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60)

　　不可原谅！
　　「阮淼淼！」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好羞耻，欧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阮淼淼你这小子给我起来……！！」
　　欧文抄起枕头，刚要打下去，还没看清势头，就猛的被一股力量推到在床，混乱之间只感觉什么咸猪蹄，咸猪嘴，在自己全身上下其手。
　　「混蛋！你他妈早醒了是不是！」欧文装腔作势的挣扎着怒道。
　　「你不是要我起来吗，」阮淼淼压在他身上，按住欧文乱动的手，邪邪的一笑，「我起来了，你想干嘛？」
　　「干你个头！把你的手拿开！」阮淼淼另一只手显然并不老实的触碰着禁地，欧文弓着身子闪躲，嘴里不饶人的嚷嚷，「大清早的，你下不下流？！」
　　「我下流？是谁大清早的就一直勾引我，你不就想让我对你做下流的事么？老色鬼！」
　　「喂！你小子嘴放干净点！」欧文严肃的皱眉，稍有怒气道，「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听那一个字了。」
　　阮淼淼低笑了一声，道:「那就去掉一个字，老鬼怎么样？」
　　「你故意的是不是！再说我他妈真生气了！」
　　欧文一把打开他的手，好心情全被破坏了，他知道自己老，也不劳驾他阮少爷一遍遍提醒吧。
　　见欧文脸色难看起来，阮淼淼笑着将他塞进怀里，又是亲又是啃。
　　「我就爱看你这模样，腊肉都还老的香呢，你越老越有味道，越老我越喜欢……」
　　阮淼淼扯掉欧文的裤子，就把他的双腿架在了肩上，下身不能动，欧文的手可没闲着，仍旧一阵乱打。
　　「你叫谁老腊肉呢！你他妈才是小香肠！」
　　虽然欧文说得无比认真，但在阮淼淼眼里简直是太过可爱了些，瞬间胯下子弹就被撩上了膛:「敢说我小？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嗯？」
　　「啊……混蛋，你轻点！」
　　事实证明，不止阮淼淼，就连欧文最终也恬不知耻的将这一天三分一的时间浪费在了床上。
　　欧文回复过来精力时，已经是大中午了，阮淼淼正在收拾着他明日要带走的行李，见欧文从床上坐起来，就给他倒了杯水。
　　「换洗的衣服我都给你熨好放好了，内裤和袜子给你带了七天的，来不及洗，就一个星期洗一次，」阮淼淼坐在床边详细的交代着，又拿过一个袋子道，「这里面是药，感冒药，胃药，创伤药都有，不管用不用得到，带着总是好的，下乡地方毕竟医疗条件差。」
　　「嗯。」欧文捧着杯子，闷闷的回应着。
　　「驱蚊水，手电筒，备用电池……啊，还有这个东西！」阮淼淼那过床头放着的相框，「把咱俩的合照也带上，这样你想我了，就可以拿出来看，嗯……你要不要检查下还有什么没带的？」
　　欧文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堆得冒了尖，阮淼淼如此心思细腻，能想到的他都放进去了，就算欧文疏忽的阮淼淼也能提他想到。
　　如果真说还缺什么的话，大概就只有一样了。
　　欧文放下杯子就将阮淼淼用力抱住:「我想把你带上可不可以……」
　　「呵，那这箱子可装不下，」阮淼淼宠溺的吻了吻他额头，总觉得这人好像已经开始有点返老还童了，「再说那地方条件有限，就算我去了住哪里？学校又不会报销我的开支，还得自己出钱，这不是亏大了么。」
　　其实，欧文觉得如果阮淼淼愿意去，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可以在镇上旅馆住下来，乡下地方也花不了什么钱，哪怕自己山上山下的多跑几次也行，只要能天天见到这个人就好，那种离别滋味，他真的是已经尝够了。
　　但欧文也知道，阮淼淼不愿出门的原因，不是不爱自己，而是那张毁了容貌的脸残留的心病，欧文想替他医这心病，但却又无计可施。
　　也不愿多做勉强，欧文点点头:「好吧，那你帮我把画板也拿上。」
　　阮淼淼应声而起，那画板欧文自从上次支教回来后，自己多年没用了，找出来时已经覆盖了灰层。
　　打理干净后，倒是找回几分原有的模样，阮淼淼打开画板整理，里面的东西还是和当年一样，仿佛时间静止了般，欧文画眩晕时的线稿，那些没有用完的铅笔，还有那一副阮淼淼的速写肖像，虽然那时已被那些孩子们画满了各种图案，但阮淼淼当年轮廓的线条却仍旧依稀可见。
　　其实他都快忘记自己以前的模样了，自从那场车祸后，阮淼淼平时连镜子都很少照。
　　现在突然看见自己原来的样子，心情倒有些复杂起来，其实没有太多的伤感，只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阮淼淼对着手中画出神，欧文却看他入了迷，正对着那张侧脸，还保留原来的模样，他甚至无数次的想过，如果不是那场车祸，阮淼淼的一生该是多么的美好而精彩……
　　欧文走上前，看着那张画笑了笑:「当时画你的心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什么心情？我还从没听你说过。」阮淼淼绕有兴趣的看向他。
　　欧文却瞟了眼窗外，卖起关子道:「想知道吗？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难得天气这么好。」
　　「……」
　　阮淼淼突然沉默了，静静地收拾起手里的画。
　　欧文知道他从不愿出门，但同时欧文也知道阮淼淼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门，他不忍心让阮淼淼变成那样。
　　「我很久都没和你一起上街了，而且我明天就要走，三个月咱们都见不着面，你就当满足我一个心愿好不好，」欧文按住他正在忙碌的手，轻言细语的劝道，「难道你真不想知道我当年画你时的心情吗？」
　　「……」阮淼淼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欧文见他目光松动，又道:「就一小会儿，咱们就在周围走走，很快就回来，人总归是需要阳光的啊。」
　　或许对阮淼淼来说欧文就是他整个世界里的阳光，其余的对他来说真的不那么重要。
　　「算我求你好不好，老公~~」欧文这次算是把老脸都贴进去了，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阮淼淼也是头一次听他叫这两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倒也算点头答应了。
　　欧文觉得这是好的开始，只要阮淼淼愿意踏出这一步，之后的事都可以慢慢来。
　　但事事难料，很快欧文就为自己这一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第76章 『日常番外』04
　　最后一次和阮淼淼一起走在街上，对欧文来说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今天能够如愿以偿，欧文瞬间觉得去支教这件破事也变得又有了几分价值，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身行头都翻出来纪念这一天，那兴奋劲儿简直就差带领结穿燕尾服了。
　　但相比之下，阮淼淼却平静得多，穿了一件毫不起眼的黑色大衣，带着棒球帽，甚至连黑墨镜和口罩也武装得严严实实。
　　欧文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酸涩，但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能够一起出门总归还是件令他开心的事。
　　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多，两人暗地里仍旧牵着手，一旁路过的行人，尤其是年轻女生，还是不住朝阮淼淼这个高个子的男人投来视线，只是这样的回头率，不再是因为阮淼淼俊美的容貌，而是他此刻穿戴，在这个并不寒冷的季节里难免让人心生疑惑，甚至有些人还稍有芥蒂的绕道而过。
　　阮淼淼一路低着头，默不作声，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手心渗出来的薄汗，欧文也能感觉出他的紧张和忐忑。
　　不愿阮淼淼多想，欧文停了停脚步道：「就是这里。」
　　「……」阮淼淼不解的看向他。
　　「就是这里啊，那年你从酒吧一路追着我到这里，」回忆起往事，欧文笑了笑道，「为了让你爸安心，就求我一定要教你画画，可是拍了不少马屁。」
　　阮淼淼放眼扫了一圈周围，虽然已发生了许多变化，但当年的一切仿佛还是历历在目，点了点头道：「我说的那些不是拍马屁，都是真的，哪知道你油盐不进，把我拖回家就强上。」
　　「拜托，最后到底是谁上谁啊。」
　　欧文不住翻了个白眼，两人也相视笑了起来。
　　从手心传来的力度，欧文感觉阮淼淼的状态已经放松了不少，又缓缓道：「如果没有那一夜，大概之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我们很可能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更或许什么也不是，不会因为我怀疑自己得了艾滋把你牵扯进来，也不会因为那时的一个吻而爱上你。」
　　「对不起……」阮淼淼这一句抱歉，或许是想到了太多太多的往事，他伤害过这个人，此刻看见欧文沧桑的面容，笑眼下的细微皱纹，他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呵，你是挺对不起我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又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还好黑色的墨镜掩盖了阮淼淼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眶，他深吸了一口气，揽过欧文的肩，平静了几分道：「嗯……这可得让我好好想想……」
　　「喂！这种事还需要想的么！」
　　欧文皱眉嚷嚷着，阮淼淼倒是低笑了一声道：「逗你玩的，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本来我以为是你去支教那会儿爱上你的，但仔细想来，或许和你一样，就是那次吻你时就爱上了。」
　　「这还差不多。」欧文露出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画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了吧？」
　　闻言，欧文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倒还有了几分羞红：「说出来你都可能不信，当年每次上课的时候，我都在偷偷画你，那一张应该是最后一副吧，当时我就在想啊，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偏偏不是我的。」
　　「是吗，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阮淼淼神秘兮兮的凑近欧文耳边小声道，「其实每次上课我都知道你在画我。」
　　「真的？！」欧文大惊看向他，老脸瞬间通红，「那不是被你在心里笑死了。」
　　「才没有，我哪有功夫想那么多，每次上课都好紧张，你没发现我还故意坐在很难画的角度么？」
　　欧文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有么……我还真没发现。」
　　「所以啊，我才这么爱你。」
　　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阮淼淼在欧文脸颊亲了一口，欧文狐疑的挑眉瞟向他：「原来你爱我，就因为我画画得好？」
　　阮淼淼摇了摇头，轻柔道：「是因为不管有多困难，你都没有放弃我，无论是画，还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句话着实砸进了欧文心里，至少这段感情从一开始自己所付出的，这个人都感觉到了，也记在了心里，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
　　「废话，我凭什么要放弃，」也许是为了掩饰因感动而酸涩的眼角，欧文刻意玩笑道，「在你这小子身上花费我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不加倍的讨回来，那我不是亏大了么！」
　　「是是是，欧老师英明，不仅是下半生，就连这个下半身的性福都一起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