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431)
“黎爷爷,叨扰了。”傅星戎坐下道。
“我和你爷爷倒是熟,你小时候也见过你几回,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黎老头子道。
打情感牌?
傅星戎和他打太极道:“爷爷身体抱恙,没能来,让我跟你问声好,晚辈就祝您福如东海了。”
周旋了一二,门外又进来一人,黎初霁过来送喝的,茶上来了,咖啡也上来了,黎老爷子先礼后兵,道:“你喜欢我家初霁?”
傅星戎愣了下,看向坐在一旁的黎初霁,黎初霁手足无措,面红耳赤。
“黎爷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黎老爷子笑了两声,“我是老了,眼睛还好着呢。”
要不是那天在书房听到过他对黎徊宴说的话,还真当他只是误会了。
黎老爷子往桌上放了一叠文件:“我知道,你之前为了初霁,和季家那小子起了点冲突,初霁和季家那小子只是普通朋友,你也不用废功夫去调查他们了。”
傅星戎目光在文件上停留两秒,失笑:“黎爷爷,我可听不懂了。”
“今天我过寿的好日子,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们黎家结个亲。”
“我……我也是喜欢傅哥的。”旁边黎初霁小声道,“我愿意的,傅哥……”
“我手里鸿黎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当做我们黎家的聘礼。”黎老爷子说,“你好好想想。”
感情这是威逼利诱一块儿来,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是舍得,可以说是破釜沉舟了。
“不用想了,黎爷爷,结亲可以——”傅星戎放下咖啡,打断了他,“人只能是黎徊宴。”
他这话不太给人留面子,黎初霁脸都白了。
傅星戎头也不回的从书房里出去,没人拦他,门也没关上,他走了两步,脚下踩到了一样东西,挪开一看。
领带夹?
他捡起来,领带夹上镶嵌着钻。
这个领带夹他看到过,在黎徊宴身上。
他手中收拢,回廊来往不见那道身影,他把领带夹放进了口袋。
黎徊宴来了?应该不是之前掉的,他上厕所之前,那枚领带夹还在黎徊宴身上。
来了,但没进去。
他想起那扇没关严实的门,站起身踱步往外走去。
-
没有一点儿异样。
不……还是有一点儿的。
傅星戎端着红酒站在桌边,隔着长长的桌子看向对面和人交谈的男人,身上工工整整,领带上的领带夹却不见了,眼神不经意对上几秒,对方也会迅速避开,那几秒对上的视线就像是错觉。
他摸了摸口袋,指尖描摹着那枚领带夹的轮廓。
盯梢一样的眼神——黎徊宴朝那边瞥了眼。
还在看他。
他收回了视线。
“这次多谢黎总愿意带上我们一块儿赚钱了,黎总放心,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总不用妄自菲薄,合作愉快。”黎徊宴不咸不淡道。
在发现傅星戎很久没回来,他招来家里佣人问了问,才知道他被他爷爷给叫上去了。
他爷爷会找上傅星戎在他预料之中,他今天让傅星戎跟着他,没想到还是钻了空子,免得傅星戎应付不过来,他放下酒杯上了楼。
他才知道,那次他和季沃枫打起来,是为了黎初霁。
回想那天晚上,季沃枫是自己开车来的,而黎初霁是从傅星戎车上下来的,他们从小认识,一起出去喝喝酒,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时候,他和傅星戎之间的纠结还没那么深,他也没想到那么深。
他想起初见时,在衣柜里的看到的画面,后来傅星戎在他耳边引诱他的话语,他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黎初霁?
——“我帮你啊。”
——“你要对他有意思,我可以帮你刺激刺激他。”
——“你不想报复回去?”
……
黎徊宴阖了阖眼。
他爷爷能查到他调查过黎初霁和季沃枫,用来当做谈判的资本,那件事应该就是事实存在的。
人一旦有了怀疑,建筑的高层便是从内部逐渐被分崩离析。
他可以忍受赌输,但无法接受那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愚弄,被蒙在鼓里的一场利用,如果所有都是假的……那他,算什么?
傅星戎扮演的又是怎样一个角色。
联姻,真的就只是为了联姻吗?
当他爷爷抛出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时,黎徊宴站在门外,眉眼冷厉,仿佛在等着一场宣判,等待刀子落下来的过程是让人觉着最漫长的。
他听到了答案,竟然是松了口气。
他还是选了他。
但他又何曾是别人选择题里的选项,从来只有他选别人的份儿。那松的一口气像是他从来没真正放下过的证明,一切自持冷静,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
黎徊宴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自尊的羞辱感后知后觉。
在脚步声接近的那一刻,那扇门被拉开的前一刻,他快步离开了那儿。
愤怒,恼火。
充斥在他心间的除了翻涌的怒火,还有一阵钻心的疼。在走过长廊,下了楼梯,佣人被他阴沉的脸色和低气压吓得不轻,不小心撞倒了墙角的花瓶。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
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几天没碰的烟在他指尖燃尽,灼烧到了他的指尖,他被痛觉唤回了清醒。
他带着烟草味,再回到这场宴会中,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
-
黎徊宴似乎在刻意避开他。
傅星戎意识到了这点,在要走到黎徊宴面前时,有人叫住他,不过聊了两句的功夫,余光再瞥过去,黎徊宴已经走远了。
不是他这边有人,就是黎徊宴那边有人。
眼神对上一次两次避开也就算了,还能说是巧合,次数多了,说黎徊宴不是故意的,都难以让人信服。
哪怕他表面上做得毫无痕迹,只会让人觉着有点微妙巧合的程度,换之前,傅星戎神经大条,可能不会太注意这一点小变化,在经历过那个误会之后,他深知黎徊宴情绪有多能藏。
他不想让人发现,那是能掩藏得滴水不漏。
他没再往前边凑,找了个位置坐下歇息,手里把玩着那枚领带夹。
他这会确信了,黎徊宴那会儿在,他听到了,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程度,又理解到了什么程度。
总归不是好的方向。
“你好。”傅星戎叫住了路过的服务生,“麻烦等会儿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那位。”
宴会快散场了,宾客陆续开始离开。
“黎总,傅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黎徊宴侧过头,看到服务生手里的领带夹,他摸了下领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他接过领带夹:“他人呢?”
“哦,傅先生在楼上休息室。”服务生道,“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到了这个点儿,二楼除了来往的佣人,没有客人了,黎徊宴走到了房门口,拉开了门,沙发上躺着一道人影,外套挂在沙发边上,手臂挡住了眼帘。
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了。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来了啊。”傅星戎翻身从沙发上坐起,领带不复工整,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还以为,你打算躲我到底呢。”
黎徊宴:“在哪儿捡到的?”
傅星戎:“书房门口。”
沉静片刻,黎徊宴“嗯”了声,“早点回家吧。”
他什么也没问,连关于那件事的话提都没提一嘴。
台阶已经在那儿了,但黎徊宴没有往下走,他似坐在那高高的神坛上,对旁的事不闻不问,就能保全自身,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还能维持现状。
这不对劲儿。
不该是这样的。
黎徊宴心里又不知道下了什么决策——他一个人单方面的决策,上位者霸道的独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