了进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定后,看着窗外的姜简,拿袖口帮他把灰尘都擦掉。
行云流水般自然。
“谢谢。”姜简认真说。
修长的腿伸进去,探到地面,身体灵活一蹬,也钻了进来,
几分钟前差点成为他笔下亡魂的男人自觉自愿地帮他做着清洁,他再怎么嚣张,也不会恩将仇报。
他抬起头,看见钟洵好奇地打量着他。
“怎么了?”
“有点意外,体力不好,但意外敏捷啊。刚才那一击必杀的速度,说实话有点吓到我。”
姜简摸着墙壁往前走,阿松离开前吹灭了灯,此刻塔中漆黑,只能借着微弱的自然光往前。
听见钟洵的话,他步伐顿了一下。
“体力不好是身体问题。”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古塔中微微带了些回声,“刚才只是防身而已……是本能。”
那人离开后,他自己训练过无数次的本能。
不知道钟洵听没听进去,姜简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远,不一会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走着,在正中央站定。
忽然“嚓”一声,油灯重燃了起来,星点火苗高高窜起,照亮了整个古塔。
眼前所见之景让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油灯背后林立着层层牌位,每一块木板上都清晰地书写着逝者的姓名和生卒年。
姜简飞快地扫过,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几个白天在村中妇人那里听过的名字。
都是被魂穿后死去的人。
“陈彦东来过这里。”他指着其中一块,“村民靠回忆只能记个大概时间范围,但陈彦东在便签纸上写下的时间轴,和这里是一致的。”
最早的逝者是七年前,最近的是在一年前。
每一位逝者离开的时间和日期间没有规律,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