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钓系美人盯上后[虫族](97)
呜咽啜泣,搅和着滚烫的能量瞬间弥漫了逼仄的空间。
萨缪尔感觉自己会死在这封闭舱体里,他承受不了修郁失控的情绪。
他不该食言。
“修郁,我错了……”他已经被折磨得浑身发颤,像虫崽般无法控制地流着眼泪。萨缪尔忍不住地央求,“呜……不,修郁对我温柔点。”
肩胛的缝隙被冰冷的触角摩挲,他害怕极了。可上方的雄虫,仅仅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甚至连一根手指,也不肯施舍下来。
他为什么不能温柔点。
他总是这样对他。
酸涩的眼泪逆流进鼻腔,萨缪尔无法忍受。他害怕修郁的精神触角,他想要的从来只有修郁。
“你温柔点。”
他哽咽着伸出手,“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修郁……抱抱我。”
他惩罚的目的达到了。
军雌被他折磨得眼睑红肿,满脸泪水像只可怜被驯化的虫崽。
修郁却愉悦不起来。
他面无表情掠着伸手来的手,询问,“萨缪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想让你失去所有支撑,只能依附于我。”
萨缪尔听闻恐惧得打了个颤,但他仍旧费力地将手伸过去。哽咽道,“这样是不对的。”
修郁轻笑了声。
他似乎从来没有搞懂过这只军雌。
分明已经怕成这副模样了,分明已经先一步违约逃跑。现在却又一副可怜,央求亲吻拥抱的模样。
“那你记住惩罚了吗?”
他的是否狠心取决于这只军雌的表现。修郁深深沉沉地盯着他,“你做得到吗?”
那些答应过他的事。
求抱抱的萨缪尔却停顿了。
他想修郁永远都体会不到他的感觉,这足以令他感到无望。
“你爱我吗?”
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他收回了自己寻求庇护的手,支起手肘掩住自己狼狈的脸。
“如果你足够爱我,那么所有的要求我都能遵守……”他从来不是主导方,他只需要修郁往前走一步。
修郁每多一秒沉默,便让他多一秒煎熬。萨缪尔想要触碰修郁的底线,他必须摸清楚修郁的心底究竟有着什么。
他强忍颤栗,“如果不行……”
“我可以换一个人喜欢吗?”
死寂扑面而来。
修郁的理智才续上就再次绷断。
这一次断得足够彻底。
关押的野兽横冲直撞,终于冲破了囚笼。修郁的精神触角猛地涨大,疯狂地缠绕上萨缪尔。手腕脚腕,每一处、每一个缝隙都没有放过。
“唔……”
甚至连虫子的唇舌也纠缠上去。
修郁已经不需要再回答萨缪尔的问题。
他的行为说明了一切。
这只军雌的每一处都属于他。
也只能属于他。
“你可以尝试。”
修郁看着落泪的萨缪尔,薄唇掀开,“但我会杀了对方。”
森冷到可怕。
他抚摸上萨缪尔的脸,碾磨着那点钟情的唇下痣,温柔哄道,“教官,不要哭了。”
“你已经把我变奇怪了。”
……
“再哭,就停不下来。”
*
逼仄的舱腔,爬行与下拉不断上演。
修郁的话得到了验证,萨缪尔哭得停不下来,最终晕厥过去。
直到飞艇落在别墅,修郁才重新找回不多的理智。他怀抱着不着寸缕,却满是粗暴痕迹的萨缪尔。心底的躁意与郁气,仍旧久久不能释放。
致命的问题还回响在他的耳边——如果萨缪尔爱上了他虫,他能否接受?
不,他无法接受。
他会如自己所言杀掉那只雄虫。
修郁终于承认,他无法接受任何一丝萨缪尔爱上他虫的可能性。
不仅仅是因为占有欲。
“萨缪尔,我想我错了……”
半掩唇角的长指微颤了下。修郁触碰上军雌伤心的脸庞,在这个极其不妥,且万分糟糕的时刻,选择坦白:
“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可他上一秒的暴行,却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修郁难得地感到懊悔,思考着眼前的状况。
如何去挽救他与萨缪尔之间越发脆弱的关系,或许第
一步他得变得真诚点,消除萨缪尔的不安。
*
萨缪尔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中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主卧,而修郁早已经没了踪影。
那一幕幕惩罚的画面涌入脑海。
可萨缪尔在意的却并非过程,而是最后修郁的回答。
修郁给出了回答吗?
萨缪尔的大脑一片空白。空荡的主卧忽然响起光脑声,他颤着泛白的指节连忙打开。
无数的通讯瞬间弹了出来。
萨缪尔的目光落在最新一条,由修郁发送过来的。
沉默了半响后,他忍着瑟意终于点了开来。那是份文件,准确来说是份协议。
可仅仅是第一行字,便令萨缪尔如坠冰窖。文件开头的大字赫然写着:【关于解除共同抚养虫崽的协议……】
身体的疼痛疯狂席卷,萨缪尔却感知不到任何。他唇瓣发麻,毫无血色。
修郁要和他解除协议……?
第80章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极度的发冷后, 萨缪尔反而麻木起来。他心底涌起一丝了然,像是悬在心尖的石头终于被粉碎。
粉碎得彻底。
连不安都随之消散。
他捂住脸颊,喘-息急促。或许是昨夜泪腺使用得过度, 此刻尽管眼眶酸涩, 但连生理性的泪水都无法挤出半点。
偌大的别墅, 只剩下了他一只虫。
萨缪尔的记忆似乎回到了幼年时期, 在雌父死后,他常常被关进漆黑的屋子,无论如何哭喊也不会有虫垂怜。
哪怕已经竭尽全力,忽略掉自己的感受去讨好甚至迎合对方, 也无济于事。
从始至终都无济于事。
他打动不了任何虫,也无法获得任何宠爱。无论是从他的雄父, 还是从修郁身上……
颤栗的脊背塌陷下来。
萨缪尔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才平复了情绪。他强忍着不适,将那份协议看完。
解除协议很清楚地传达了修郁的意思——他要解除他们之间薄弱的羁绊。
或许用“放弃”这个词更加合适。
萨缪尔忍不住想,是因为他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 所以修郁决定,不再陪他玩这场消耗耐心的游戏吗
可事到如今, 再思考也没有任何意义。萨缪尔颤着泛白的指尖,在协议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又将协议发送了回去。
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回执邮件便再次传达他的光脑。萨缪尔打开,仍旧是那份协议。
只是协议的末尾,与他名字并排处——多了修郁的名字。
“啪嗒。”
泪珠瞬间砸在光脑上,晕染了修郁的名字。他分明已经哭不出来的,萨缪尔死死咬着唇。
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修郁的通讯很快便打来了。但此刻狼狈至极的萨缪尔, 已经不想再见到修郁。
他直接挂断了通讯。
反复如此,挂到最后萨缪尔感到委屈。都已经结束了, 难道修郁还想要看他哭的样子。
打不通通讯,修郁又发来了信息。
【教官先别哭。】
这句话不发还好,发完萨缪尔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修郁这种地方的温柔,仿佛变成了一把利刃直戳他的心脏。
【这个协议的确是解除协议,但并非你想的那个样子。半个小时后,婚约登记所见……】
萨缪尔看到“婚姻登记所”这几个字后,便再也看不下去。他直接忽略了后半段话,迅速关掉光脑。
修郁不仅要与他解除抚养崽崽的协议,甚至还要去婚姻登记所与他解除婚姻关系?
萨缪尔已经笃定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