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9)
作者:香叶桃子
时间:2024-05-07 08:51
标签:民国
阮君烈面无表情,擦一根火柴,点着香烟。
红色的火星在暗处闪动,飘出烟雾。
叶鸿生站一会,开口服软道:“长官,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阮君烈叹息一声:“我不该逼你。这些事,怪无聊的。”
阮君烈本来不想开口,至少要多冷他一会,结果一不小心就说出来。
阮君烈有点懊恼,心想:算了,没什么好气的,确实很无聊。
叶鸿生微微笑着,带着小心,对他说:“子然,如果呆在这里不好,我就回总参。”
阮君烈一下急起来,抢道:“谁说不好?很好!我只是有点担心,怕有人说什么,影响你的前途。”
叶鸿生楞了一下。
阮君烈看着他:“罗鼎文这个人,从前就同左联有关系。你与他是朋友吗?”
叶鸿生说:“我来总参才认识他,他是我的老乡。”
阮君烈做一个手势,坚决道:“不要与他来往!”
叶鸿生说:“好。”
阮君烈又问:“你认识共军的人吗?”
叶鸿生说:“认识过个把。现在大家不大来往了。”
阮君烈满意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阮君烈又问:“你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从现在开始,你和他们划清界限,不能再来往。早晚是要打的。”
叶鸿生想一想,说:“在总参的时候,韩炼与我说,国家不像样子,消灭不了共军。”
阮君烈将香烟拿开,紧盯着他:“你是怎么说的?”
叶鸿生回忆着:“我与他说,治军不严还不是我们的错,凡事认真一点就好。”
阮君烈松一口气,感叹道:“幸好你不蠢,他是军统的人。”
叶鸿生心中大吃一惊,眼皮跳动一下。
叶鸿生从阮君烈手中接过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压压惊。
阮君烈放下心来,露出笑容。
阮君烈坐在叶鸿生旁边,把手放到他肩上:“这都是杞人忧天。我就是怕,你老说什么和平和平,不想再打仗。你跟许厅长他们关系也不好,万一有人乱说什么,传出去,你就没什么前途了。”
叶鸿生听他说话,脸上浮起一片笑容,目光中流出暖意。
叶鸿生诉说道:“子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注意影响的。”
他的语调温柔,就像当晚的月色一样。
虽然天上遮着云彩,朦朦胧胧的,但是月色袅袅,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意。
阮君烈心情顿时好起来,恢复神采,笑道:“我们去喝一杯!外面怪冷的。”
叶鸿生望着他赤诚的笑脸,不由自主就舒开眉头,露出笑容。
叶鸿生说:“好。”
第二天,叶鸿生准备了厚礼,送给许厅长和其他官员,挨个拜山门,搞关系。他花了一大笔钱,连午饭都快吃不起。
阮君烈让手下的军官每人送他一份礼金,算作孝敬。
叶鸿生尽数收下。
至此,第十二集团军的人才发现叶参谋长身份不同。
起先,他们见叶鸿生低眉顺眼,以为是叶鸿生特别能拍马屁,因此得到阮君烈的宠爱,调来司令部。
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是阮司令喜欢叶鸿生,特别看重他,专门把他要来的。
在一次酒桌上,众人得知,叶鸿生与阮家有渊源,很早就认识司令。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从此,众人把叶鸿生看成阮君烈的心腹之人。
没有人敢得罪他。
罗鼎文得到叶鸿生的情报,立刻离开A市,避避风头。
3个月后,罗鼎文在外埠被军统暗杀,曝尸街头。
叶鸿生在第十二集团军改进作风,开始吸烟饮酒,与众人打成一片。
第7章
国内战事全面爆发。
东北方面,国共两军摩擦得厉害,终于激战起来。
叶鸿生跟随阮君烈,北上剿共。
阮君烈的部队侧面跟随主力,准备形成外包围圈。
路上,叶鸿生说:“共匪的主力不知在何处?”
阮君烈起初不在意,随口道:“等先头部队的消息。”
不幸的是,他们扑个空,压根没遇到共军大部队。
共军声东击西,与大部队激战了半日,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
国军也在迅速转移,看不到人。
等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两军已经再次激烈交火。
共军袭击了国军另外一个师,俘虏上万人。
阮君烈急忙挥师,前去增援。
叶鸿生提醒道:“不要冒进。共匪战术很灵活,不轻易打硬仗的。”
阮君烈说:“所以要抓住机会,攻其不备。”
阮君烈的部队飞驰电掣,赶到战场,架起火炮,开始轰击对方的堡垒。
共军似乎疲于迎战,没打一会就弃阵离去。
阮君烈带着部队,迅速占领据点,发现他们弃下一堆友军的俘虏和装备,心中很高兴,认定对方在仓促逃跑,带队追击。
叶鸿生说:“慢一点,形成包围圈。”
阮君烈说:“不能慢,快一点!不然又给他们跑了!”
阮君烈留下一半人马据守,自己带着另一半队伍,急行军,匆匆地追赶。
共军在附近的丘陵地区布下火炮,形成半月形,对追击部队形成伏击。
阮君烈被杀个回马枪,当场损失一队士兵。
他急忙下马,命令队伍就地迎击。
共军占据有利地形,一时间炮火凶猛,看样子是想抓住机会,当场炸死阮君烈。
叶鸿生只好联系后面的人马,叫他们来反包围,袭击共军。
第二队人马赶到的时候,共军果然撤退了。
撤退之前,他们炸塌山包,落石像子弹一样落下来,打向低处。
国军一片呼喊。
阮君烈不慎被落石触到,受了点轻伤。
这一场战斗,国军收获不大。
阮君烈的部队损失小,还立了功,但是他心情很糟糕。
他们驻扎在B市,屯兵待命。
阮君烈受伤后,神色郁郁的,没食欲,吃得少。
勤务兵问一句:“长官,你的伤势还好吗?”
他立刻发火。
勤务兵吓得躲一边去。
叶鸿生亲自来服侍他,充当仆役。
阮君烈才肯好声好气的说话。
他们住在B市郊外的一栋洋房里,让阮君烈养伤。
叶鸿生明白,阮君烈吃了亏是绝不许人提的,说了他就一腔怒火。叶鸿生一直缄口伺候。
叶鸿生擦干净桌子,将台布铺好,摆上饭。
阮君烈叫他坐下,说:“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
阮君烈又呵斥别人,叫他们来做。
叶鸿生就对他笑笑,说:“长官,他们不麻利,让我来吧。”
阮君烈想想,还是叶鸿生顺眼,就心安理得地吃起来。
叶鸿生给他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