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126)
果不其然,人工大雨倾盆而下的第二天,麻尤虎带着人来宣旨,封季子漠为正六品左监副,归属上林苑监,这个地方主要是管御花园,畜牧场和菜圃。
季子漠面无表情的接旨,转过身就松了口气。
只一点不好,大笙是京官六品以上的上早朝,季子漠刚巧六品,每日天不明就要早起去上朝。
不过还好的是,自那日后,无论是朝上还是朝下,皇上都无视他,季子漠也自然乐的被无视。
八月底,桂花开的正好,敏静郡主在桂花园里邀人赏花吃蟹,季子漠拒了帖子又来了帖子,推拒不掉便带着赵傻子来了。
“乐信候家大公子带回来的那个哥儿你们见过吗?”
桂花的香味浓郁,两个衣着华丽的姑娘站在树下闲聊。
“没见过,把郑柏叙勾的五迷三道的,原还想着今日见上一见呢!”
“怎会,今年你是莫要想着一见真容了。”
“啊,为何?”
一姑娘用帕子掩唇,轻声说着:“那哥儿还未成婚就有孕了,算着日子,像是还未回京城就不清白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
“而且说是郑柏叙欢喜他,可现在那哥儿有孕,郑柏叙去了边塞,说是有些医术,想去尽一份力,若是真喜欢,怎不守着有孕的夫郎?我瞧着啊!也不过如此。”
幽静小道远远的走来几道身影,两人忙住口不言,走到了别处。
园子里的桂花树错落成景,几棵树旁是另一条蜿蜒的小道,小道一侧搭着石山。
季子漠立在石山旁,像是和一旁的石头融为了一体。
许久后,他扶着假山缓慢的坐了下来,垂着头不敢去想。
是他的吗?那夜他疯了一般,要了齐玉一次又一次,自然也未想会不会怀孕,不曾,不曾做些避孕的措施。
季子漠想,如果是他的,如果是他的......
应该是他的吧?要不然郑柏叙怎会抛下齐玉去边塞,而且那两人都是守礼的人,怎会未婚就......
是不是就是因为发现齐玉怀了他的孩子,郑柏叙才难以接受的离开的?
他枯坐在地上,捂着眼似哭似笑,直至指缝间有了湿润。
季子漠不是个回头的人,也不是个吃回头草的人,可是这不一样。
那个人是齐玉,齐玉怀了他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季子漠那颗冷寂的心,就再次狂热了起来,仿佛空寂许久的心脏,再次被填充满。
故意压制的胸膛翻滚着热浪,狂吼着,蛊惑着,想让季子漠不顾一切的冲向齐玉,把他从乐信候府抢出来,抢回到自己怀里。
季子漠问自己,其实,其实齐玉的做法也能理解,对吧?
所以,理解了就能原谅,对吧?
季子漠用仅剩的理智待到了散场,期间敏静郡主来说了什么话,季子漠连听都没听清。
季子漠不确定是否有人日常跟着自己,故而先去找了趟吴施中,进了他的书房,悄摸的跳窗而去。
一路上小心谨慎,直至到了乐信候府。
乐信候是个侯府,对杏花村的人来说,是天上的星星,可望不可即,对皇城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没落的侯府。
其他的不说,守卫连一般重臣家中都不如。
季子漠趁着夜色与树木,在侯府转到半夜,听了不少悄悄话,才摸清齐玉住在什么地方。
也听得郑柏叙不在,齐玉不喜侯府的人守夜。
季子漠绕到齐玉房间的窗户外,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反反复复十几次。
乌鸦唱着嘶哑的歌,季子漠脑中一直回想着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良久,他收回手,又悄无声息的离去,只在窗台上留下一包杏干,酸味不如桑弄县的那家,却是季子漠跑遍了皇城所找到最酸的一家。
吴施中的书房,季子漠跳窗而入。
吴施中放下手中的书,上前奇怪道:“你这是做贼去了?”
指了指季子漠身上的树叶泥土。
这些日子,两人算是混成了好友,吴施中算是季子漠在皇城唯一的朋友。
他弯腰拍了拍膝盖,站起身问:“有酒吗?”
吴施中忙让一旁的小厮去准备酒菜。
夜风轻柔,皓月当空,两人移步到花园的亭子中。
季子漠一杯一杯的喝着,吴施中劝了几句劝不住便也随了他。
第95章
吴施中:“差事烦闷?上林苑监管写树木花草牲畜,确实让人烦闷。”
季子漠垂眸看向清澈的酒水:“你回来后是不是也没见过齐玉?”
齐玉这个名字一出,吴施中便有些尴尬了,皇城的人只知郑柏叙带回了哥儿,名叫齐玉,却不知齐玉就是季子漠的夫郎。
吴施中从桑农县归来,自然知道一切。
他拢着宽袖给季子漠斟了酒水:“过往已,何苦再想,季兄前程远大,往后定能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
季子漠:“他怀孕了。”
吴施中以为他是不甘心,转着心思想劝几句:“是是,可那又......”
“我觉得是我的。”
吴施中直接一口酒喷出来,咳嗽了好一会,才直起身确定道:“你说什么?”
季子漠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孩子是我的。”
吴施中:......
一时说不出季子漠和郑柏叙谁更惨了。
“那你打算如何?”
季子漠喝酒不语,吴施中斟酌片刻问道:“齐家未出变故时,我曾见过齐家哥儿,是个心思纯洁,雅正端方的人,不像是能做出抛夫的事。”
“会不会是故意为之,觉得连累到了你,想跟你合离,让你科举奔前程?”
季子漠饮酒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让凉酒下了肚。
说实话,这个理由他想过,想过很多次。
季子漠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摇头道:“不是。”
吴施中:“季兄为何这么肯定?”
季子漠:“我非他所钟爱的类型,郑柏叙......”
他自嘲的笑笑,自己确实比不上,季子漠不信齐玉是为了富贵跟着郑柏叙走的,却信他是跟着郑柏叙这个人走的。
齐玉和郑柏叙两个人是同类,自己......没人看得上,当年那个女人的嫌弃目光,和齐玉的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把季子漠打入了深渊,他的自信自傲再无出头之日。
他理解齐玉的选择,不怪齐玉的选择,现在有了孩子,他愿意拼命护着他们两个。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或许是不甘心齐玉抛弃了他。
酒过三巡,季子漠起身时脚步有些发虚,人却清醒的厉害。
“还有书吗?”
吴施中心里一咯噔,看了看季子漠颓废的样子,狠心道:“有,我等下找两本给你。”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给了季子漠的书有去无回,要么被凿成块的冰砸破,要么是被人工雨打的湿透,字迹模糊。
赵傻子牵着骡子,骡子上坐着有些歪晃的季子漠,他怀里是吴施中割爱的两本书。
回到三进小院,赵傻子把骡子栓好。
赵傻子依旧傻,只要认识季子漠的人,都知道季子漠的下人是个傻子,这两人相处实在奇怪,季子漠叫他叔,他叫季子漠大哥,惹人发笑。
不过赵傻子听季子漠的话,每日洗头洗澡的,收拾的干净,故而也不惹人反感。
若是用一句话来形容季子漠,那就是头悬梁锥刺股,整夜整夜的看书,房顶上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只要他睡沉了,就直接一盆凉水浇在头上。
实在困的扛不住了,就去茅房,明面上是上茅房,暗地里是睡觉,故而季子漠家的茅房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一星点的臭味都没有。
反正他这个官也没正事,下了朝直接在上林苑监补觉,就当上夜班了。
季子漠不知道的是,人造雨冰雹狂风小队(侍卫队),已经开始传他尿频尿急尿不尽,毕竟一夜如厕三四次,一次两刻钟左右的时间,每次出来还都耷拉着眉眼,满脸都是那种,情爱之事做到一般被打断后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