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叹息[悬疑](83)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西尔芙林看着穆琳的照片,食指点在她咬着的扑克牌上,听不出情绪地说道:“扑克牌黑桃J,象征着忠诚地守卫自己效忠的君王的骑士——她想暗示我们路易莎身边的‘骑士’边覃有问题。”
“她直至死亡的最后一刻都在拼尽所有地传递信息。”
“谈雅的朋友也是个坚强有魄力的人。”
……
当天夜里,霓虹区调查局派遣大量警力全面彻查鎏宴赌场,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警车的鸣笛声一直响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他们按照西尔芙林提供的路线图找到了被困于赌场六楼和地下的受害人员,共计四千余人,查获的“货品清单”与各类交易款项经证实成为器官贩卖与非法药物制取售卖的有力证据。
奇怪的是,赌场内并不存在拍卖场“特殊客户”的名单,警方也没有发现遗留下来用以套牢威胁这些客户的“视频证据”,警方来到拍卖场时,大部分人都已离开,现场只抓捕到两名“客户”,均为霓虹区从事房地产产业的商人。
但他们并不出名,都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背后没有家族支持,更毫不涉政。
更加奇怪的是,鎏宴赌场老板路易莎坐在办公室内静待抓捕,警探闯进来后她供认了全部罪行,并一口咬定拍卖场背后的所有黑色交易都由她一人主持,交代完所有事情后吞枪自杀。
警探只追捕到了十三名耳后有纹身的“霓虹区黑手党”,“老大嫌疑人”边覃不知所踪,没有留下任何可供寻找的痕迹。
一夜之间,霓虹区最有名的销金窟、所有阶层的娱乐场、象征着最顶级的奢靡与浮华的销魂所,那个连名字都透着金钱味道的鎏宴赌场,轰然倒塌。
就像人们忘记了那栋奢华的建筑是如何拔地而起的,不知道它是怎样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的一样,他们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庞大的野兽”的死亡,没有出现任何征兆。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霓虹区人们的生活,娱乐场所有很多,今天这个“鎏宴赌场”倒台了,明天就会有新的“鎏宴赌场”拔地而起,欲望饲养出来的“野兽”是杀不完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需求,有欲望需求的地方,同样有人。
……
“回去吗?可是边覃还没找到,霓虹区黑手党仍然在法外逍遥,这起案子并没有彻底完结。”福加啃着压缩饼干,无精打采地说道。
崔维斯夺走他手上的压缩饼干,给他塞了一块芝士香肠面包,声音毫无起伏,“给,别吃压缩饼干了,搞得好像我们小组在虐待你,待会儿真跟富婆跑了——你说的,我们都舍不得你。”
“你太好了!”福加一口咬掉半块面包。
“找到了又怎样呢,霓虹区黑手党被端掉了又怎样呢,这个东西就像蟑螂,你永远无法将它完全消灭。”西尔芙林接过阿瑞贝格刚给他买的酸奶,边喝边冷漠又消极地说道。
“只能发现一只打一只,打死一只算一只。事实上,那些希望你消灭掉这些‘蟑螂’的人们,恰恰是温养着它们的人,家里要是干净,‘蟑螂’为什么会找上门呢?”
阿瑞贝格揉了揉西尔芙林的脑袋,温声道:“确实,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仗,需要霓虹区的人们自己打。”
“无论那些黑色势力会不会卷土重来,只要在向着光明走,就足够了。”
第65章 期待
特别调查小组的私人飞机上。
刚连上特定网络的福加惊呼一声:“快来看霓虹区当地日报!”
“怎么了?”乐衍和崔维斯凑过去看, 阿瑞贝格正在给西尔芙林换药,两人听到福加激动的声音,也望过去。
“谈雅把乔巴特给告了, 还从穆琳的遗物中发现了部分‘特殊顾客’的名单!”
“她已经把名单公布了, 都是些有钱有权的名门高官,现在霓虹区掀起大整顿大清扫之风, 权贵们人人自危, 虽然最后结果不一定向好, 但开了个头总是好的。”福加看着新闻报道上谈雅的照片, 有点担忧, “就是不知道她的照片曝光出来会不会出事。”
“是她自己要求曝光的, ”乐衍指了指下面的小字, “她还说她会和黑色势力抗争到底, 为此可以抵上性命。”
“她想要抓住边覃。”
“穆琳怎么有‘特殊顾客’的名单?”崔维斯在想另一件事。
“这份名单中只有八个人, 可能还占不到所有顾客的千分之一, 但她是怎么知道这八个人的身份的, 鎏宴赌场的拍卖场不是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吗,而且她不应该只认识自己的‘买家’吗?”
“两种可能。”阿瑞贝格边给西尔芙林缠上新的纱布边说:“第一种可能,她的‘买家’私下和其他顾客进行了‘玩物交换’,她辗转于八人之间, 在最恐怖的炼狱里偷偷记录并传递出去了八人的信息。”
“第二种可能,她召集了一些坚持着没有被洗脑, 和她一样不甘心不放弃, 执着自救和报仇的‘拍品们’, 一起做出了这份名单。”
“这份名单沾着的不是她一个人的血,是千千万万人的血。”阿瑞贝格的声音很低,像是巨型钟掉落撞击地面的哀鸣。
“无论如何, 都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穆琳会庇佑谈雅的。”乐衍低头,用右手大拇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衷心地为她、为她们祈祷。
“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就算结局不好,过程也是有力量的。”西尔芙林垂眸,略显笨拙地抬起自己被包裹成发面馒头的鼓鼓囊囊的脚,难得说出了类似祝福的话。
说完,一脸认真地看着阿瑞贝格,问:“说真的,阿瑞贝格先生,我现在穿不进鞋子了,该怎么走路?”
其实之前包扎得都很正常,直到今天早上,西尔芙林由于睡姿问题刚起床时腿有点麻,蹦哒了两下,结果伤口全都开裂,把纱布染成惨不忍睹的红色。
于是阿瑞贝格出此下策。
其他人目光转移到西尔芙林的脚上,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沉郁的氛围一扫而空,空气重新变得轻盈松弛。
乐衍扶着脑袋,叉腰笑得直不起身:“老大,你有点保护过度了,这看起来像骨折。”
西尔芙林点点头,依旧盯着阿瑞贝格,企图让他把这两个“发面馒头”拆掉。
“那我背你,你别走路,也别穿鞋,行吗?”阿瑞贝格眉尾挑高,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
西尔芙林如果保持这样,到时候穿不了鞋还是阿瑞贝格背,他在裹着轻盈的纱布被阿瑞贝格背和举着这两个“大东西”被阿瑞贝格背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他向来灵光善于寻找多种解决方法的脑子,一时间竟然没有去想第三种办法。
“可以。”西尔芙林举起脚,就这样光速接受了自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阿瑞贝格背着走这一事实。
阿瑞贝格又帮他重新包扎了一遍,这次只包了薄薄一层。
另外三人自觉退开一米远,默默围成一个小圈,开始小声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