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438)
他拿开了手。
“什么时候收拾东西?”黎徊宴问。
傅星戎说明天,后天就要走了,黎徊宴说他帮他家老爷子也准备一份礼,问他能不能带上。
傅星戎道:“见面礼啊?那边天气暖和点儿,用不着带多少衣服,我爷爷要见着你,肯定喜欢你。”
“你爷爷不也挺喜欢你的。”
“所以爱屋及乌啊。”
黎徊宴点鼠标的动作一顿,点错了一个文件,他关掉文件,“哦?爱屋及乌?”
“我爸喜欢你,我爷爷肯定也喜欢。”
“……傅星戎,好玩儿?”黎徊宴狭长眸子睨过来。
“不然你想听什么?嗯?”傅星戎理了理他衣服,指腹轻而缓的划过领口内侧那一边,轻拍两下他胸口,凑到他耳边,笑得格外嚣张,“早点休息。”
他转过身,见他要走了,黎徊宴心下一空,不禁伸手,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双臂把他桎梏在书桌前,把人抓回来了,又没想好要干什么,只是不想让他走,要挽留的话又说不出口。
没有理由。
房中静了片刻。
“桌上文件都被你弄乱了。”他道。
傅星戎:“所以?”
“好好收拾,没收拾好,别睡。”
傅星戎失笑:“黎徊宴,你是真挺舍得我啊——都最后一晚了,就不想好好快活一下?”
又不是见不着了,黎徊宴想,只是去度个假而已——只是去度个假。
在面对离别上,成年人应该熟练的习以为常和接受的坦然,拉拉扯扯哭哭啼啼地哀求着别走,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傅星戎上午和家人一块离开的A城,他给黎徊宴发了消息,他走了,黎徊宴和平常一样的上班,工作,没出过岔子,助理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和上一次分别一样,傅星戎和他保持着联系,黎徊宴的心态却有点儿不一样了,隔三差五拿起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傅星戎去了那边似乎很忙。
那边天气很好,傅星戎朋友圈发了他去海边冲浪的照片,不知道让谁给他拍的,朝镜头笑得灿烂,后面还有合照。
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站在他身旁,对镜头比剪刀手。
傅星戎说那是他的堂弟。
“想我了吗?”电话里傅星戎声调轻浮。
黎徊宴没法跟傅星戎一样,把“想”和“喜欢”这种话挂在嘴边,也不擅长跟人倾诉,他问:“今天去哪玩了?”
“没去哪儿,就在海边冲了会儿浪,水还有点冷,我妈让我照顾我堂弟,这小子,今年才十五呢,跑来跟我聊感情问题,跟我唠了一路他同桌人有多聪明。”
在傅星戎絮絮叨叨的声音中,黎徊宴似和他距离也拉近了,等到挂电话,才察觉自己唇边略带的笑意。
傅星戎在爷爷这边过得潇洒快活,老爷子疼他,他爸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对他想要教育都得掂量几分,一个教育不好,他就成了被教育的那个。
傅星戎还小的时候,傅家夫妇俩一心扑在工作上,孩子交给了老爷子,等到把他接回来时,才发现孩子招猫遛狗,一身野性难驯,还是个不服管教的硬骨头。
不过也有好的一点儿,他吃软不吃硬,谁对他好,他心里门清儿,性子乖张是乖张了些,底子倒是没坏。
在老爷子看来,傅星戎在外面留学奔波这些年,独身一身,那就是在吃苦。
虽然傅星戎乐得自在。
这次来这边度假,他倒和往常奔着往外跑不大一样了,时不时拿着个手机看两眼,给人发消息,就算不提,这乍一看都能看得出来是恋爱状态。
老爷子还怕是他爸干出逼孩子联姻的事儿,见着他这状态,才信了老傅同志说的孩子是自由恋爱那话。
除夕夜,傅星戎吃了饭,戴上帽子,道去外面消消食。
“等会儿海边放烟花,哥你不去看了?”他小堂弟扯着嗓子问。
傅星戎头也没回的摆摆手。
海边浪声拍打,夜里风吹着凉,傅星戎沿海留下一长串的鞋印,他上了台阶,坐在台阶边上。
手机光亮照在他脸上。
“你一个人?”黎徊宴在那头问。
傅星戎:“大半夜的,我这会要不是一个人,那不是挺吓人的。”
黎徊宴:“你堂弟呢?”
“我堂弟好几个呢,你说哪个?”
“一直跟着你跑的那个黑炭。”
傅星戎被这个形容逗笑,笑了好一阵,叫了他一声。
“黎徊宴。”
黎徊宴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屏幕:“嗯。”
“你现在在家?”傅星戎问。
黎徊宴“嗯”了声,傅星戎道:“在别墅那边?”
“嗯。”
“那你现在去客厅。”
“怎么了?”
“别问,你去就是了。”
那头黎徊宴顿了顿,还是由着他起了身,去了客厅,傅星戎让他打开左边第二排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个医药箱,傅星戎让他把医药箱取出来,手再往里面摸摸。
黎徊宴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是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支笔——录音笔。
“我录了几句话,你要想我了,就按一下。”傅星戎说。
黎徊宴摁了下,笔里傅星戎的声音响起:“黎徊宴,好好吃饭,听见没?”
低沉的嗓音懒洋洋的拉着调子,似没睡醒一般。
“没几句,你省着点儿听。”傅星戎说,“等以后再给你录新的,别太想我。”
“少臭美。”黎徊宴抬眼,道让他放心,“等你回来都不一定听得完。”
傅星戎:“这谁说得准——黎徊宴。”
黎徊宴“嗯”了声。
傅星戎道了声“新年快乐”。
海边烟花再傅星戎身后绽放,五彩缤纷,照亮了他的脸,霎时间漫天星辰都似被点亮。
黎徊宴好像说了句什么话,被烟花声盖过,傅星戎没听清,他凑近手机,问他:“什么?”
而等他听得清了,黎徊宴又说没什么。
这通电话以傅星戎那边手机没电挂断为止,房中安静,忽而,录音笔亮着蓝光,响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声音。
“少熬夜,早点睡。”
“我就知道,你一会儿都忍不了吧。”这声音显摆得活灵活现,“算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戛然而止。
黎徊宴又摁下笔。
“想知道我的秘密,还是又想我了?”
“其实在浴室里那天,你亲我那回,哦就是你抱着我啃那次,那是我的初吻……”
……
“最后一条了啊,那就再和你说个秘密吧。”
“我……还挺喜欢你穿西装的,黎哥。”
房中归于寂静,黎徊宴五指插入发间,垂着眼,抬手盖住眼帘,片刻后,录音笔又从第一条开始回响。
阖家团圆时一个人难免寂寞。
而傅星戎的存在,加重了这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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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一条条消息往上刷,富二代大多是一群闲的蛋疼的群体,过年过节更是热闹非凡,他们今晚在聊黎家的事。
在除夕夜那天晚上,据说一群警察闯入黎家,带走了黎初霁。
傅星戎几次打开黎徊宴聊天框,都没能问他,黎徊宴没跟他提过这件事,应该就是不想让他插手。
“想什么呢?”老爷子退了两步棋,对面孙子都没发现,故作不高兴,“心思飞哪儿去了?”
“哪儿呢,我这是在思考。”傅星戎说。
“你思考这么久,思考出什么来了?”
“这不是还在想呢。”傅星戎看棋,抬头看了老头子一眼,也没戳破他偷偷挪棋的行为。
年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分别带来的距离感没冲淡想念,反而让人更期待重逢,傅星戎提前回了A城,提着行李箱落了地的那一刻,他拦车直接奔向了黎徊宴家,打算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