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漂亮举世无双(137)
而傅岹然的背影一动不动,冷静得简直能把人急死。
傅无闻手忙脚乱地放下手机,慌忙上前阻止林序。
下意识的,闻九天也冲了上去。可他已经站不太稳了。
“哎,闻九天你——!!”
大脑一阵晕眩。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秒,闻九天觉得自己倒向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那里春暖花开,喷泉溅起的水花闪烁着跳跃的金色。画架前闻小七正在打滚,阳光下是一幅未完待续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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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闻九天再次睁开眼,又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他艰难地左右动了下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闻九天循声看去,发现坐在床前的是任可野。
“你怎么在这儿?” 闻九天皱了下眉。
“傅岹然得做手术,所以傅无闻有些忙不开。” 任可野说着笑了下,“他拜托我来看着你。”
闻九天撑着从病床上坐起,眉心蹙起,白皙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脆弱美。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想。” 任可野望着闻九天,深吸了口气,“我什么都不会问的。”
“至于李开、何同光等等一系列人......我想傅岹然会有办法应付。”
闻九天掀开被子跳下床,拔掉了自己的输液针。他踩着鞋就往外走,“傅岹然在哪儿?已经进手术室了吗。”
“你等等。” 任可野连忙跟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到底也没有阻止,“我跟你一起去。”
医院来来往往,人声不绝。走向手术室的路上,闻九天一步也不敢慢,像是生怕错过一秒就会见不到什么人似的。
傅岹然那只千疮百孔滴着血的手悬在闻九天心头。嘀嗒、嘀嗒,是一口生命的钟。
闻九天紧赶慢赶,抵达手术室前的走廊时,正碰上医生护士推着傅岹然往里进,傅无闻和李开跟在旁边。
“你们俩怎么来了?” 李开先看到闻九天和任可野。
“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傅无闻皱着眉冲任可野说了句,随后又瞪向闻九天,“你赶紧回去躺着,再昏过去我真不管你了!”
任可野耸了耸肩,摊着手道,“你看我像拦得住他的样子吗?”
闻九天一言不发地拨开人群,跟着担架朝前走去。
“家属在外面等吧,” 医生见多识广,脚步不停,“我们会尽力的。”
手术室门口,闻九天被傅无闻按肩拦住。他仍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担架上的傅岹然,有如岸边的人想用目光追上溪流。
被推着的傅岹然好似感知到了什么,缓缓睁了下眼。他脸色苍白,仿佛离死只有一步之遥。
闻九天猝不及防地对上傅岹然的目光,嘴唇下意识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岹然用力牵动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笑。他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在手术室大门关上的时候,愣愣的闻九天读懂了唇语。
别哭。
“我现在已经不指望他画画了,只要他以后还能敲键盘就好。” 走廊上,四人面面相觑。李开半开玩笑地凄惨说道,“不然,我可能得去招聘市场投简历了。”
“别这么悲观嘛。” 任可野拍了拍李开的肩,“真到了那一天,我给你介绍工作。”
“.........”
闻九天抱膝蹲在地上,双目直直地望向地面,沉默无言。
“那个,” 傅无闻清了清嗓子,“你俩要不先回去吧。这里我和闻九天呆着就行。”
任可野迅速会意,李开却没明白。
“闻九天还病着呢,让闻九天回病房休息吧。” 李开说,“我就...”
任可野拽住李开,打断他的话,“这样。我俩先出去吃点东西,回来给你们带点儿,行吗。”
傅无闻点了点头,“好。谢谢。”
任可野和李开走后,手术室前只剩下了傅无闻和闻九天两人。
“林序呢。” 闻九天问。
“当时急着送你们来医院,报警报迟了,一不留神让他跑了。” 傅无闻说,“不过警察说了,应该很快能抓到。”
闻九天小声嗯了下。他克制地抽了口气,“要是傅岹然的手真的好不了了,那我...”
“别自责了。” 傅无闻拍拍闻九天的肩,“林序的事不能怪你,是他自己有病。”
“今天...” 闻九天静了片刻,望着对面的墙边发呆边道,“我想到了妈妈。”
傅无闻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
“妈妈服毒的时候也像今天的傅岹然这么绝望吗?” 闻九天清脆地笑了声,说话闷闷的像月光踮着脚尖在哭泣,“不,傅岹然不一样。”
“妈妈很爱自己的观众,而傅岹然只在乎自我表达。”
“可是…他可能不能画画了呀…”
“以后都不能了…”
作者有话说:
本周因为榜单字数,依然会明天再更一章,后天休息。
第98章
手术室门前的灯,不知亮了多久。
闻九天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双臂,摔过的那条腿又开始隐隐作痛。
网络上已经出现了些许关于傅岹然的风言风语。从他发出那条匪夷所思的动态起,消失、闭关...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战大众的耐心和认知。
今天不知从哪个渠道流出了傅岹然再度入院做手术的消息,目前信的人还不算多,但它就像一搓不会灭的火苗,只差一阵东风。
任可野和李开拎着两份盒饭回来了。
“我刚刚回了一趟工作室。” 李开走到闻九天面前,“跟他们说下午的会议取消,择期再议。”
闻九天正出着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傅无闻用胳膊打了他一下,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哦。” 闻九天双指按了下眉心,用力睁了下眼让自己清醒些。他站起来,声音里有一种虚弱的坚强,“这几天可能不行,下周吧。”
李开点点头。看着眼前的闻九天,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过去的那个他。
那时闻九天倔强、天真,十分鲜活,却一点儿也不成熟。他会在傅岹然开会的时候直接闯进来,被林序形容为“needy(黏人)”。
“你们兄弟两个可以轮班嘛。” 任可野笑呵呵地上前,放下盒饭,“现在傅岹然已经躺下了,万一你俩也都倒了,咱们那项目总不能全指望我这个策划在那儿画饼吧。”
“.........”
傅无闻点了下头,拍拍闻九天的肩,“今天要不就我先在这儿看着,你回去休息。”
闻九天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他坐了下来,不再说话,但意思十分明显。
在傅岹然出来前,他是不会走的。
傅无闻无奈地努了下嘴。
“还有件事儿。” 李开看向闻九天,“何同光可能是在网上看到了些消息,打电话问我傅岹然是不是真的进医院了。他还说他也给你打了电话,只不过你没接。”
闻九天摸出手机看了眼,里面果然堆积着若干未接来电,其中包括何同光的。
“我可能是没听见。” 闻九天轻描淡写,把手机又放了回去。他想了想,“何同光来问,就是已经起了疑心。你告诉他吧,但是让他暂时保密。”
“好的。” 李开说。
傅岹然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整个人还未苏醒。
医生说手术还算成功,但由于傅岹然的手伤势过重,最终的恢复情况还要看后期的复健。
“不过,” 医生摘下口罩,有些欲言又止,“他是个画家吧。想要恢复如常,难度就比较大了。”
闻九天默默地跟在担架后面,往病房走。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你们今天先回去吧。” 病房门口,傅无闻对李开和任可野道,“大家都要上班,项目的事还是尽量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