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老大死后含泪苟活(41)
“臭?”韩念慈诧异挑眉,鼻梁上的眼睛被他抬手顺势一推,“你这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储应珣?”
很古怪的问法,禾奚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慢半拍把摁在门上的手指蜷起来,耳垂和后颈都涌上了一点红色。
经韩念慈一提醒,禾奚这才想起来,韩念慈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气,不就是他经常买的那款沐浴露?因为一口气买了很多,他没有换过,每天都和储应珣用的这一款。
但就在前几天回去时,禾奚突然发现浴室里的瓶瓶罐罐少了很多,每一样都至少少了一半。
禾奚醍醐灌顶,瞬间转过头去质问,但因为被挤在门上,发出来的声音很是微弱:“你,你是不是把我浴室里的东西偷走了?”
虽是这么问,但禾奚的语气已经接近于肯定,能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恐怕也只有韩念慈了,说来奇怪,明明是一样的味道,用在韩念慈身上,禾奚就格外忍受不了,觉得很臭。
韩念慈在后面看着禾奚紧绷的脸蛋,表情风轻云淡,非常理所当然地否认:“怎么能说是偷,那明明是我的东西,我想拿就拿了,那么激动做什么,不也给你留了几瓶?”
怀中的人愤恨抿唇,韩念慈见状提唇一笑。他没有被圈着,视野范围很广,两边的人都能看见,比如此刻,他就看见右边一个小弟不动声色地吞咽着喉咙。
他再次垂眸,看向掌心中那被旗袍裹住的腰肉,此时那地方正微微发抖,韩念慈沉脸看了几秒,忽然抬手把禾奚拉到了屋子中央。
因为禾奚,那地方好像变成了一个舞台,瞬间二十几道目光同时投过来。
禾奚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站稳,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冷不丁看见满屋子的发暗眼神。
都在看着他。
原本禾奚并不会多想,储应珣虽然喜欢他,但他从来不会认为储应珣手底下的小弟也会喜欢男性,但是现在……大概是被刚才韩念慈乱七八糟地说了那么多胡话,他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忍不住并了并大腿。
韩念慈一眼看到禾奚这个动作,目光在他腿上一顿,随后才抬起一点,从容地带着禾奚在屋里转了一圈。
最后他在吞咽喉咙的那名小弟面前站定,把禾奚往前拉了拉,“怎么样?考虑好没有,这么久了,也该想出个结果了。”
韩念慈是故意的,故意带他在屋子里转,让他知道害怕。
禾奚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小弟,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处境,储应珣真的死了,现在没有人能再护着他了,除了听韩念慈的话一点办法都没有。
禾奚脑子发晕,鼻子发酸,他知道大概是自己出门前为了壮胆喝的那杯酒起了作用。
别墅里其实没有酒,储应珣知道禾奚一滴酒都不能碰,喝一口就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喝一杯能抱着陌生路人撒娇,喝两杯,那完了,能跟着陌生路人回家。
在第一次禾奚差点当小弟面脱衣服后,后来储应珣就长了记性,把酒全部锁进了柜子里,在这方面管得也严,每次禾奚出去聚会都要抱着人三番两次强调不能喝酒。
禾奚很久没喝过了,今天只喝了一口,他咬着唇听着耳边韩念慈逼迫他选择的话,眼睫毛慢慢濡湿,眼角的泪痣滑过了一点水珠。
“砰!”
禾奚抿着唇,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整栋基地突然被一声枪响震了震,几步远的窗户被打碎,尖锐到让人耳鸣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屋内的所有人刹那间进入戒备状态,韩念慈皱眉向外看去,只见一辆直升飞机停在外面,几个全身武装的男人站在舱门口。
最中央的男人半边脸被黑色系巾盖住,眼部轮廓被衬得深邃危险,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种腿软手抖的压迫力,他扛着狙击改装枪,透过红外瞄准镜对准这边。
又是一声砰,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见韩念慈眉梢一皱,肩膀处迅速渲染出大片的血花。
“老大!”“老大中枪了!”“快快,快警备!”
数名小弟朝前跑去,一把拽住韩念慈躲进墙角盲区,屋子里紧张的高呼此起彼伏,几乎要穿透人的耳膜,短短几秒钟压抑到心脏仿佛停止了血液流通。
有人仓皇中要拉住禾奚带他躲好,禾奚被带得踉跄了几步,一抬眼,看见窗外的直升飞机降下绳索。最前面那个男人翻身攀下去,紧接着朝禾奚看过来,他在混乱中镇静到可怕,从头到脚都没抖过一下。
“禾奚,过来。”
禾奚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瞬间睁大,可没等他有更多的反应,男人接下来的话就令他浑身紧张起来,“再发呆就把你丢在这里。”
禾奚没有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忙乱到顾不上他的众人,抿唇朝前走到窗边。
滚烫的掌心扣上手腕,男人使力抱住了他。禾奚坐在他手上还没调整好姿势,见飞机要偏离,赶紧说道:“要,要带上桑诺。带上桑诺好不好?”
螺旋桨的声音很大,但男人还是听清了,啧了一声很是心烦:“每次见你怎么都那么多事,带这个带那个的。”
话虽如此,男人还是在送他上去后,停留了一阵飞机。他根本不知道桑诺是谁,是男是女,多大了,长什么样子,还是禾奚指给他看的。
那人倒是也不蠢,知道在等他自己就过来了,攀上绳索上了飞机,下一秒舱门关上,主驾驶的黑鳄将飞机迅速开离。
……
苏尔这回开出来的直升飞机和上一次的不太一样,这次的明显要大很多,里面别有洞天,还有豪华的三室一厅和厨房。
舱门关闭以后,飞机里面的几个男人都扯掉了脸上的黑色系巾,露出一张张冷峻的脸,远处靠着墙壁的苏尔是最早摘下的,他挑着眉垂眼看向怀中紧抱他不撒手的禾奚。
不知道是刚才吊在空中吓坏了,还是被韩什么玩意的逼成这样的,现在脑袋也不抬,身体轻微发抖,整个人坐在他手臂上,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像只耷拉着脑袋蔫不拉几的兔子。
飞机里的一帮人都在干自己的事,要么拧瓶盖喝水,要么坐沙发上脱衣服,表面上都很忙,实际眼睛都在看苏尔,尤其是纳肯,眼睛快掉出眼眶了。
见苏尔拧过人的脑袋,没见苏尔这么抱过人。
尤其是苏尔在拉着禾奚的胳膊往外拽了拽,禾奚不肯下去后,他还把人往上托了托:“哎,行了,是不是还得哄哄你?”
人的肌肉在不用力的时候呈柔软状态,但禾奚坐在苏尔的胳膊上,屁股仍被挤压得深深陷下去。
他拽住苏尔的衣领缓了大半天,缓过那阵不舒服后,听到苏尔说什么哄不哄的,感到局促和难为情,手忙脚乱挣扎着要下去。
苏尔轻啧一声,手臂放下,让人下了地。禾奚这个时候的脸已经红成了红屁股,因为在他眼里,苏尔并没有比韩念慈好多少,他刚刚头昏了居然那样抱着一个恶徒。
禾奚飞速在客厅里一瞥,慢慢后退到听自己话的桑诺旁边,再一抬眼,看向远处摸着烟盒的苏尔,小声问道:“苏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手一顿,苏尔把空空如也的烟盒扔沙发上,没有说话。
要让这兔子知道他在自己通讯器上安了定位,随时打开就能听见自己的说话声,照那薄脸皮,岂不是要拿着刀和他拼命?
虽说苏尔不是很在乎,但现在也懒得找麻烦,他向后一仰坐在沙发上,瞥一眼躲在桑诺身边的某人,“禾奚,你不光吃里扒外,还不讲礼貌是不是,刚救了你,谢谢不说,还问来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