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叹息[悬疑](63)
谈雅朝他们鞠了一躬,由衷道:“谢谢。”
“不过这里的保安侍从不太会放我一个人出去,你们打算怎么办?”
西尔芙林再次仔细打量了一遍墙壁上挂着的乱七八糟的道具, 勾起嘴角看向谈雅,“我觉得你一开始的想法就很好, 在这种房间里, 就该干点与之相关的事情, 不是吗?”
“啊?”谈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的什么想法?
……
“惩戒”室的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用力打开,惊得周围人全都看了过来。
西尔芙林双手抱臂光着脚喝醉酒似地走了两步猫步,然后原地转了两圈, 懒洋洋地靠在了门上,单腿支着地,另一只脚踩在门上,指了指站在一旁低着头的谈雅,娇声笑道:“你还挺有意思的嘛,伺候得我们挺舒服的,行吧,我允许你插足我们了,回咱家庄园候着吧,回去还找你玩。”
门外的众人看见那原本妖艳中带着点纯欲的“佩儿”小姐现在只剩下了妖艳。盘起的金发全部松开,蓬松得像是浸染了阳光颜色的云,那昂贵的钗子早已不知所踪,几缕散乱的发丝被脸颊颈侧的薄汗沾染,黏在雪白的肌肤上。
唇上如血液一般夺目的口红,像被人狂乱地亲吻过,蹭得原本洁净的唇周与无瑕的脸蛋全都绽开如干涸血迹一般的红色,在镶嵌着银色碎钻的黑色半面面具下更显绮靡与妖冶。
滑落到大臂上的肩带被“她”不急不缓地拉起,身上华丽的礼裙皱得不成样子,好似被谁急/色地揉搓过,想要撕扯探寻内里的风光,又被命令着慢慢来,这才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糜乱的、堕落的气息,仿若那伪装而成的上层面具终于被扒下,露出内里混乱不堪的一面来。
看着这一切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如果眼前这幅场景有味道,那一定类似于某种过度盛开的名贵花朵,临秋末了行将腐败凋零前,最后散发出的那股浓到极致的甜香。
而站在一边的谈雅,也是一副急匆匆穿好衣服的模样,头发衣领全都乱得不像话,像是被两人折腾疯了。
“萨罗扬”公子过了一会儿才悠哉游哉地走进人们的视野里,一手系着大敞着的衬衫的扣子,一手拎着“佩儿”小姐“失踪”的高跟鞋,胸膛腹肌上布满了红痕,像是被鞭子用力抽打出来的。
“亲爱的,怎么不穿鞋?”阿瑞贝格系好扣子后从地上捡起湿漉漉的领带,随意甩在肩膀上,走到西尔芙林旁边,笑嘻嘻地问。
西尔芙林扯着他刚整理好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身前,眼神慵懒中带着蜜意,“看在你表现得这么好的份上,这次就先原谅你了——你给我穿。”
说完,踩在门上的那只脚调转方向踩在了阿瑞贝格的腹肌上,他挑眉,眼神示意阿瑞贝格快点穿。
“我其实更喜欢你这副模样。”阿瑞贝格边说边笑着托起他的脚后跟,贴着肚子帮他穿好高跟鞋,放下,又换另一只脚。
“怎么,亲爱的,我纯的那一面你就不喜欢了吗?”西尔芙林懒懒抬起另一条腿。
“也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西尔芙林又窝回阿瑞贝格怀里,斜眼看了谈雅一眼,感觉气又涌上来了一些:“刚刚不还挺会来事的吗,现在又变木头了?我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属于我们两个人了,请立刻马上,去找我们家的司机,滚回庄园等我们,不明白吗?”
谈雅哆嗦了一下,从里面走出来,带了点哭腔地说道:“是。”
“呐,这是出门的信物,赶紧走吧,我现在要享受二人世界。”西尔芙林拿下手上的戒指,递给谈雅。
谈雅接过之后边擦眼泪边小跑出门,仿佛多呆一秒就会被面前的男女吃掉。
但背过身后的谈雅,披散杂乱的黑发下,眼神已经从委屈变为了坚定,她暗暗抓紧手上的戒指,脑海中牢记着“佩儿”小姐最后的提醒:“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你出去后会被几个保镖跟踪,到时候你可以试着在巷子里绕几圈甩掉他们,实在不行,再告诉车里的人,让他们带你转几圈。”
“记住,一定要时刻观察自己周边人员的动向,假如察觉到他们有在你上车前抓住你的苗头,一定要拼命跑,跑出巷子大声呼救,车里的人听到后会来帮你。”
……
围观的人们大受震撼,即使浸润上层权贵圈多年,见过的奇葩事数不胜数,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上演的这出“好戏”,无论是放在哪里,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颇有竞争力的狗血大戏,集出轨、调教、多人运动、角色倒转为一体,主演还是身形气质都绝佳的靓男美女,不可谓不精彩。
这出戏绝对会成为权贵们茶余饭后的闲谈,成为酒桌上讲笑话缓和气氛的材料之一。
“别看啦,还看什么,能不能给我和我家亲爱的一点私人空间呀,该赌赌该玩玩……”西尔芙林赶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又跑出来一群黑衣人,这次端的不是“审问”的态度,恭敬了不少——
“萨罗扬公子、佩儿小姐,我们家老板邀请你们上去喝一杯。”
旁边围观的一些老顾客已经意识到,他们被路易莎看中了。
阿瑞贝格搂着西尔芙林的腰,眼尾挑起,装不明白地问:“怎么突然叫我们喝一杯,喝什么,茶还是酒?我家宝贝不喝酒。”
黑衣人耐心地解释:“喝什么都行,老板看中了你们的能力,想和你们谈谈,百利无一弊,对公子的生意会有帮助的。”
“行吧,宝贝,那我们上去喝一杯?”阿瑞贝格侧头问怀里的西尔芙林。
“你说了算。”西尔芙林靠在阿瑞贝格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
……
鎏宴赌场四楼半,为首的黑衣人通过虹膜识别认证,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乌黑发亮的黑檀木铺成神秘压抑的地板,仿若深渊之口,吸收着屋内本就不富裕的光线。
大门正对着的巨大壁画上杂糅着火堆、残肢、不可名状的怪兽、 黑森林等充斥着不详意味的意向,西尔芙林认为这种画作的艺术性仅在一瞬间的震慑,后续的观赏性接近于负值——总之,这种狂乱臆想胡乱交杂,毫无情感抒发以及人文性表达的画作他不认为能够构成艺术,因此,他对赌场主人的审美品味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壁画下是旧时代才有的壁炉,壁炉内的火星吞噬着昂贵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壁炉最左侧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木质书桌,四条桌腿精细地雕刻者古老的图纹,被打磨得光滑的桌面上只摆放着一台电脑和一瓶香熏,桌角往外扩展出的分寸之地上矗立着一盏玻璃球状的台灯——这是西尔芙林认为整个房间内最具艺术性的东西。
为首的黑衣人带他们进入,其余的黑衣人默默退下,大门也在一瞬间沉重地合上,书桌后面的老板椅转了过来,那个黑衣人快步走到书桌旁边,毕恭毕敬地说道:“老板,人带来了。”
坐在老板椅上的女人一头白色直短发,戴着椭圆形的无框眼镜,个子不算高,结合椅子高度推测大概一米六出头。她穿着黑色小西装,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椅子扶手,闻言对黑衣人点头道:“辛苦了,边覃。”
令人意外的是,她的长相是非常典型的娃娃脸大眼睛,看起来甜美毫无攻击性,声音却带着烟雾般的颗粒感,仿佛砂纸刮过鹅卵石,像是长期被烟酒浸泡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