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38)
但都动作了,总不好停下,硬撑着把齐玉弄了上去,若不是天色渐黑视线受阻,钱多来多少要看到他额头青筋暴起。
季子漠甩了甩胳膊,跟着跳上牛车。
钱多来一边赶车一边嘿嘿笑道:“看不出来嘛,神童这么疼夫郎。”
季子漠挑眉笑道:“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自己的夫郎自己不宠着,难道留给别人宠?”
齐玉:...这人,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哪里有真的拿他当夫郎。
钱多来想了想,认同点头:“你这话说的对。”
季子漠:“你是专门来接我们的?”
钱多来挠挠头:“嗯,我这些日子,抽空就去县城打听打听,这刚听到其他村的人来说闲话,大多都知道了,想着你们应当是要回来,就来接一段。”
几许月光晦暗朦胧,老牛识途,不急不缓的走着,蹄子踩在路边,在黑夜里溅起微微尘土。
齐玉自己坐在车板后段,青丝裹着白布被风吹乱。
季子漠回头看去,似不喜这份孤寂,挪过去揉了揉眉心,把头靠在他肩上,低声道:“我睡一会。”
肩上一沉,齐玉震惊的转头,就见他侧脸挪动几下,选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已经闭上了眼。
钱多来下巴都要落在地上,当夫君的还能去枕夫郎的肩头睡觉?
季子漠今日生死时速的跑了几个地方,又兜兜转转的算计一通,心神耗尽。
齐玉身上的幽香似最好的安神香,不过一会便让季子漠睡去。
齐玉坐的身子绷直,一动不动,垂眸看着熟睡的季子漠,心头微微发软。
那日在书房他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此刻坐着靠着他的肩也能睡着。
是实在太累,还是之前的日子太苦,练了这一身哪里都能睡的本事出来。
他抬手,动作轻盈的把季子漠的披风合拢。森*晚*整*理
清水河是洛河的分支,清水河上游是桃花村,下游则是杏花村。
杏花村正面是清水河,背后则是连绵的几座山。
为用水方便,引了条溪流,穿村庄正中而过。
溪流深却不宽,只有半丈左右,上面隔几步就用青石板搭着路,两边来来往往很是方便。
杏花村共四姓,钱,柳,赵,季,其中钱,柳是祖祖辈辈扎根在此地的门户。
赵,季是季子漠太爷那辈逃难过来,落户到杏花村的门户,刚来时艰难自是有的,现如今快过百年,也都真的安稳了下来。
牛车缓慢却稳健,回到杏花村时,村里许多人已经吹灯睡下。
钱多来跳下牛车,上前拍了拍门。
齐玉叫了两声季子漠,见他睡的沉,又抬手轻推了两下:“季子漠......”
季子漠睡的意识朦胧,嗯了声,似撒娇,声音粘稠如糖汁,拉着丝。
他的脸埋在齐玉肩头蹭了蹭,额前发蹭在齐玉脖颈,痒的人发颤。
季子漠直起身揉了揉脸,意识慢慢回归,跳下车立在一旁,伸手接齐玉下来。
他完全不知自己昏沉间的动作,见齐玉脸发红,还奇怪了下。
门咯吱一声,一个小团子猛的扑上来,跑着季子漠的大腿哭的泣不成声。
另外一个矜持了些,小跑过来立在一旁,也是哭的抽咽。
季子漠弯腰抱起季丫,季安拽着他的衣服,四个人跨过门槛,只有齐玉站着没动。
钱多来想着齐玉怕是嫌弃农家,故而不迈脚进来,心中暗道:现如今,怎还摆着少爷的谱。
知齐玉心中不安,季子漠回头道:“傻站着做什么?还用我抱你进来?”
季子漠站抱着季丫,在三间青砖瓦房前,风中凌乱着,他以为,穿过来一清二白是最惨开局。
怎么软饭吃了一个月,回来重新开局,更惨了。
三间房,空无一物,齐玉转头看他,无声问是怎么回事。
季子漠在季安的头上拍了下:“先别哭,家里的东西呢?”
第30章
别说勺子碗,就连床都没了。
季安止住哭声:“被赵婶子她们拿走了,我带着季丫去要,她们不还,说是大哥你知道同意的。”
钱多来:“上次贴告示,村里有人去县里,回来说入赘的不能科举了......”
“都说是你同意的,我也就不好帮忙,只从家里拿了床被子和红薯过来,这些日子,季丫和季安都是睡在灶旁的。”
季子漠脸上冷意浮现:“还真是占便宜没够,我同意过我怎么不知。”
不说是否同意,就算是同意了,现如今自家有所缺,这些人仗着情分,也应当把东西还回来些。
齐玉提醒:“上次回村,那人说想要你书桌......”
季子漠一口老血快要喷出来。
钱多来不客套的开口建议道:“你东西肯定是要要回来的,不过你一个爷们不好和人撕扯,要不然少不得在地上哭喊你欺负人,还是让你夫郎去好些。”
他暗撇了眼齐玉:“不过这事要撕破脸皮,对方拍着大腿哭就跟着拍大腿哭,对方闹死闹活就跟着闹死闹活,要泼辣些。”
这大少爷,瞧着估计不行。
齐玉浑身一僵,灵魂都颤抖个不停。
季丫在季子漠怀里眨着眼睛,希翼的看向能要回东西的嫂嫂。
季子漠转头看他,幻想了下齐玉扑腾一声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拍大腿......
随后身子也抖了下,吓死人。
天已晚,若现在上门去要,吵闹的怕是全村都要醒来,往后在杏花村的日子长着呢,惹了全村人的清梦自然不合适,免不得要熬这一夜。
季子漠又和钱多来说了两句谢话,钱多来牵着牛车回了家。
将近腊月的天,空荡荡的房间,四个人只有一床发硬的被子。
钱多来亲娘早去,爹后娶了个哥儿,对他不甚好,今日牵牛车接他,也是偷摸着的。
能送一床被子给季丫季安,已经是不易,今日就是想帮季子漠都帮不上。
一个院子,三间青砖瓦房,正中是堂屋,平时吃饭,来客接待的地方,右侧是季子漠的房间,左侧则是季丫和季安住的。
一侧两间土房,左边的是厨房,右边的是柴房。
柴房此刻也是空荡着,只余下几根细小的枯枝。
若是平时青砖瓦房自是比厨房强上百倍,现在......胜在一个暖和。
关上院门,四个人一股脑的进了厨房。
水缸没了,破旧的橱柜也没了,只留下灶台旁的半墙软柴。
季子漠摸了摸肚子,季丫从柴下扒拉出几个红薯递给他。
生了火,把红薯埋在底下,几人围着伸手烤火。
齐玉心不在焉,身子从头到尾紧绷着,似是头上吊了根丝线。
季子漠边搓着手边撞了撞他的肩头,笑道:“放心,不用你撒泼打滚的要东西,瞧你吓的。”
若说不害怕,自是假的,他不知怎么才做出撒泼打滚的姿态,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做不出。
犹如即将在街上裸奔,齐玉未上场就想抹了脖子,但心里又有股不服输,旁的夫郎能做到,他为何就做不到。
“我去。”他颤着音,视死如归的模样。
季子漠笑的乐不可支:“哦,那你想去就去吧!我就不说大件了,你只要要回来一个碗,我就算你厉害。”
他小看人,齐玉不服气。
季子漠烤着手,用下巴点了下季丫:“来妹妹,陪你嫂子演练一下,省的他明日无措的往我身后躲。”
两根手指粗的小红薯被他从火堆底下扒拉了三个出来。
先给季丫剥了递给她,又递给季安一个,让他自己剥。
最后一个季子漠剥开一半递给齐玉,齐玉往一侧躲了躲。
季子漠乐了,自己咬了一口:“哎,我说真的,你要想去我肯定同意,闲着没事你和季丫先练练,别到时候乱了脚。”
对季丫道:“你就学个最拿手的,邻居赵婶子。”
季丫连连点头,跃跃欲试。
季子漠虽是不着调,说的话也有理,齐玉看向季丫,想了想道:“赵婶子安好,你在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