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长(21)
骆海明知故问:“我想什么了?怎么就不健康了?”
乔荆玉说:“我没看那…那种东西。”
看他脸红的样子,骆海笑了,“看了也没什么呀,你这年纪,正常。”
乔荆玉听这话音儿,试探着问:“你看过?”
骆海说:“少打听。”
“切。”乔荆玉不屑的转过头。
他重新打开手机相册,想删掉那张照片,犹豫了一下,又没舍得,骆海这张照片虽然是随手截的,但还挺有感觉。
经乔荆玉这么一提,骆海想起自己还真看过,高中的时候,班里好多男生都看小黄书、小黄漫什么的,还有人下载av,在班里传阅。
骆海个子高,常年坐最后一排,和扫帚拖把为邻,班里男生传阅的东西,最后一站必定是他这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漫画里胸和屁股大到比例失衡的人物,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畸形,甚至有点排斥,完全不理解班里男生的那种狂热。
从这件事,他能感觉到,他对这种事儿没性趣。或者说,他和很多男生,在这方面有点不一样。
空气里传来一股食物的香味儿。
“我去!什么东西这么香!”乔荆玉嗅了一鼻子,四处张望。
“吃吗?”骆海朝一旁的移动小摊看去,“是淀粉肠。”
乔荆玉这才发现,大棚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一辆小吃车,玻璃罩子上写着鸡蛋灌饼和炸串卷饼。
没等他回答,骆海已经过去了。
乔荆玉也跟上去,他视察了一圈,摊主是一对爷爷奶奶,俩人看着都穿得挺干净,摊子收拾得也干净,做炸串的铁板擦得油光蹭亮。
骆海看他一眼,乔荆玉点了点头。
淀粉肠一块钱一根儿,骆海要了两根儿,刚付完钱,乔荆玉就看着卖烤肠的爷爷拿着驱蚊喷雾在小吃车周围“呲呲”喷了几下。
而老奶奶正拿着两根属于他们的淀粉肠,若无其事的在铁板上烤着。
乔荆玉捣了捣骆海胳膊,俩人面面相觑。刚还觉得他们的小摊干净呢,这就拿着蚊子药直接喷啊?
骆海侧头看着他,压低声音说:“我先吃,要是我吃完没死,你再吃。”
“去你的!”乔荆玉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他一下。
淀粉肠烤好了,裹上一层芝麻辣椒和孜然粉,看上去特别诱人。
乔荆玉拿着烤肠,不知道当吃不当吃。
骆海说:“没事,有玻璃罩子挡着呢。”
“也对,那老爷爷是喷头朝下,往地上喷的。”乔荆玉附和了一句。
俩人对视一眼,吃。
吃完烤肠,乔荆玉坐在电三轮上,骆海蹲在旁边的台阶上,盯着外头雨幕等雨停。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那雷声太近太响了,就跟在他们头顶上炸开似的。
乔荆玉吓得一哆嗦,抬头看了看棚顶。
随着这一声惊雷,外头雨势更大了,就跟拿瓢泼的一样,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了。棚子里的人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开始有人冒雨往外冲,陆陆续续的都跑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骆海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爷爷还一个人在家。
乔荆玉知道他担心家里,“要不咱们也冲?这雨越下越大了,说不定下一夜呢?”
骆海站起来,一抬腿跨上驾驶座,插上电动车钥匙,对乔荆玉说:“把伞撑好,撑低一点。”
乔荆玉照他说的做了,把伞撑的很低,防止一冲出去雨伞就被风掀翻。
骆海给电动车调了个头,临冲出去之前,又把自己的衬衫外套脱了,递给乔荆玉:“把衣服穿上。”
“我不用。”乔荆玉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衣服接住了,“我给你拿着吧。”他把衣服团了团,抱在自己怀里。
电动车飞速驶入雨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了,但一冲出去,四面八方的风和雨拍在身上,顷刻间乔荆玉下半身就全湿了,小花伞只勉强护住他的脑袋和肩膀。
他没忍住说了句“卧槽”,却突然觉得很畅快。
因为出生时的不顺,他身体不太好,从小到大爸妈都看他比较严,生怕他吹吹风就会生病,他从没这么淋过雨,也没这么野过。
或许是他过去的生活太平淡了,骆海骑着电三轮,带着他在大雨中飞驰而过,让他有一种亡命天涯的感觉。
雨下得太大,淋得骆海睁不开眼睛。
镇上的沥青路面年久失修,被车压得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积水,最深的地方把车轮子都快淹没了,经过的时候溅了一身泥点子。
天空中一道雷一道闪,他们冒着雨往前走。
路上遇到好几拨人,都是从前面折回来的,途径他们时冲他们喊:“前面桥塌了,别再往前走了!”
骆海一开始有点不死心,直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遇到越来越多从前方折返回来的路人,只能掉头回去。
“怎么办?”乔荆玉说。
“先找个地方避雨吧。”骆海说。
第19章 开个标间
红蓝色的霓虹灯牌在街边闪烁。
乔荆玉跟着骆海下车,看着眼前的小旅馆,不确定地问:“我们要在这里住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看着特别不正经,旁边还有各种小按摩店、成人用品店,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牌同时闪着,给人一种“灯红酒绿”的感觉。
刚路过按摩小店儿的时候,还有一个大姐姐向骆海招手,吓死人了…
骆海说:“凑合一下吧,镇上就这条件。”
要不是乔荆玉跟着,他就随便找个地方待一晚了,只要有片瓦淋不着就行。
宾馆旁边有个破旧的棚子,是修车的,骆海把电三轮推过去,给了修车的几块钱,今晚就把电三轮留在他们这里充电。估计小石桥明天也修不好,他们回家要绕远路,不充满电撑不到家。
宾馆前台是个中年大姐,烫一头小卷,正嗑瓜子,看见他们进来,头都没抬,“标间还是大床?”
骆海说:“标间。”
“标间?”大姐抬起头,惊讶地扫他们一眼,甩给骆海一把钥匙,“押金一百,楼上左拐第二间!”
骆海付钱拿了钥匙,刚踩上楼梯台阶,卷发大姐又喊一句:“避孕套收费哈!”
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估计整个二楼的客人都能听见,要不是外头下大雨,可能整条街都能听见。
乔荆玉的脚步生生顿住,看了骆海一眼,骆海的表情也挺丰富多彩的。
二楼的标间特别简陋,还有一股霉味儿,就两张床,一张老式书桌,一台电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床单被罩就是宾馆标配的白色,但是这家的床品白里透着黄,看着像没洗过一样。
乔荆玉这辈子没住过这样的房间,就算借住骆海家里,骆海也给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进屋就流露出了嫌弃。
不过好在有浴室有热水,要是连这都没有,乔荆玉真要崩溃了。
俩人都淋透了,乔荆玉先进浴室洗澡,骆海脱了全身衣服,披着浴巾坐在床上,给村长打电话,让他今晚去家里帮忙照看爷爷。
他挺不放心的,自从爷爷生病,都是他照顾的,老头特别倔,估计不愿意麻烦别人。
骆海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问这问那的,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还被老头骂了一句“你事儿真多”,这才把电话挂了。
他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来,目光转向洗手间。
乔荆玉正好洗完了,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他那件衬衫。
他的衬衫太大,乔荆玉穿着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长度刚刚遮住屁股,两条小细腿露着,腿很白,膝盖有点红。
骆海盯着他,感觉嗓子有点干燥,“你怎么…穿这个?”
乔荆玉一张脸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粉,擦着头发走到床边,“我没睡衣。”
他俩的衣服都淋湿了,就骆海这件衬衫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基本没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