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14)
他们笑成一团,露出缺牙的地方,让人一看,也想跟着笑。
齐玉倾耳听,隐隐约约听出,这是刚才季子漠追着他,给他讲过的笑话。
只是刚才,他气着,连个眼神都未曾给他。
司琴也跟着往外看:“少爷,姑爷刚才下了车,找了这几个乞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几个乞儿就跟着我们来了。”
“少爷去临近处雇马车,别人瞧见是乞儿坐,忙找借口说车坏了,只愿意租牛车,姑爷去坐了牛车,让我过来陪你。”
齐玉推着车窗,只这一会,手已经被冻的僵硬,他关上窗,双手捧起茶碗,温热渐渐让手指恢复知觉。
杏花村外,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四个乞儿朝着杏花村而去。
季子漠弯腰上了马车就喊道:“司琴,快给我个汤婆子,冻死我了。”
抱着汤婆子,季子漠长呼了口气,他把手伸向齐玉:“你摸摸我的手背,看看是不是跟冰一样。”
齐玉身上的毯子还未取下,毯子下的手指颤了颤,还是未伸手去碰如冰的手背。
他不感兴趣,季子漠就收回手。
司琴好奇道:“姑爷,你找乞儿做什么?”
季子漠笑的不怀好意:“你猜。”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也不做什么,就是让他们去和季安表达下羡慕。”
说着摘下腰带上的钱袋子塞到司琴怀里:“一人十两,我和他们谈好的价格,你等下发下钱。”
司琴震惊的睁大眼:“这么多?姑爷,你当真以为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还不等季子漠说话,齐玉就淡声道:“司琴。”
知道自家少爷不喜了,司琴垂下头不再说话。
季子漠摸了摸鼻子:“用我自己的零花钱。”
“花完了不是还是问少爷要,反正少爷对你大方。”司琴虽低着头,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句。
“司琴。”齐玉这次是真的冷了脸。
司琴忙抱着钱袋子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拍了拍自己的嘴,恼道:“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话呢!”
司琴那句话在齐玉看来,是实话,却也是伤人自尊的,他有心想说两句,还未想好如何说,就听一声闷笑。
“司琴说的又没错,更何况是说我又不是说你,你怎么如此苦大仇深,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放心,我可是立志吃软饭的人,若是连这样的话都听不得,我还入赘做什么?”
前世他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外人说的,季家人说的,听都听腻了,司琴这话,他都觉得是夸他软饭吃的好。
说话间,季子漠猛的拉住齐玉的手腕。
第12章
男子比哥儿力气大些,哪怕季子漠此时比齐玉小上两三岁,依旧如此。
手腕上的禁锢犹如精铁一般,齐玉见他边探着身子往外瞧,边牵着他下车的不似胡闹,便也由着他。
村头的杏树光秃着,一个乞儿挥了挥手,见马车上的人下来,便转头又向着杏花村跑去。
季子漠低声嘱咐齐玉:“等下过了那棵树,你就拽着我往前走。”
齐玉???
不知想到了什么,季子漠松开齐玉,转身回马车拿了个帷帽。
在齐玉沉静的目光下,帮他带在头上,放下遮蔽容颜的纱。
“村里的婶子大娘喜爱捉弄脸皮薄的新人,你容貌打眼,又是新成婚的夫郎,若是遇到了,怕你招架不住。”
拍了拍手道:“走吧!”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在家中的并肩而行不同,快了半步,符合规矩,与寻常夫夫一般的走法。
帷帽的纱遮住容颜,也遮住扫面的风,齐玉抬头看着前面的人,心忍不住跳了下,好似落了滴热油。
齐玉:“你家在何处?”
季子漠:“大树过去第五家。”
齐玉:“为何不直接让马车行至家门口?”
季子漠:“那别人岂不是看不到你拽我回来了。”
齐玉:“为何要让别人看到?”
一颗掌心大的碎石拦在路中,季子漠顺脚踢到了一旁:“季安回来了两日,村里定是风言风语的,我带你回来接人,和你这个当嫂嫂的拽着我回来接人,结果自然是不同的。”
“前者别人说你齐家不容季安,后者别人只会说我兄弟俩别了嘴,夸你这个当嫂嫂的懂事理。”
说着回头看他:“想不明白?”
心中的热油蔓延开来,烫的齐玉心悸,他自小聪慧,哪里会不懂,只是隐隐约约的猜测不敢信罢了。
心思一转,故意为难他道:“你不是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为何还要做如此假象?看来,你也是个心不对口之人。”
季子漠:......真真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齐家的院子里,几个衣不蔽体的乞儿围着季安,眼馋道:“你爹娘一定很疼爱你,给你穿的厚厚的。”
厨房案板上,上面鸡鸭鱼肉和各色糕点摆的满满的,一乞儿用脏兮兮的手背擦了擦流下的口水。
“你们家一定很富裕,有那么多好吃的,谁要是让我吃这么一次,我就算是即可死去也愿意。”
说着露出幸福回忆的模样:“去年有个大少爷让我钻他□□,我钻的他高兴,就赏给我一个肉包子,那味道,怕是天上的蟠桃也就是这样了。”
说话的小孩和季安年纪相仿,边说边吸溜了下,时隔一年,那味道具体如何,早已混乱,可是他却能把味道形容的诱人。
为何?不过是把所有的美好都叠加到了肉包子上。
季安震惊的睁大眼:“钻□□?就为了一个包子?”
杏花村算是民风淳朴,季安一个人能照顾的了五亩地,也有村民明里暗里帮忙有关。
他吃过苦,挨过饿,受过冻,但和真正的乞儿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因哥哥是人人称赞的神童,自小便有一份自豪的傲骨在,把季子漠看的比天还大。
几人说着话,门外跑进来一个乞儿:“我刚才去尿尿,见到一个人拽着另外一个人往这边来,看穿着气度,肯定是哪家的少爷。”
“路上的大娘叫那个郎君子漠。”
季安骤的站起来往外跑:“是我哥回来了,一定是齐家的人拽着他不让他回来。”
回来几日,日夜哭着,有心想回去,却又是拉不得脸,哭着哭着,又开始怨起齐家,哪怕来个小厮回来接他也是好的。
四个乞儿任务完成功成身退,悄摸的出了村子,一口气跑到树外的马车旁,拿了司琴给的四十两银子,坐着牛车喜庆洋洋的离去。
临走还跪着说了许多吉祥话。
临到季家的路上,几个大娘围着季子漠和齐玉两人,依照长辈的姿态,七嘴八舌的劝着。
“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亲兄弟,怎还能有隔夜仇,季安年纪小,就看他几年的辛苦,也别和他计较了。”
又夸道齐玉:“还是你这夫郎知道分寸,是睦家之人......”
瞧见顶着风跑来的季安,忙推着不情不愿的季子漠过去:“快接了去吧!这孩子夜里一直哭,怕是知道错了。”
说着又扬声对着停在几步远的季安喊:“季安,可不准再不知分寸的胡闹了啊!你哥还气着呢!万幸你嫂嫂心善,不放心你,拽着他来接,不准再不懂事了啊!”
季安原以为是大哥来接,齐家人不让,谁知竟是反着来,是大哥不愿意来接,不曾原谅他。
当下就背过身抹了眼泪。
人无论心善与否,皆喜欢说些大道理,让别人听话与自己,显示出自己的分量。
这边几人继续劝着季子漠和季安,那边几人帮着回季家收拾包袱。
说是包袱,最后却空着手出来。
等到把季子漠和季安送到大树旁,住在旁边的赵婶子道:“子漠,你着是应当不会再回来了吧?”
季子漠笑着道:“有时间还是会回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