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兄娶了反派丞相后(128)
顾阙不愿了,“你吃完草莓再亲啦。”
颜珞记住了,吃完草莓再亲她。
“点芝士排骨,甜不甜,不甜就不要了。”
“甜,那我就不做拔丝草莓了,有点暴殄天物了,我想吃酸菜鱼,我去做,你去哪里?”顾阙怔怔看着,眼睁睁地看她一口一个草莓,桃花眼带着迷幻,醉人心间。
端庄娴静早就见了鬼,不过,落在顾阙眼中,依旧好看。
颜珞先去书房,还有许多公文处理。
两人各忙各的。
颜珞吩咐人去了一趟侯府别院,探寻顾言的情况。
接着,便是霍家的事情。那日后,霍老病了,粒米未进,捱了几日后又醒了,灌汤灌药,现在微微好转。
无情在等着霍老,离开大营多日,不安全了。
无情询问南平兵马一事,颜珞轻笑:“倒在我的意料之中,后营空虚,你去一趟南平,可晓得了?”
“属下明白了。”无情陡然开窍了,“属下以为您等着两营相斗呢。”
“陛下还是个吃奶的孩子。”颜珞嘲讽,“指望她?你速度快些即可。”
无情不敢耽搁,趁夜离开。
亥时,两人坐上了食案旁,顾阙吃了一口酸菜,酸得拧眉,顾阙笑话她,“你就不能吃酸,很好吃的,我吃酸菜鱼就喜欢吃里面的酸菜。”
“有肉不吃,你吃菜?”颜珞无语望天。
顾阙哼哼两声,“这是爱好,你吃你的排骨。”
两人各吃各的。
吃过饭后去消食,顾阙想去庄子里,颜珞道:“出不去,城门有南平军呢。”
顾阙一听就明白了,眼下这个时候正是慌乱,她问颜相:“颜相,您想做皇帝吗?”
“不想。”颜珞摇首,望着漆黑天色,不由顿住脚步,“顾阙,你以为我会在意帝位?”
顾阙笑了,不在意帝位的人,并不是淡泊,而是瞧不上。
她没有说,自己说多少,颜珞都不会改变心意。
她伸手,握住颜珞的手:“我有一本诗书,给你看看。上面有一句,我很喜欢。言道: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意蒙蔽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颜珞怔忪:“这也是个奇女子。”
顾阙没有回话,唇角含着笑,望着明月星辰,这一刻,她深刻体会了这句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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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六,霍明堂病逝。
这日,颜珞在刑部与陆松商议新牢房的规划,侍郎匆匆进来,面色凝重地说道:“霍老走了。”
颜珞没抬头,霍老就爱折腾,病没好就乱跑,她压根就没在意,甚至在想要不要给牢房里添一间暗门关押重要的犯人。
陆松多问了一句:“霍老去见霍老夫人了?”
侍郎沉重地点头:“半个时辰前没了。”
颜珞蓦然抬头,看着说话的侍郎:“你再说一遍。”
“霍老死了,霍家已大摆灵堂。”
陆松哀叹:“已过古稀,算是高寿了。”
颜珞咽下一口气,站起身,将图纸递给陆松,道:“就按商议的去办。”
陆松看了一眼图纸,“丞相,尚有几处不明。”
“好,我与你细说。”颜珞面色平静,唇角抿了抿,看向对面的侍郎,“宫里可有答复?”
侍郎摇首:“未曾降旨。”
“他是敬德皇后的父亲,门生众多,此回,他一走,也令我等痛心。”陆松说了一句,文帝在位时,霍老官居要职,谁人不尊敬呢。
颜珞低头看图纸,与陆松说道:“这里、还要再改。”
陆松忙转了心思,继续聆听。
府里的顾阙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消息,孙氏手中的药草突然就掉了,站起身,虚晃了几步,顾阙忙去扶住她:“阿婆。”
孙氏天旋地转,眼前一阵漆黑,顾阙声声喊阿婆。
半晌后,孙氏醒了过来,抓住顾阙的手,道:“你去官衙看看丞相。”
这一刻,顾阙确认一件事:颜相就是琼琚公主。
她让婢女照看孙氏,自己让人套车,换了件衣裳就去官衙。
去了官衙才知,颜相入宫去见陛下。
女帝心情很好,拉着颜珞说长说短,她新得了一名美人,容貌身段远胜颜珞送来的瘦马。
颜珞静心听着,女帝又说起南平军,让人打开舆图,说起布防。
太后对朝政并不陌生,相反,她甚至透露出比女帝更强的天赋,这回,调动南平军,便是她一手安排。
颜珞问:“南平军驻扎在城外就不动了吗?”
“太后打算让南平军守在各城门,设置关卡,就看对方怎么动了。”女帝语气微冷,“这回朕做了完全的准备,他们再敢妄为,朕比让人大肆搜查,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颜珞沉默,甚至一点都不想听,她垂首,忽而问:“陛下,您对霍家动手了吗?”
女帝顿住,笑容微凝,道:“触犯圣颜,该当如此。”
颜珞勾唇,道:“陛下圣明。”
“丞相,你去霍府,代朕去吊唁。”女帝舒心极了。
颜珞俯身揖礼,“臣去办,对了,陛下可要追封?”
“封?”女帝诧异,继而说道:“朕恨不得让他曝尸荒野。”
颜珞点了点头,略有些无力,徐徐退出殿。
走出殿,她感到万分无力,脚步虚浮,双腿似乎迈不动了,然而,她秉持仪态,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去霍府。”
霍老死了近三个时辰,灵堂已摆好,棺木就在灵堂内,不少人闻讯赶来吊唁,天色有些黑了,脚下走得不太顺畅,颜珞下车上台阶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
走进府里,霍家大老爷霍子旭穿着孝服赶来,颜珞语气薄凉:“我替陛下来的。”
霍子旭忙揖礼感谢:“臣替父亲谢陛下恩典。”
恩典?颜珞笑了,太讽刺了。她随着霍子旭朝里走,也不问霍老怎么走的,得陛下金口玉言,胜过许多证据。
路上遇见许多熟悉的身影,他们见到丞相,也纷纷避让。
霍子旭先说道:“只怕成儒要先回来丁忧了。”
颜珞道:“待霍老七七后,便让他回去,规矩都是死的。”
霍子旭道谢。
进入灵堂,冷风阵阵,颜珞跨过门槛,目视前方,麻木地跪在蒲团上。
霍家子孙多,霍子旭自己都做了祖父,孙儿都有十岁了,乖觉地跪在灵堂内。
颜珞跪过便起身,看了一眼棺材,还未曾封棺,然而,她没资格要求霍家开棺让她看一眼。
片刻后,她离去,安静地来,安静地走。
夜色降临,霍府门前人流不断,马车停了,走下几人,进去吊唁,片刻后,又来几人。
颜珞没有走,坐在车内,掀开车帘,看着门前走动的身影。
眼下才二月,夜间寒凉,酷冷的天气没有阻止霍老门生前来吊唁的脚步,桃李满天下,霍老也算圆满了。
颜珞倚靠着车窗,目光涣散,枯坐许久后,车夫才将车驶离霍府。
路行一半,冷面赶来,她跳下马车,担忧地走到车前,“丞相。”
“无事,你不必去霍府,去路上接应霍成儒。”颜珞吩咐一句,陛下心思歹毒,斩草必除根,接下来,霍府危矣。
冷面应声,反应过来,回身上马,勒住缰绳,打马就走了。
坐在车内的颜珞在想,宫廷是不是太安静了,要不要热闹些。
她想起了陛下的琉璃屋,听闻陛下极其喜欢,常与美人再在里面颠倒鸾凤,煞是快活。
“快活啊。”她低低说了一句。
车夫扬鞭吆喝,响在寂静的街道上。
到了顾宅,马车未曾停稳,顾阙就从门内冲了出来,小跑下台阶。
“颜相、颜相。”
颜珞推开车门,一眼就瞧见了面色焦急的少年人,她笑了笑,“哎哟,谁烧你尾巴了,这么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