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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58)

作者:东北北 时间:2024-11-12 10:45 标签:年下 甜宠 日常 养成 互宠

  如果席冲自己去,肯定买最便宜的车票。但现在多了游阳,他加钱买了卧铺。
  这还是游阳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见到什么都感到新奇,跟没见过世面的小羊羔一样,瞪大眼珠子,这里瞅瞅那里摸摸,直到上了车都不安生。
  他的床铺在最下面,席冲的在中间。
  床很窄,只够睡一个人,游阳摸了摸粗糙的床单,问席冲:“火车没有双人床吗?”
  席冲没理他,爬上中铺倒头就睡着了,他实在缺觉,去西藏的一个多月几乎没好好睡过觉。
  没人陪着说话,游阳只能趴在窗户边看外面的风景,但也足够新鲜了。
  看会儿风景,听几耳朵隔壁床铺聊的八卦,站起来看看熟睡的席冲,吃了背包里的巧克力……等游阳终于扛不住困意,倒在卧铺睡着后,火车也慢悠悠驶入了上海。
  游阳睡眼朦胧地被叫醒,怕人多被挤散,席冲牵着他的手走出车站。
  真的踏上了上海的土地,游阳反而没那么兴奋了,也不乱跑,老实跟在席冲身边。
  他们在车站吃了饭,就去宾馆开房间。
  看着前台的各种房型和价格,游阳小声说:“我想睡大床。”
  席冲没问为什么,睡什么对他来说都一样。
  “开间大床房。”他对前台说。
  时间紧迫,放下东西,席冲就要去找工厂。
  来之前他问过尤淼,知道几家最高端的商场,打算都去看一遍。
  他带上了游阳,把所有卖虫草的专柜都了解完价格,在商场给自己和游阳各买了一身衣服。
  游阳先换好衣服出来,销售员眼睛笑得眯起来,夸他穿得好看,现在就流行这种运动风格。
  没去照镜子,游阳扭头看了一眼,问:“我哥没出来吗?”
  “还没有,西装穿起来麻烦一点呢。”
  话音刚落,另一间试衣间的门就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席冲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腿先迈出来,一眼望不到头,如同商场展示柜里摆的假模特的腿,又长又直,将西装裤的版型优点全展露出来。
  等他全现身,能看到上身的衬衫和西装外套,熨得没有一丝褶皱,更彰显出他的宽肩窄腰,就像专门为他定制的一样,每一寸都无比合身。
  他看起来又长高了,至少有一米八的身高。
  “怎么样?”
  走到游阳面前,席冲问。
  因为打了领带,他不太习惯地动了动脖子,想伸手去扯领带,在半截停住。
  不过这不妨碍他皱了下眉头。
  “好看。”游阳这才开口,嗓音听起来掺杂着难以言说的怪异。
  席冲没听出来,低下头把袖口的纽扣系上,转头去找镜子。
  看到镜子的自己,席冲也看不出好不好看,但还算合身,而且西装料子看上去很高档。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去工厂谈代工不能像在废品站一样,穿身破烂衣服就去,那样没人愿意和他合作。
  人靠衣装马靠鞍,席冲对这身衣服还算满意,于是对旁边的销售员说:“就这个吧。”
  穿不习惯西装,他很快去试衣间脱下,再次出来又恢复成游阳记忆中的模样。
  不过游阳还是神游了许久,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时不时就呆住,不知脑中在想什么。
  第二天席冲没再带游阳出去,给了他钱让他自己逛,任由游阳怎样撒泼打滚都不管用。
  席冲西装笔挺地出门了,留游阳坐在床上抹眼泪,抹了几下,见席冲不回头,也就不抹了。
  游阳没乱花钱,在楼下随便买了个面包,就走上繁华的街道,没有目的地乱逛。
  穿过大马路,走过小花园,见到高楼大厦,看到小别墅,他停在一家交易所门口。
  游阳不知道交易所是干什么的,可里面很热闹,很多人闹哄哄凑在一起,不仅有很多台式电脑,正中间还挂着一个液晶显示屏,所有人都仰头紧张看着,丝毫不敢分神。
  站在人群最后方,游阳能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但显示屏上的东西他看不懂,也不明白那些数字代表着什么。
  一会儿有人欢呼,一会儿有人咒骂,一会儿有人哀叹,什么样的都有,仿佛屏幕上的不断变化的数字十分重要,足够左右他们的人生。
  游阳待了一整天。
  到晚上交易所关门时,已经搞懂了。
  晚上游阳在宾馆坐等右等也等不回来席冲,从黄昏等到天黑,直到都想报警找人了,门外才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只响了一下。
  游阳立刻从沙发上飞奔起来,打开门,看到醉醺醺的席冲。
  席冲单手扶着墙,身上的西装还是平平整整,只有领带被扯歪了,衬衫前两颗纽扣被解开,露出一小片光滑肌肤。
  他喝完酒脸不红,也不闹事,如果不走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完全烂醉。
  但当游阳上前扶他,他微微歪了下头,还是露出眼中的迷蒙,似乎在疑惑对面的人是谁。
  不过不容他多想,此刻也想不了太多,晚上被灌得太惨,他是被司机硬塞进车里送回来的,从宾馆门口走上来已经用尽了力气。此时终于见到人,心一松,直接撒手睡了过去。
  席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再醒来已经是半夜。
  他从床上坐起来,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呕吐起来,胃部剧烈痉挛,酸性液体从喉咙中涌出。
  身后似乎有人在说话,帮他轻轻拍着后背,但他此刻根本听不清周边的声音,额头凸起痛苦的青筋,眼眶因过于用力而渗出生理性泪水。
  他的双手紧紧攥住马桶圈,指尖泛白发青,呕吐声回荡在空旷的卫生间里。
  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呕吐声才终于停下来。席冲变得虚弱极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连回到床上都做不到,身体一软就朝旁边倒下去。
  好在有人扶住了他。
  紧接着他就失去意识。
  抱住他的人是游阳,沉默搂紧瘫软的席冲,游阳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席冲很辛苦,但具体怎么辛苦,知道得很有限。
  就比如去西藏,从席冲口中听到的只有如何到达那曲地区,如何在藏民的讲解下分辨虫草的品质,草原上的牛羊如何如何多,风景多么漂亮。而其他例如为何比原定计划多待了那么多天,为何长时间没有打电话回来,为何身上出现伤疤,为何回来的时候一身狼藉,连一分钱都没有了,他则闭口不谈。
  他总是这样,不想说的就永远不会说,所以游阳也不问。
  膝盖跪在冰冷的瓷砖上,游阳完全不在意席冲嘴角的呕吐物,垂眼认真看着他,用毛巾仔细擦拭,直到没有一丝脏污。
  站起身,他把没有知觉的席冲抱回房间。
  后半夜,席冲又一次醒了,这次喊渴。
  游阳根本没睡,立刻倒了杯水过来。他蹲在床边,微微扶起席冲的脑袋,将水杯倾斜,一点点喂给他。
  喝了一半,席冲就不再喝了,翻了个身再次陷入昏睡。
  游阳一夜没有合眼,听见一点动静,都要担心是不是席冲哪里不舒服。
  后来他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把席冲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就这么到了天亮。
  阳光洒进房间,生物钟将席冲喊醒。
  他困难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和头痛,似乎昨晚喝的酒还未消化,依旧堆积在他的胃中,散发着恶臭。
  但他还是强忍着起了床,去洗了澡,出来换上西装仍是精神抖擞,只有唇色轻微发白,不注意看发现不了——他这副模样,没人能想到他昨天半夜抱着马桶吐到半死。
  转过身,席冲朝从早上开始就非常安静,一直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游阳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走了。”
  “哥,”游阳拽住他的小拇指,“吃点早饭再走吧。”
  旁边的桌上摆着餐盘,是游阳早起去餐厅取回来的。
  席冲扫了一眼,喝了杯牛奶,又拿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转过身,一边打开门,含糊不清地说:“我今天不喝酒,下午就能回来,你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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