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长(67)
“这…这是怎么回事?”孟老师也懵了,不过他关键时刻还是没忘记保护自己的学生,“各位,我虽然也无法解释这件事,但骆海绝对不会参与舞弊的,这个学生很优秀,对数学很有天赋,我是数学老师,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骆海根本不需要作弊,他也不是第一次交出满分的试卷。”
“孟老师,你先别激动。”江博臣刚才一直没说话,因为年级主任和孟老师都知道,骆海的入学手续是他亲自办的,骆海和他有私人关系,因此在这件事上,他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说话。
但现在看到孟老师那么维护自己的学生,他挺感动的,于是安抚道:“老孟,你先别急,我是很相信咱们学生的,不过咱们教育局的同志也是合理怀疑。”
他看向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没说话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参与本次联考命题的R大数学系陆教授,答案是他出的,他刚刚已经看过骆海的试卷了,骆海的解题过程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这也许是个巧合,我们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孟老师也看向那位长相并不苍老但双鬓花白的陆教授,“那怎么验证?我们这边肯定全力配合!”
这时陆教授说话了,“让我见见这位学生,我会当场出一份同等难度的试卷给他,如果他交出的答卷让我满意,我就愿意相信这个巧合。”
其实,数学原本就是十分严谨的学科,数学推理是一个逻辑缜密的过程,既然每道题都有固定答案,那么有学生的答案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也很正常。
骆海的答卷之所以让陆问景怀疑,是因为他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三小题出题角度很刁钻,最后答案给的解题方法也很清奇。正常情况下,另一位满分试卷劭铖的答题思路才符合常规。
如果骆海没有提前看到过他的答案,他只能认为,这个叫骆海的孩子,和他的脑回路也太一致了。
这几天更新太少,今天多更点,
还债 ●v●
第55章 满分答案
骆海被从教室带走的时候,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他感觉自己可能是发烧了,四肢酸痛,脚步也轻飘飘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时,身体是摇晃不稳的。
他身体一直很好,极少生病,以前有点头疼脑热,也不用打针吃药,抗一抗就过去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孟老师很着急,跟他说了很多,骆海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致听明白了,他的试卷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因此被怀疑作弊,现在孟老师要带他去配合调查。
“骆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能做题吗?”刚刚孟老师已经在教室里听费泽宇说了,骆海身体很不舒服,可能是生病了。
他刚摸了骆海的额头,滚烫。
老孟是很心疼学生的,“如果你撑不住,一定要告诉老师,我可以跟他们申请,咱们可以明天再…”
“不用,我能坚持。”骆海打断了老孟的话,“只是做题吗?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对,做完你就可以回家了。”老孟不禁悲从中来,觉得他的学生真可怜,无端被怀疑,还要拖着病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场考试就在年级主任的办公室进行。
孟老师带着骆海赶到的时候,高主任那张大办公桌已经被收拾干净,陆教授坐在旁边,面前摊着一张试卷。
这张试卷出的很紧急,没有打印出来,是用考试时的草稿纸手写的。
教育局的两位调查人员、年级主任和江校长都在场,分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和办公椅上。
老孟一看这阵仗,他们几位是不打算出去了,他心里想,至于吗?整的跟三堂会审似的,一群大人在这里吓唬小孩。
既然这些人都不出去,那他也不出去了,留下给骆海壮胆。他给骆海抽出椅子,扶着骆海坐下,“骆海,你要不要喝点水?”
骆海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幅度几乎微不可查,“不用。”
“怎么了?”江博臣打从骆海进来,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脸色太苍白,看着没精神。他问道:“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
老孟赶紧替他回答,“发烧了,脑门儿烫手。”
江博臣一听,也顾不上其他人在场了,亲自上手,摸了摸骆海的额头,“骆海,你觉得怎么样?要不先去校医院看看?咱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他是不相信自己学校里能出泄题的事,也不信自己的学生会参与这种大型舞弊事件,其实让骆海再做一次题,是他先跟陆教授提了一嘴,他就是想在这些人面前,让骆海用一张新的答卷,狠狠打脸教育局这些人。
但是眼下,他更担心骆海把脑子烧坏。
“现在是,七点整。”骆海没有回答江博臣,而是抬头看了看挂在办公室正前方的钟表,“开始答题。”
因为发烧,他嗓音沙哑,甚至有些粗粝。
江博臣一愣,瞬间感觉到这个孩子的执拗和倔犟,他转身去拿了几张a4纸,放在骆海面前,“草稿纸,够吗?”
“不需要。”骆海把a4纸推开了。
陆问景微微怔愣,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也停下来,他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年,想起来教育局两个调查员说的,这孩子考试时的草稿纸很干净,几乎没有演算痕迹。
骆海做题很快,快到几乎让人怀疑他根本不需要思考,一道题读过去,好像脑子里就有了答案。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陆问景出题,并且保证这中间没有任何人见过这套题,现场的几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做题速度。
手机在兜里嗡嗡作响,江博臣看了一眼,是家里的小少爷,他不敢不接,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喂,乔乔,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直接炸了,“不是你说的吗?今天晚上跟奶奶一块吃饭,还说提前打电话给我,这都几点了?你还来不来了?不来我睡了!”
“哦哦哦,抱歉抱歉,儿子,是爸爸不对,爸爸今天太忙了,把这事儿给忘了。”江博臣小声说,“今天不行了,学校有点事,教育局的人都过来了,我走不开。”
“那就算了呗,吃饭的事儿改天再说吧,这可不是我不愿意去哈。”乔荆玉乐得清闲,“对了,你们高三考试还没结束吗?骆海说五点就能考完,这都七点多了,怎么还没到家?我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关机了。”
江博臣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就告诉儿子了。
他刚说完,电话就“啪”的挂断,再拨过去都没人接听。
江博臣摇了摇头,“真是个祖宗。”
他在办公室外边、走廊窗户前透了透气,正打算回办公室看看情况,一群学生上楼了,看见他,直冲他走过来。
“校长!骆海被带去哪里了?”
“我们都是来配合调查的,骆海没有作弊,更不可能跟泄题有关,他根本不知道题目泄露,昨天下午是我们在网上看到那套题,才拿给他看的。”
“是的,在那之前,骆海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追究责任,那也是我们的错,我们看到网上流传的考题,没有第一时间上报。”
“这件事跟骆海无关,是我们看到考题后,有几道题不会做,才找骆海讲题的。”
“骆海现在发着烧,教育局的领导就算要调查,也不能趁他发烧的时候审问他,抗议!我们要抗议!”
同学们义愤填膺,举手握拳在办公室外边大声喊着“抗议”,孟老师去教室带走骆海的时候,只是说要骆海去配合调查,并没透露太多,他们还以为骆海这就被定罪了。
骆海平时帮助了很多人,昨天找他讲题的几个同学更觉得是自己害了骆海,几个人一合计,就直接找到办公大楼来了。
江博臣被他们七嘴八舌说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他们举拳抗议,一边觉得学生们真热血,精神可嘉,一边又怕办公室里教育局的人听见。
他安抚大家,“各位同学先别着急,骆海没有被带走,目前也没给他任何处分。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做题,我相信他会交出让调查组满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