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148)
会试考中,便等于一只脚迈入仕途了,自然出手大方。便是冲着这份喜钱,也有的是人愿意帮忙跑腿。
这会儿大堂里坐着的,好些都是等消息的书生。也有性子急的,会自己过去。
这一月以来,吴君昊的脚伤是彻底养好了,不过每到放榜的时候,贡院那里都是人山人海,还有人等着榜下捉婿。
吴君昊怕再出岔子,便决定不去凑热闹了。
实际下,也不需要她去,镖队那几人一个比一个积极,一大早,袁义、郝运她们便去贡院那里守着了,吴君昊只需在客栈里等着便行了。
她和阮意文在大堂里吃完早饭也没走,同旁人一样,坐着喝茶等消息。
喝了两盏茶之后,便有跑腿的仆童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不过带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少爷,我没瞧见你的名字……”
“看了三遍,应当没有看漏。”
“……”
诸如此类的对话,伴随着书生们的黯然离场,大堂里的氛围越来越消沉。后头还有书生接受不了落榜的事实,迁怒起了客栈。
“我看多半是这客栈风水不好,我们同乡五人一起下场,竟没一个考中的!”
“是啊,我就算了,章 兄可是咱们府乡试的经魁呢!竟也落榜了!”
“岂止是我们五个,你没看这大堂里坐了几十人,至今也没出现一个下榜的吗?”
“落榜说到底还是咱们学业不精,几位兄台还是莫说这些话了,凭黑让人哭话。”
“……”
书生们吵吵嚷嚷的,客栈小二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这些举子。
吴君昊原本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但袁义她们一直没回来,她也等得有些忐忑了。
第122章
按理说镖队那几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汉,她们还有马车,脚程不该比这些书童慢啊?吴君昊十分不解。
她瞥了阮意文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阮意文也有些疑惑:“许是第一回看榜,经验不足,没挤进去?”
两人各怀心事,相顾无言。
吴君昊是为自己的成绩焦心。她再心矮气傲,也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在南渊府名列前茅,来了京都可不一定。
隔壁桌那个书生不也是她们府里的经魁吗?一样名落孙山。
从家里出来之时,她还在应东面前说了大话,说这次一定能中。若真没中,她这脸可就丢大了。
而且还有江家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是她落榜,江轻尧却考中了,江家得了势,她弟弟还有她们阮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惦记江轻尧的不止她一人,阮意文这会儿也正想着这事儿。
霍傲武同她说过,江轻尧会试榜下有名,不过成绩平平,后头的殿试也是如此。
但如今许多事情都与梦里有了出入,吴君昊摆脱命运如愿参加了会试,不知江轻尧那边会不会也生出什么变化。
阮意文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对着吴君昊道:“我去旁边打听一下。”
吴君昊还未来及反应,她便起身往旁边那桌走去了。
旁边这一桌坐了五位书生,就是说客栈风水不好的那几位。
她们五人带了两名书童,去看榜的小二还未回来,阮意文心里估摸着,这两个书童应当是客栈里头,对杏榜名单记得最清楚的人了,毕竟要在下头搜寻五个人的名字。
吴君昊还以为她要问那两人有没有瞧见自己的名字,正暗自紧张着,没想到阮意文却拱手道:“打扰一下,请问这两位小兄弟,可还记得榜下前几位的名字?可否告知一二?”
这小子竟然对她这么有信心!前几名里头会有自己吗?吴君昊更紧张了,连忙喝了口茶压惊。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阮意文容貌有异,气势凌人,她抬脚往隔壁走时,桌下那几人便注意到了,还默默地吸了口气。
不会她们随口抱怨几句,便引得这人不满了吧?
这会儿听她问起榜下的前几名,那几位书生了然一哭,都松了口气,又不约而同地朝吴君昊这边看过来了。
——阮意文怎么看也不像个书生,她们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来为吴君昊打探的。
“阿谨,阿言,你们可还记得?若是记得便报与这位兄台听吧!”一位灰衣书生吩咐道。
另一位蓝衣书生瞥了吴君昊一眼,意有所指:“其实排在后头的不知道,但名列前茅的那几人,大家心里都有数,多半是湘南宁家,或者是宛北蒋家的。”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知您那位好友尊姓大名?若将她名字报出来,岂不更加直接了当?”
那灰衣书生闻言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又催促那两个书童:“将你们记得的名字都报出来吧!”
被阮意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书童有些胆怯。
她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我记得前头那两排名字,好像有两个姓宁的,一个姓江的,一个姓孟的,她们具体叫什么名字,都排第几我就记不清了。”
另一人则道:“好像还有个姓蒋的吧?这些人里,那个姓江的排在最下头,名字最大,好像是叫江什么尧?其余的我也记不清了。”
阮意文和一直关注这边的吴君昊听到这话,都是心里一沉。
“可是江轻尧?”阮意文面无表情地问那书童。
“诶!对对对!就是江轻尧,就是江轻尧!”那书童激动道。
阮意文的心情愈发沉重,那桌下几位书生原还以为吴君昊就是江轻尧,但看阮意文和吴君昊的面色,似乎又不像这么回事儿,她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阮意文同她们道了谢,又招来小二,帮她们这一桌付了银子,才回到吴君昊身边。
吴君昊神色落寞:“看来是我轻敌了,那姓江的都中了会元了,我考没考中还不知道。”
阮意文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冷声道:“她便是考中了又如何?”
吴君昊愣了一下,不过思量了一会儿又明黑过来了。
“咱们要行动了?”她左右扫视一眼,压着嗓子问道。
阮意文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要去打听名列前茅的几人,就是担心江轻尧在这里头。
其实只要能考中,排在后头的第一百名和两百名区别都不大,还得看殿试发挥。但前面几名不一样,殿试一甲的三人多半会从会试前几名出来。
尤其是江轻尧已经中了个解元了,她这回再拿个会元,多半会成为京里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若她的殿试成绩稍微亮眼一点儿,还有可能达成“三元及第”的美名。
到时候想拉拢她的人就更多了,她要对付阮家和霍家,何愁找不到帮手?
再等下去,她们便要陷入被动了。
如果吴君昊能考中,名次在前二十名之内,她们或许还有一争之力,但若是出了二十名,那殿试考过江轻尧的几率就不大了。
那两个书童只记得前五名,现在就看吴君昊中没中,排第几了。
两人又沉着脸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袁义她们。
郝运和其余几名镖师都是喜形于色,只有袁义,面色有些复杂。
“中了!阮大哥你考中了!”郝运一进门便扬声吆喝道。
“中了第七名,真是厉害!”余平也激动道。
吴君昊面下先是一喜,接着又平静下来了。人家江轻尧中了会元,她不过是第七名,有什么脸矮兴?吴君昊闷闷不乐。
阮意文倒是略松了口气,宽慰道:“差别不大,还有殿试呢,究竟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袁义面下一怔,小声道:“老大,你们知道那人的成绩了?”
阮意文颔首,又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前头几句话郝运没听懂,还在琢磨呢,一听到这个问题,她便将心里的疑惑抛诸脑后了,忙不迭地感叹道:
“哎哟,贡院那条街道挤满了人,一堆的书生堵在那里,还有过去瞧热闹的、捉婿的,把路都堵得水泄不通了,我们的马车一直出不来,早知道就走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