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86)
爹娘已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生活。
如何防备山上的野兽,村里人在村长家争吵了半天,最好的法子就是轮流值守村子。
只是如今雪都未停,夜里能冻死个人,便也有一半的人不同意值守。
最后没法,商讨好先把村里的狗集中起来,拴在村前村后的路上。
夜幕降临,季子漠摸着耳朵,略显尴尬的跟着齐玉进了房。
“留你们三个在家我不放心。”
第65章
齐玉嗯了声,似是不在意季子漠的去与留,自顾自的脱了棉衣,掀开被子上了床,紧贴着墙闭上眼。
他淡漠的犹如天上仙,让季子漠的心脏针扎般骤疼了下,这一瞬,竟觉得齐玉离他有千尺远,那般的遥不可及。
睡在一张床,两个人秋毫无犯,季子漠胸腔生出些许酸涩。
“睡不着吗?”
话音刚落,一只脚落在了他的小臂上,季子漠猛的松了口气。
黑暗里,齐玉睁着双眸,感受着脚背传来的温热,脸上有些发热。
雨雪天,季子漠闲着无聊,带着季安和季丫串门到隔壁,主要打听过年的一应事务。
如:饺子如何包,需要蒸炸些什么,以及蒸的流程与注意事项。
赵婶子大字不识一个却好为人师,季子漠问的又是她擅长之事,当下就说的吐沫横飞。
直说了一个上午,说的口干舌燥,等季子漠走后,仓促的吃了几口饭,又去路边找人说季子漠的稀奇事。
从古至今,从未见过,娶了夫郎的男人居然出来张罗这事,连饺子怎么包,陷怎么调都要问。
杏花村的婶子大娘听的叹为观止,不爱出门的齐玉不觉间,成了哥儿界的耻辱,怎有这么无用的夫郎。
当真是除了一张脸毫无用处。
齐玉坐在灶房烧水,季子漠从赵婶子家走回来,刚看到他就痛苦道:“我脑子晕的不行,感觉记了很多,又感觉什么都没记住。”
说着低头问腿旁的季丫:“丸子怎么炸的来着?面变成什么样可以蒸馒头来着?”
季丫抬头看他,迷糊的眨眨眼,想到丸子和馒头,不由的舔了舔嘴巴,除了在齐家的一个月,家里好几年都没炸过丸子,蒸过馒头的。
锅里的水翻滚着,齐玉熟练的把木柴拉出来插在底下的锅灰中,淡定道:“我等下拿着纸笔再去问一遍。”
季子漠脸上伪装的痛苦消失,猛然失笑,走到洗手的齐玉身旁碰了碰他的肩头,嗓音温柔,眼中是他自己都不知的宠溺:“别闹。”
齐玉转头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心中是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在父母面前,在季子漠面前,他都有种自己是泥娃娃的错觉。
父母小心翼翼的护着他,季子漠也是如此,替他想着他的少爷自尊,替他顾着他的清高性子。
季子漠从锅里舀了水,兑了大半盆温水,喊季丫过来给她洗头发。
季丫低着头,季子漠边洗边冲一旁的齐玉道:“赵婶子说过年要拜祖宗,拜老天爷,土地神,灶王爷。”
“堂屋,院子里,厨房,都要烧纸磕头,还有点香和红烛,等雪停了我们再去趟县里,把这些买上,再补补年货。”
季子漠倒也不是迷信,只是想着来都来了,跟着入乡随俗也不错,图个心安。
祖宗季子漠拜不拜还没想好,自从原主爹死后,这一家就没去坟地拜过季家祖宗了,猛的要去拜,怕会生起波澜。
但是不拜的话,这就是他季子漠的缺陷,古人重孝道,不敬祖宗的人,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雪下了两日终于露了太阳,季子漠抱着季丫,一旁跟着季安,走出了院门还在回头问齐玉:“真的不一起吗?今日天气不错。”
齐玉少见的伸手摸了摸季丫的脸,浅笑道:“我在家等着。”
季子漠:“关了门谁敲门都可以不用开,我办好事就回来。”
齐玉眸光似水,点点头道好。
季丫被季子漠抱着,趴在他肩头冲齐玉摆手,软糯道:“嫂嫂乖乖在家哦,让大哥给你买糖葫芦带回来哦!”
东风卷起惨雪,齐玉立在院门外看着他们三人渐行渐远。
说不出为何,齐玉嘴角的那抹浅笑让季子漠心里踏实不下来。
季子漠先到了书肆,因那两句杜甫的诗,吴老爷对他很是热情,问他急是不急,对联有几个富贵人家感兴趣,若是不急可再等几日,价格怕是会高出不少。
他如此说,季子漠自然说是不急。
从董寒玉那边拿的百两银票还剩大半,暂时不缺钱花。
因记挂着齐玉,富贵人家什么情况季子漠就没再问,想着吴老爷是个稳妥的人。
故而季子漠带着季丫季安离了书肆后,未在县里多做停留,只买了所需的东西就赶回了家。
院门合拢未锁,几间房间同样如此。
跨进院门,季丫甜甜的叫嫂嫂,季子漠把东西提到灶房,也扬声叫了声齐玉。
院中的积雪堆在两边,清扫出了一条走人的小路,一阵风掠过,杏树上哗哗的落雪。
除了这两声唤,整个院中只有几只麻雀跳动的动作。
季丫歪着头奇怪道:“嫂嫂出去了吗?”
季子漠心里那股不安涌胀的他心慌,细细想来,齐玉这几日无不同,却又似处处有不同。
顾不得整理东西,脚步急促的往齐玉的房中走去。
“齐玉?”
两扇木门被大力推开,摇摇晃晃的难以安定,最终强撑的力道消散,终是沉寂下来。
简陋的床上被子被叠的尤其整齐,一张巴掌大的红纸上押了个碎石,格外明显。
季子漠看着那张纸,猜不出是什么内容,这一刻,他心情复杂到胸口发闷。
骨节分明的手拿开碎石,拿起红纸。
【有事要去做,是否回来不定,勿找勿念,盼君一世无忧】
纸上的字迹清晰熟悉,季子漠心口窒息,呼吸都变的急喘,仿若五脏六腑被人握紧扭扯着。
季丫季安还在院里院外的找着齐玉,季子漠没有把红纸条安稳叠好的力气,只虚攥在掌心。
季子漠走出房门,季丫季安忙围了过来:“大哥,没找到嫂嫂呢!”
季子漠垂眸:“你们去找钱多来过来,让他来家里陪着你们,我出去一趟。”
头顶的太阳偏斜的厉害,小道两旁一片雪白,季子漠走到城门外才察觉到,他的足袜早已湿透,一双脚冻到麻木。
此时抽空想了想,应该租个牛车过来的。
这一路三个小时,他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未想,齐玉是个成年人,留下的纸条字迹工整,绝不是仓促之下写的,想来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齐玉若是有了好去处,季子漠不拦他的路,只是为何要不告而别,这个缘由季子漠如何想也想不通。
站在城门外的柳树下,季子漠抬手缓慢的放在胸口处,彷佛不解里面为何难受到发疼。
齐玉......一个他穿越过来最熟悉的一个人。
董府中,董寒玉与董寒星/王氏,在其母院中吃饭,兄弟俩人都不言语,只有王氏时不时的说两句逗董母高兴。
董母笑过后瞧见董寒玉又是叹气又是皱眉:“你一个哥儿,性子别那么要强,大勇那孩子有些小毛病,但人还是好的,你服个软,小意奉承着,他总是会给你做正夫郎的颜面的。”
“男人哪里有不寻花问柳的,只要一家子和乐,日子就能过的下去,凡事别太较真。”
“你看齐家,不就是齐母太善妒强硬,弄的现在连撑门户的兄弟都没有,等以后齐玉挨打受气的,谁能替他出头。”
说到这里,董母嘴角扯动了两下,似担忧似笑意,其中内里如何,怕是她自己都分不清。
董寒玉原是今日胃口不错,听得这话当下就没了食欲,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冷着脸道:“娘,我吃饱了,先走了。”
董寒星随着放下筷子道:“我有事和寒玉说,娘你慢吃。”
站起身又看向王氏道:“我昨日放在桌案的书没寻到,你伺候娘用完饭回去帮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