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叹息[悬疑](109)
……
阿瑞贝格穿着浴袍坐在落地窗边的小桌台前整理案件资料, 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后放下鼠标, 转头笑着冲刚洗完澡的西尔芙林伸出手。
西尔芙林的皮肤被热水染粉, 白色浴帽下几缕未被完全覆盖的金色发丝凝聚着水滴, 滴落在他暖红的锁骨凹陷处,被那抹弧度小心地承接着,折射出诱人的光线。
看见阿瑞贝格朝自己伸出的手,西尔芙林勾着嘴角递出自己的右手, 紧接着被阿瑞贝格用力一拽,落座在他紧实有力的大腿肌肉上, 落入他温暖的怀抱间。
阿瑞贝格从后搂住西尔芙林的腰, 垂眸看着西尔芙林潮湿的眼睫, 以及被水汽晕染的雾蒙蒙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侧头亲吻他的眼皮,又往下用舌头推挤含吮他纤长浓密的睫毛。
西尔芙林闭着眼睛, 向后伸长手臂按住阿瑞贝格的后脑勺,顺从地往他那边偏头,方便阿瑞贝格的动作。
“转过来,我好好亲一下你。”阿瑞贝格哑着嗓音说。
西尔芙林起身换了个方向,面对面岔开腿坐在阿瑞贝格的大腿上,抱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两人接了个激烈又绵长的吻。
短暂的温存过后,西尔芙林与阿瑞贝格黏在一起的身体分开,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边,平复着亲吻和肌肤相贴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工作期间,二人默契地点到即止。
平复完毕后,西尔芙林坐回阿瑞贝格身边,和他一起看电脑上的资料。
再次看完前三案的现场资料,西尔芙林的眼皮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动起来。
“他是个‘艺术家’……”西尔芙林盯着地板上的一个点,喃喃道:“他杀人像是在为那些受迫害的女性复仇,他非常看重自己的‘作品’,绝不会允许有人侮辱玷污它们。”
“可是模仿犯却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优秀女性,同时曲解了他的‘创作初衷’,扭曲了他的‘艺术表达内容’,拙劣地进行模仿,还妄图冠以自己他的名号。”阿瑞贝格对上西尔芙林的脑电波,跟着说道。
“在他的视角里,警方甚至已经将他的‘艺术作品’和那个模仿犯制造的‘垃圾’并案调查,并确定这个模仿犯就是他。”
“他一定很愤怒,非常愤怒……”西尔芙林和阿瑞贝格对视,轻声说:“他该怎么样消解这样的愤怒呢?”
“只有杀掉那个恶劣愚蠢的模仿者,让所有人知道,亵渎‘艺术品’的下场。”
阿瑞贝格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泉茜,沉声告知:“务必加快寻找模仿犯的速度,我们怀疑‘艺术杀手’会现身杀死他。”
……
那个奇怪的黑衣人又来了。
猎人酒馆的调酒师甄柯忍不住打量旁边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
“请问要喝点什么?”他礼貌地询问。
“来一杯‘末日毁灭’。”那个男人的声音像石子卡在生锈铁管里的刮蹭声,粗粝又难听,让甄柯下意识地想捂住耳朵。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制止了他下意识的动作,甄柯只觉得奇怪——
这个神秘的男人最近经常来他们酒馆,但每次来都不点酒,自己的问话向来得不到回音,可是他也没胆子赶这人走,毕竟没人敢随意招惹一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你再吵一句我就砍了你”的气息的奇怪男人。
今天甄柯不过是走工作程序例行询问,本来没指望得到黑衣人的回答,想着再多忍一天好了,没想到男人这次居然说话了。
“好的……好的。”甄柯迅速开始调他那杯“末日毁灭”。
调酒台对面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最近的刑事新闻。
“近日,‘艺术杀手’疑似再次现身,残忍杀害了一名无任何仇家与不良嗜好的高知女性,据了解……”
甄柯一直关注着那个男人,因此没有错过他在听到这个新闻时发出的渗人低笑,这声笑带着近乎诡异的愉悦感,让人不寒而栗。
甄柯不懂这种新闻有什么可笑的,他加快了调酒的速度,只想快点干完这一单。
但男人没有等他调完,低声笑了一会儿后就这样离开了酒馆。
甄柯看着自己手里刚调好的“末日毁灭”,敢怒不敢言,他安慰自己,没关系,至少这个恐怖的男人提前离开了。
“黑衣人”走出酒馆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欢快的笑容,他的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露出一口黄色的暗沉牙齿,兴奋到肩膀都在抖动。
就是这样。
就是今天。
他的命运将在今天彻底改变。
他轻声哼着听不出调的小曲,在夜里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诡谲的颤鸣。
他一路低头插兜走到一栋高耸的写字楼前——那个女人就是在这里工作——癫狂地笑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大门口的台阶吐了一口唾沫。
享受地闭上眼,像是在跟随什么无形之物的指引一样,他慢慢悠悠地拐了几条弯路,来到熟悉的转角处——他知道当时那个女人透过玻璃看见了什么。
他几乎能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的味道。
远远地望向那个小区,几辆警车昼夜不眠地亮着灯,警戒线不仅代表着死亡与紧张,还彰显了公众的火热视线。
皮肤上的每一寸毛孔都舒展开,他仿佛感受到舞台的聚光灯正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
万众瞩目,璀璨耀眼。
他在小区对面停留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转身走进一条小巷。
他不喜欢周围的邻居,他们太吵,为着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每天吵得鸡犬不宁。他们很多人都养了狗,一到半夜就开始狂吠,不过已经有几条狗失踪了——是他替他们解决掉的,成为自己的盘中餐总比放出来撒泼扰民有意义的多。
那个女人养了猫,可是猫也很吵,不比狗安静多少,甚至还会不听话地咬他裤腿,他也不喜欢猫,但今天要饱餐一顿了,毕竟他需要做点什么回味当时的快感,而那只猫就是最好的回味品。
看见那个闯入他家中的不速之客时,他是不屑的,那人手上抱着一滩血肉模糊的动物,他以为是某个狗主人来寻仇了。
那人和自己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套着兜帽,只不过还戴了足以覆盖整张脸的面罩。
那人很瘦,即使穿了宽大的外套他也能看出来,自己绝对更加强壮,因此他更加不屑,悠哉游哉地晃荡到那人面前,正准备出言嘲讽,却刚好看清了对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只猫。
是他的回味品。
怒火燃起,然而并没有机会烧成熊熊大火,因为那人突然笑了,紧接着他的后脑猝不及防地遭受重击。
最后的时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不可置信。
……
“找到了,嫌犯名叫哈罗德,31岁,住在离受害者小区直线距离三公里的巷子里,那条巷子很偏僻,居民大部分是无业游民,还是流浪汉的寄居地。”
“他完全符合你们给出的侧写,而且据周围的邻居说,他喜欢虐待动物,夜间从他家走过总是能听见犬类的惨叫。”
泉茜将哈罗德的资料递给他们看。
阿瑞贝格快速扫了一眼,当机立断道:“现在出发去他家。”
巷子里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老旧房屋里的居民、街头流窜的流浪汉,还有路过看热闹的群众,所有人都围绕在一个房屋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西尔芙林看到眼前的场景呼吸一紧,他们在这一刻都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