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32)
作者:香叶桃子
时间:2024-05-07 08:51
标签:民国
阮君铭皱起眉头,头痛地应付道:“军座,医院里又不能安营扎寨,住那么多天干什么?你光杀人,不救人,知不知道床位很紧张,要进医院的病人很多!他已经没事了,占在那里干什么?”
阮君烈冷笑一声,对他嗤之以鼻。
见弟弟还是不肯,阮君铭换个口气,毫无诚意地说:“要不这样吧。你的士兵也在医院里,不行我让他们搬出去,反正医院要进人。他们就别治了,你给他们发丧葬费。”
阮君烈恨声道:“知道了!下个礼拜,我接他出院!”
阮君铭达到目的,露出满意地笑容,站起来,分给弟弟一杯茶。
阮君烈烦躁着,喝一口茶,说:“他还没好怎么办?怎么照顾他?”
阮君铭轻松地说:“宾卿身强力壮的,要什么紧?他不会留下后遗症,淌掉那些血,你多给他吃点生血的补品。”
阮君烈为难地说:“可是没有人照顾他呀,你让陈嫂陪他回去?”
阮君铭反对道:“为什么?陈嫂要陪宝滢,宝滢有喜了,要人照顾。”
阮君烈没奈何,与他商量说:“你少一个佣人不行吗?”
阮君铭大为不快,驳斥道:“宾卿救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找我要佣人干什么?你家佣人那么多,谁不能伺候他?”
阮君烈楞了一下,迟疑道:“你叫我来照顾他?接他去家里?”
阮君铭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说:“当然。你家屋子那么大,又不是摆设。”
阮君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合上嘴唇。
阮君烈原想让叶鸿生在医院好好休养,直到康复,送他回家。没料到有这么一桩麻烦。
叶鸿生家里清贫,无人服侍他。
其他人照顾,阮君烈不放心,确实放在自己家比较好。
只是……
阮君烈纠结地叹一口气,不甘地咬一下嘴唇,开解自己。
先忘记那些事情吧。
一码归一码。
出院那天,叶鸿生也很吃惊。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院。
叶鸿生的伤口刚刚愈合,还没有长牢,不大敢动弹。
广仁医院的护士通知后,给他一些药和棉纱,叮嘱他适时跟换。
叶鸿生拿着一堆东西,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天寒地冻,他考虑要不要联系一下朋友,送他一程。
叶鸿生穿好衣服,正准备走路,阮君烈带人赶到,阻止道:“宾卿,不要动,对伤口不好。”
阮君烈让叶鸿生躺下,让士兵过来,将病床推走。
阮君烈跟在旁边,说:“你先到我家,修养一段时间。”
叶鸿生张大嘴巴,震惊片刻,下意识回绝说:“不用,长官。我回家就行了,已经没事了。”
他这么一说,阮君烈更加不能放心。
阮君烈烦躁道:“你家里没有人啊,不要啰嗦!我会让人照顾你的。”
阮君烈命人将叶鸿生推到门口,到车子附近,让人小心地搀扶他。
叶鸿生坐上车,靠在座垫上,感觉到每次动一下,伤口都在撕痛。他微微蹙着眉,闭上眼睛。
车子开到阮君烈的公馆。
铁门打开,汽车缓缓停在门厅处。
叶鸿生下来,慢慢走进去。
士兵拥簇着他们两个,把叶鸿生的一些东西搬进来,搬到阮君烈指定的屋子里去,又扶着叶鸿生,让他坐在床上。
叶鸿生坐下,发现这是阮君烈家的一个偏厅,本来是用来跳舞的,现在很安静清爽。阮君烈把房间收拾干净,将水晶灯换成朴素的白炽灯,摆了一些家具,中间是一张新买的床。
叶鸿生坐在床上,可以看到阮君烈家的客厅,阮君烈正在客厅里指挥佣人,叫他们去炖汤。
叶鸿生忽然觉得人生玄妙得无法想象。
彼一时,他还认为,此生再没机会亲近阮君烈;此一时,他居然能住在阮君烈家,离阮君烈这么近。
近得让他有点紧张。
叶鸿生躺下,呼出一口气。
士兵们忙完,向长官请示。
阮君烈让他们回营,关上门。
中午的时候,厨房炖了清淡的排骨汤。
阮君烈叫人伺候叶鸿生吃了一点。
叶鸿生折腾一番,乏了。
阮君烈掩上门,让他睡下。
阮君烈正要午休,养精蓄锐,下午好去司令部,组织人马开会。
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林斐让人递名片进来,说要见他。
第26章
阮君烈正要午休,养精蓄锐,下午好去司令部,组织人马开会。
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林斐让人递名片进来,说要见他。
林斐在军统的情报处工作,虽然也是归国防部管辖,总归特殊,和他们不常在一处。
阮君烈跟林斐交情尚好,感觉到这一次来访好像是为了公务,碍于兄弟情面,林斐似乎想做得柔和些。
阮君烈立刻让人请他进门。
林斐进来以后,对他笑道:“阮兄,有一阵不见面。听说你最近逢凶化吉?”
阮君烈热情上前,把住他的手臂,说道:“什么风把你送来的?我们请都请不到,快坐。”
林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阮君烈拆一盒烟给他,又叫人做饭,问他:“有没有吃饭?先吃点东西?”
林斐脸上带着笑意,摆手说:“不用。我吃过来的。”
佣人端上几盘水果。
林斐点了一根烟,吞吐烟雾,笑道:“阮兄,你军务繁忙。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我们去书房?”
阮君烈心神领会,带他去书房,将门关上。
林斐坐在书房,脱下帽子,对他笑笑。
阮君烈也笑起来,说:“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林斐与他两人独处,不再含糊,立即和盘托出。
林斐说道:“阮兄,你这一次遇刺,我们猜测可能是共匪的策划。上面安排我来调查。”
阮君烈忙说“有劳”,等待下文。
林斐手上夹着香烟,放到嘴边吸一口,又说:“我查了一下,行刺的人没有党派,不像是共产党。这事有些奇怪。”
阮君烈感叹道:“我也觉得离奇。”
林斐对他笑笑,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刺探他。
阮君烈不明所以,也对他笑。
林斐收起笑容,肃然道:“阮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调查中发现,刺客和叶宾卿叶兄……好像有些瓜葛……”
阮君烈看着他,皱起眉头。
阮君烈已经忘记行刺之前,叶鸿生说的那半截话。
既然丁云鹏死了,叶鸿生也就没有再提,躺在医院的时候,也没说起过。
阮君烈想不出他们俩有什么瓜葛,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林斐。
林斐说:“有人讲,叶兄与刺客曾经在一处吃酒。叶兄现在好像住在府中,是否让小弟我看望他一下,问一问?”
看着阮君烈的表情,林斐又笑道:“没有证据,也许是捕风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