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一缕烟(74)
只有谭知静能让他如此快乐。谭知静的嘴唇,谭知静的皮肤,谭知静的嗓音。这是独属于余初的快乐,这种快乐是他这六年的坚守应得的补偿。他对着回忆中的谭知静报以六年以前的热情,于是谭知静以为自己丢失的那只白鸥又飞回来了,江水重又能流淌。他也流下泪来,但是余初闭着眼睛,没有看见。
过后,余初翻过身蒙住脑袋睡着了。谭知静把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取出来,晾到阳台上,然后回到床上看余初睡觉。过了一会儿,他和衣躺下来,没多久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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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醒,余初还谈过别人,后文会有涉及,介意的朋友请止步。TT
第81章 互相折磨(慎入!慎入!)
过后,余初翻过身蒙住脑袋睡着了。谭知静把两人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取出来,晾到阳台上,然后回到床上看了他一会儿,和衣躺下来,没多久也睡着了。
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余初突然惊醒了。
他穿回谭知静给他准备的那身,说:“等我洗干净了给你拿公司去,省得再跑一趟。”
谭知静坐在床上看他穿衣服,说:“晚上在这儿睡吧。”
余初挨个系上扣子,说:“不了,不习惯。”
如今的余初令人捉摸不透,像风一样,忽远忽近。
谭知静知道他这会儿又到了疏远的阶段。火热过后总是更容易觉得冷,今年的夏天早就过去了。
谭知静说:“太晚了,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
余初笑了,“算了吧,那沙发那么小,你睡得下吗?”
他往屋外走,谭知静追上他。余初继续走,步子迈得更大了,想起自己在长城上大步地往前走,那时他在心里想:“如果他这会儿来追我,我就真的一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但是谭知静把自己留给他的最后的机会也给错过了。
谭知静从后面抱住他,一只手绕到前面握住他的下巴,扶着他的脸让他转过头来,两个人接吻。唇齿相连着,余初转过身来,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两人接着吻倒进沙发里。
余初跌进去时,身体在沙发垫的弹性下颠了颠,心里想,皮沙发果然更舒服一些。
“我真得走了,再晚就不好打车了。”余初笑着用手挡住谭知静再次吻下来的嘴。
“余初,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谭知静深深地看着他,没法配合他这种调笑的语气。
余初还是笑嘻嘻的,“什么意思?”
“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谭知静顿了一下,又说:“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恋人吗?”
余初脸上的嬉笑褪下去少许,“谭哥哥,你现在脾气变得可真好啊。我本来以为你挺骄傲的呢。”
“余初……”谭知静的眼神已经如陈年的薄纸一般脆弱,禁不得碰了,他喊余初名字时都带了请求,“和我好好地说说话,行吗?”
余初不敢再看他了,怕自己会心软。他垂下眼帘,考虑此情此景的意义。有好处吗?实际上没有任何好处,对自己、对谭知静,都是痛苦。可他必须得做下去,他必须得给六年前的自己、给鱼丑丑一个交代。只有当下的这个自己,在此时此刻,能做到这件事。
下一瞬,他用腿勾住谭知静,说:“再来一次吧,谭哥哥,你还行不行?”
谭知静沉默了一会儿,把话都咽了回去,说:“我去拿套。”
余初缠着他,不让他走,“就这么着。”
他终于能知道这个皮沙发到底能比那个旧的布沙发好多少。
于是他再次成为谭知静手里的玩偶,谭知静让他跃起来他就跃起来,谭知静让他陷进去他就陷进去。只有在这种时候,谭知静才能像从前那样用志在必得的眼神看着他。
他在谭知静最有信心的时刻开口:“谭哥哥,你刚才问我那个问题之前,是不是还得先问一个别的问题?”
谭知静停下来。他已经预感到危险,但还是问道:“什么问题?”
“你应该先问问我现在是不是单身。”
谭知静要从余初身上离开,余初死死缠住他,用手捧着他两脸,实则是掌控着他的视线,逼他看自己,追问:“你是不是漏了这个问题?”
谭知静不再试图离开了。他撑在余初上方,闭上眼睛,说:“我等你单身以后……再追你。”
余初用纯真的语气说:“可你还没问啊,你问都不问就说我现在不是单身?”
谭知静是心甘情愿被他耍,还是真的怀有一丝希冀?
“……你现在是单身吗?”
“不是呀!”余初欢畅地笑起来,使劲拉住他,不让他走,问道:“你是单身吗?”
“我是。”谭知静说完就彻底从他身上起来了,如果他想离开,余初总是抓不住他的。但余初飞快爬起来,双臂缠住他的肩膀,好像多挽留似的,整个人亲热地趴在他背上,甜蜜地说:“我现在就跟他说分手!很快就能搞定!”
他的手机被谭知静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他就这么光着身子跑过去,把手机拿过来,然后兴冲冲地拉着谭知静坐回到沙发上,蜷坐进谭知静怀里。
他亲密地与谭知静分享屏幕,手指头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一点一点,“给你看看,我分手很有效率的,比你还有效率!”
因为谭知静在他眼前演示过一次用手机分手,所以他也要还回来。
点开一个对话框,打字:“分了吧。”
谭知静看到对话框里之前留言,你家还是我家,你家,我妈这周末回来,下次工作日再换我家,出发了吗,快到了,快一点,想你了。
对方很快回复了,把“你家还是我家”推走了,“原来咱俩还没分呢!我以为早就分了呢,你都多长时间没找我了?”
“现在分了。”
“为什么?你有新欢了?”
余初乐了,回头问谭知静:“你算是新欢还是旧爱?”
谭知静不说话。
余初没趣地转回头来,打字:“你别问了,之前不是说好的吗,谁想分手随时提,不纠缠。”
“可是你之前不也说好了,起码能跟我好半年,我刚算了算,是不是还没到半年呢?”
余初没有看谭知静,只笑着说:“他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哎,怎么办?”谭知静说三个月,就是三个月;他说的是半年,怎么办?
手机对面的人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各方面都那么合拍,你谈你的,但是也不用和我断了。你看我平时也挺忙,不会经常找你,你就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或者偶尔有想法了,就来找我一趟。要是你男朋友观念开放,咱们三个一起也行,当然前提是他身体要健康,你知道我挺介意这方面的。”
后面这条消息完全在余初的意料之外了。他有些骑虎难下,咬咬牙,转过脸问谭知静:“你怎么想?”
他看见谭知静眼睛红了。
余初眼睛也红了,轻声问:“这都不翻脸吗,谭总?这么能忍?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以前我对你那么好,一颗真心捧出来,还怕你看不见,自己把它剖开,血肉流一地,你都不在乎。现在我这么对你,我自己都觉得过分了,你倒挺喜欢,成天围着我团团转。你是喜欢被我这么耍着玩儿吗?还是觉得刺激?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有情趣?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比以前有魅力多了?以前那个拼了命对你好的余初对你来说太没劲了,是吗?不把你当回事的才好。原来你也喜欢追在别人屁股后面跑啊?”余初的嘴唇抖动着,牙齿打着战,上下牙“咯咯”地磕到一起,他说:“谭知静,你怎么那么贱呢?”
说出这句话,木已成舟,余初从谭知静的怀里出来,捡起穿了又脱、脱了又穿的那几件衣服,朝浴室走去。
刚走出几步,他猛地被两条铁铸似的手臂抱起来,脚都离了地,世界歪斜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后,他摔进柔软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