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兄娶了反派丞相后(190)
“你且看看,就会觉得不同了。”顾阙拿出自己的言情小说继续去看。
两人各看各的,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颜珞笑道:“原是男女之间的故事,有甚可看的?又是皆大欢喜吗?”
“不是,林黛玉香消玉殒,她死之际,便是贾宝玉娶妻时,并非皆大欢喜,而是一个家族的陨落。”顾阙道。
颜珞翻回第三回,指着黛玉进荣国府的片段说道:“这里就昭现着日后破败了。”
顾阙不明白,颜珞夸道:“既然是悲剧,那我便看看,等我看完与你说。”
“那你看吧。”顾阙不打扰她了,继续看自己的小说。
颜珞看得入神了,随意吃了一口饭就继续看。
顾阙见她认真,自己也没有凑过去,慢吞吞地吃着饭。
屋里暖和,暮色四合,婢女们都退下去,周遭静悄悄。
读到元春省亲那回,颜珞拉着顾阙嘀咕:“我觉得这里太过奢靡了,注定这个家族是要落败的。”
顾阙没吭声,我又不懂,我就是一看客。
颜珞指着书中一段‘且说贾妃再轿内看此园内外如此奢华,因默默叹息奢华过费’,说道:“她倒是个清醒的人,顾阙,你像是她,旁人且醉,你独醒。”
顾阙捂住她的嘴巴,嗔怪:“你可晓得她死了,书中说是病逝,不少文学者猜她被皇赐死的,你拿我与她比较?”
“死了,怪可惜的。在帝王身侧,还如此清醒,倒也没有被宠爱迷晕了脑袋。”颜珞夸赞,余光扫了一眼顾阙,将书合上,“该睡觉了。”
“你还没看完呢。”顾阙不满,才看到十八回呢,今夜不睡都看不完的。
颜珞翻开最后一回,扫了一眼,说道:“看完了,我们睡觉。”
“你怎么不看中间,不算。”顾阙拍桌。
瞧着她生龙活虎的姿态,上下略微一打量,抓住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的伤不疼吗?”
顾阙一噎。
第92章 快乐、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力气太大。顾阙自我反省, 微微一笑,“疼呢,睡觉了。”
颜珞歪头看着她, 闻言后挑起她的下颚, “顾二,你学会撒谎了。”
“你先坑我的。”顾阙理直气壮,迎上她凉薄的眼光, “睡觉去, 不许碰我。”
憋死你。
顾阙将书都丢了,对外唤春露:“再拿一床被子。”
门外等着伺候的春露闻言抖了抖, 看向听澜:“我觉得好像又出问题。”
“本来就有问题,我有办法。”听澜悄悄笑了, 拉着春露去一边小心说话。
两人嘀咕须臾后, 一道进屋了,春露拿被子,听澜将榻前的一片地收拾出来, 两人合力打好地铺。
春露说道:“奴婢多垫了几层,屋里有炭火, 不会冷的。姑娘病了,就委屈丞相睡地上了。”
颜珞:“……”我是被大家合力抛弃了吗?
顾阙沉默了, 眼下还是冬日里,常人睡地上都受不了, 别提病弱的人了。
她道:“我睡地上。”
春露铺被子的手抖了抖, 微微侧身, 拿眼睛去看颜相, 心里焦急, 哎呦, 丞相怎么不开窍呢,急死人了。
颜珞看着春露眨眼睛,好心问她:“你眼睛眨什么呢?暗送秋波呢。”
春露:“……”
无药可救。
听澜低低叹气,丞相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就不明白了,地上躺上片刻,姑娘就会心疼了。
说姑娘不开窍,丞相也没好到哪里。
春露听澜无计可施,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能做的都做了,丞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服软。
嘴上服软是不行的。
顾阙要下床,颜珞伸手抱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肩膀,“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贴心关上门的春露听澜两人抖了抖,究竟是谁不开窍?
颜珞贴着软软的身子,望着她的耳朵,心痒难耐,伸手去挑了挑耳垂,道:“我们睡觉,好不好?”
“不好。”顾阙拒绝她,还是要下床去睡地铺。
颜珞去咬她耳朵。
顾阙退了退,直接被颜珞揪住衣领,她调笑:“你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吗?”
颜珞不理会,嘴里嘀咕:“我便是霸王,顾阙啊,你气怎么那么大,我都道歉了,我也心疼你啊。但是侯爷夫人同意了,不该皆大欢喜吗?没有损失就得不到皆大欢喜,你生气,不如也打我几下。”
顾阙气笑了,唇角微扯。颜珞趁机吻上她。
两人相拥在一起。
门外两人放心不下,静心听了须臾,屋内没声了,春露问:“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没有,突然就这么静了,我觉得不对劲。”听澜贴着门,担忧不已。
屋里很静很静,落针可闻,就像人突然消失,不在屋里。
她什么都没听到,春露害怕,自己也贴上去。
“顾二,你轻一点,床、都抖了。”
靡靡音起,两个未经人事的婢女突然脸都红了,当即直起身子,伸手将双耳捂了起来。
动作出奇地一致。
片刻后,听澜让春露下去睡觉,“今夜我守夜,你回去休息。”
春露也听不下去了,匆匆离开。
听澜并不觉得害羞,毕竟不是第一回了,很多回了。
多到听澜都记不住多少回了,每回后,姑娘都很快乐。
姑娘曾经说:那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夜色深重,屋里声声迭起,听澜搬了个凳子坐下,谁知自己刚坐下,吱吱抱着一盘点心来了。
“这是我在外间买来的,还算热乎。”吱吱将东西递给她。
听澜接过点心,催促她离开:“赶紧去睡觉。”
吱吱不肯走,道:“我陪你,你今夜怎么坐在外面?”
大户人家都有规矩,婢女守夜会睡在屋里,榻前地铺,或者次间的榻上,不会坐在外面干等着。
她不明白,听澜红了脸,道:“你真聒噪,去睡觉。”
吱吱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屋里明灯亮堂,犹如白夜,她好奇:“睡觉点这么亮的灯吗……”
话没说完,听澜捂住她的嘴巴,嘘了一声:“胡说什么呢。”
吱吱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点点头,只嘴角抽抽,悄悄问姐姐:“她们在做快乐的事情吗?”
听澜没说话,拿眼睛拼命剜她。
“我听丞相说过,她说可快乐了,是最快乐的事情。”吱吱嘴里不停,点心塞进嘴里,余光瞥了一眼屋门,好奇是件怎么样快乐的事情。
丞相说快乐,那便是真的快乐了。
吱吱好奇得不行。
听澜恨不得捂住吱吱的眼睛、耳朵,她懂了,伺候姑娘这么多回,被迫懂了,吱吱不同。她赶吱吱走,吱吱不肯走。
吱吱与院子里的婢女不同,她可以贴身跟着顾阙,没有束缚。
这个时候,她不走,都在情理中。
吱吱不肯走,屋内浪潮迭起,听澜推她:“你快走,我要进屋睡觉了。”
在门边打地铺凑活一夜就行了,这样屋内喊话也能听得见。
不想,吱吱抓住她:“我也要去。”
听澜:“……”这个孩子怎么不听话。
听澜又改变主意了,拉着她去配屋,使唤小婢女在门口蹲着,有事喊她就成。
还没到子时,屋内不会喊。
过了子时,屋里果然喊了。听澜去收拾,吱吱就像跟屁虫一样,她不高兴了,“滚回你的后排屋。”
吱吱不敢跟了。
要换被子,听澜去换,顾阙去洗澡了,颜珞坐在镜子前发怔。
榻上凌乱,透着一股旖旎。两人未觉,待顾阙出来后,颜珞看她:“我今日忘了吃药。”
顾阙急了,“不舒服了?”
“没有,我才想起的,与平日没什么不同。顾二,我会长命百岁吗?”颜珞敛了笑颜,认真与她说道:“我二十二岁了,阿婆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