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兄娶了反派丞相后(164)
去年没有去,今年怎地就动身了,其中必然是有猫腻的。
太后立即改了心思:“既然你不愿,那便作罢,回家去。”
顾阙松了口气,立即起身,朝着太后行礼,“谢太后恩典。”
少女提裙蹁跹转身,太后的神色陡转阴鸷,待人离开后,她又松了口气,叹道:“她可真好看,比起顾言,更是天为惊人。”
女人对女子的容貌都是会嫉妒的,太后同样也是,未见之前,很是嫉妒,见后,又觉得没有那么嫉妒了。
为什么呢?
因为她眼中的纯良。顾阙就像是一只养在深山中未曾见过世面的小白兔,让人宠着。
太后莫名,道:“才不过数日,新帝的翅膀便硬了,敢动心思了。不过顾阙竟看懂了,显得我这个老婆子愚笨无知。”
左右忙道:“可能是颜相知晓陛下的心思,看不上,与顾二姑娘说了。”
太后接受了这条说法,颜相看不上。
颜珞心高气傲,对于新帝的离间计,她该是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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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在宫门口急得想打人,左盼右等,颜家大老爷匆匆来了,她忙迎了上去,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进去了,他们不让我进去,若是出事,丞相会杀了我们的。”
大老爷安抚她:“莫急莫急,你们姑娘也是聪明的人,会出来的。我去找指挥使,你等等。”
吱吱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好、你去、快去、快去。”
大老爷进宫了,吱吱越想越害怕,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视线中出现熟悉的身影,婀娜多姿,瞬间,她跑了过去,哭得鼻子通红。
顾阙忽而就笑了,如姐姐般抬手擦擦她的眼泪,“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回家吧,让听澜做好吃的。”
“嗯。”吱吱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嘴角扯扯,“我想听澜姐姐了。”
顾阙颔首,“回家。”
一路顺畅,跨过门槛的时候,吱吱道:“比我去杀人还累。”
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顾阙含笑,想说:我一现代人卷入权势中心,也觉得累得慌。
而颜相呢,日日过的都是这种提心掉胆的日子。
回府后,孙氏闻讯来问,没问就看见吱吱红肿的眼睛,笑说:“你怎么还哭上了。”
顾阙笑话她:“我进宫去,她进不去,就哭上了。”
孙氏笑着打趣:“让听澜给你做好吃的。”
吱吱这才放心,快跑离开了。
孙氏询问细节,顾阙没隐瞒。
孙氏气道:“无耻,母女二人一样的无耻,让丞相回来收拾她们,这回我不阻止了。”
仁善虽好,可也要看对象,太后这般,让人觉得耻辱。
顾阙安慰她:“莫要生气了,我很好,您看我安然无恙地出来了,眼下,我觉得我们该要反击才是。”
孙氏不懂朝政,顾阙道:“我有办法了,但需颜家大老爷帮忙。”
“你让吱吱去传话,他会做的。”孙氏相信她。
顾阙轻轻笑说:“不算大事,就是让言官提议追封陛下生母为太后,您说呢。”
“哎呦喂,你可真毒,就这么办,我觉得甚好。”孙氏拍手叫好,看着顾阙就夸赞道:“这就像是死了老婆再续弦,丈夫说死了的那位如何如何好,续弦怎么会高兴呢,就这么闹,闹得她们睡不着了。”
孙氏一生气,就气哼哼,顾阙笑了,道:“我让吱吱去传话,也让我父亲去试试,各方行动。”
吱吱去传话了,同时,侯爷也收到消息了,一瞬间,笑了,夫人问他笑什么。
侯爷说道:“女儿长大了,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夫人沉默不说话。
侯爷让人去办事,不就是给太后添堵,好办。
第二日,数名朝臣上奏,大魏以孝治天下,新帝登基,该追封生母才是。
一言出,新帝沉默了,关系她母亲的荣耀,她首度违逆太后的意思。
太后气得发疯,朝会后,当着新帝的面砸了奏疏,发下狠话:“一个低贱的人、烂到骨子里的人也敢做太后,做梦。”
新帝垂首,态度很明确。
太后气冲冲地走了,皇夫赶来劝慰陛下:“何必让太后不快。”
新帝忍了许久,这一刻像是看陌生人般看着自己的丈夫,忽而在想,若是温润的顾世子在,必然会站在她的身后。
她很失望,道:“太后辱骂我的母亲,你叫我如何忍?皇夫,那也是你的岳母。”
皇夫皱眉,寒窗苦读,他懂得一个道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农工商,也是读书人最高贵。
妻子的生母是卑贱的奴仆,他有些不耻,甚至赞同太后的话,但他没有说出来,保持沉默。
夫妻二人之间忽而生起一道屏障,皇夫继续劝陛下听太后的话。
新帝冷笑拒绝,道:“皇夫辛苦了,回去吧,无事不要出宫了。”
皇夫闻声色变,站起身,“你在自掘坟墓。”
“你走,朕不想见到你。”她知晓自己丈夫眼中的轻视是什么,这么多年来,她见过太多的人,这样的眼神几乎日日都看得见。
未曾想自己的丈夫也会这样的目光。
她伤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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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被禁足,顾阙也在第一时间内就得到消息了。
与孙氏对弈,顾阙不仅要想着如何走棋,还要提防她偷子,太难了。
吱吱手舞足蹈地说着宫里的事情,孙氏道:“我听闻这个皇夫是个穷书生,一朝爬上去,心里对奴婢出身的人依旧看不起。我没看到就猜到夫妻不和了。不仅是他,只怕许多人都曾嘲笑过陛下。不过,他是皇夫,是陛下的丈夫,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
她没有细说,这位皇夫也是趋炎附势之人。
顾阙不接话,看着棋局,脑海里一片空白,自己一普通人竟也玩起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计。
且成功了。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普通,也不傻,至少不会脱颜珞后腿。
孙氏长长叹一口气:“姑娘是不是愧疚了?”
顾阙抬眸。
孙氏说道:“这件事,你不提,终究会有人提,时间早晚问题罢了。你曾坐高台,笑看人生,看着这些卑微的蝼蚁在挣扎。而如今,你也变成了这些蝼蚁。都是被逼的,如果可以善良地过自己的日子,谁想做坏人呢?”
“丞相幼时雪白可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孩子,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如今,你瞧瞧她,人不人,鬼不鬼,我的心,疼啊。”
“旁人不知她的苦,骂她,甚至当着她的面砸烂菜叶子,殊不知那些日夜,她是怎么过来的。皇后去时,她才七岁。”
“世子,你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顾阙心口悸动,压着沉沉一块石头,“阿婆,我方才想的不是这些,我想的是我也会玩阴谋诡计了,我没有让她在外不安。”
孙氏轻笑,“你果然与众不同。”
皇夫的反应将她吓傻,险些将顾阙也当作那等薄情的人。
顾阙不下了,放下子,说道:“阿婆,我先回去了。”
孙氏不肯,“下完再走,回去你也没事做。”
顾阙无奈,坐下来继续下,阿婆偷子也当作没有看到。
孙氏赢了,顾阙说道:“阿婆,您和我下棋,实在没有必要偷子。”本就比我厉害,作何还要偷子。
孙氏炸毛了,“我什么时候偷子了。”
顾阙不理论,带着吱吱走了,颜相回来之前都不想与阿婆下棋了。
厉害的人还要作弊,还让不让人活了。
回去后第二日又来找顾阙下棋,顾阙抱着琼琚说今日回家去。
孙氏劝她:“回家做甚,陪我玩一玩。”
顾阙不肯,孙氏对天发誓:“我今日不偷子了。”
顾阙见她可怜,这才放下琼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