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晚(28)
端阳叹了一口气,道:“姜管家,我央你一件事好么?”
“快别这么说,”姜善道:“世子只管吩咐就是了。”
“我去一次清竹轩,恨不得阖府都传个遍。到时候父亲母亲都知道了,反倒扰了他的清净。所以,我不能经常去清竹轩。”端阳道:“云公子他····他其实过得很不容易。我想请你常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这······”姜善做出一副犹豫的模样。
端阳越发诚恳,“姜管家,他难得与你说得上话,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常去看看他吧。若有为难的地方,你只管同我说。”
姜善便道:“依我说,只是去同他说说话,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是王爷曾下令,说不许人靠近清竹轩。我是因着差事偶尔去几趟,若是太频繁了,岂不是很不像样?”
“这不是什么大事。”端阳道:“我同父亲说一声,叫你管着清竹轩的全部事务。这样,师出有名,谁能说什么?”
姜善笑道:“如此,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作者有话说:云献: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留个评论好嘛
第25章 红翡坠子
云献与姜善的那一番话似乎是糊弄住了端阳,王爷那里也没传出来什么话。一开始姜善还不敢动,硬是叫端阳催了一回才往清竹轩去。那之后两三回,姜善的胆子大了些,留在清竹轩的时间也慢慢延长。
他有时候想起来还称奇,难不成这么一番话真的糊弄了端阳和成王两个?
云献扑哧一笑,道:“端阳也就罢了,这些话在成王面前还不够看的。纵然咱们编的再合情合理,成王对我肯定还是半信半疑的。”
“那为何对我来找你这件事,成王什么都没说呢?”
云献笑道:“因为成王在意的不是这件事,他在意的是我的态度。我对端阳说我无力再去争什么,其实是借他的口把我的态度告诉成王。至于成王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姜善想明白了,“相比之下,你我的这些事,成王就不会太在意。”他半是揶揄,半是调笑道:“因为你们这些上位者眼里,一贯是看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的。”
云献挑了挑眉,“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不止眼里有你,心里也全是你呢。”
姜善脸色微红,低头嗔了他一句。
他们坐在里间的炕上,两个人身上都盖着羊毛织金的毯子。云献斜斜的倚在迎枕上,头发只用一条缎子束了起来,闲适的很。姜善也脱掉了灰鼠皮袄,上头穿着玉色的小夹袄,底下穿了虾青色的夹裤,脸上被屋里的炭火熏得红润润的。
姜善手边放了一个半大的匣子,匣子里全都是金锭银锭金银裸子,是预备年礼的。余下还有一箱,都放在姜善屋里。
姜善本来说不要,云献却说账上的银子足够周转,这是富余的都交给姜善保管。
黄澄澄的一箱金子,任谁看了都要心动,哪怕是姜善这样的也笑弯了眼。云献瞧见了新奇不已,逗他,“这么喜欢?”
姜善道:“金子谁不喜欢?我到底是个俗人,当然也喜欢这些。”
瞧着姜善这么简单纯粹的笑意,云献一边有些羡慕,一边又觉得一箱金子就换他高兴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亏。
姜善的算盘珠子打起来清脆响亮,十分好听。他对着账本算年末的结余,同云献一同盘算铺子年礼的事。
“掌柜的和萃娘是你铺子里头一个要紧的,一人八十两,也就差不多了。”
云献应了一声,从匣子里拣了些几枚银锭,又加了五个吉祥如意的金裸子,放在桌上的红纸里,慢悠悠的封起来。
这包红封的事云献还真是第一回 干,姜善给他演示了一遍,他就有模有样的学了出来,动作慢条斯理,优雅贵气。
“次一等铺子里那些伙计,一人二十两,也是叫他们过个好年。”
云献应了,道:“还有慕容浥,金银也就罢了,他喜欢红宝石。”
姜善好奇的问道:“他喜欢红宝石,戴在何处呢?我瞧着他耳朵上有眼,但是耳坠能带个多大的红宝石?”
“随他吧。”云献漫不经心道:“你只寻一些给他,随便他怎么使。”
姜善点点头,“这也不难,你铺子里各色宝石很多。”
云献又问道:“你那几个徒弟呢?”
姜善一怔,笑道:“他们几个又没有给你帮什么忙,纵有红封也是我出。”
云献眉头微微一挑,面色忽然冷了下来。他虽同姜善亲密至此,心里却总觉得姜善待他依旧有些距离。到底是云献心虚,觉得从一开始哄姜善上手便没少用心计,等姜善回过神,他就会后悔,然后离自己而去。
姜善瞧着他变了神色,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云献冷笑一声,“可知你没把我当个亲近的人,你呀我呀的分的这般清楚。”
姜善心里一跳,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倒要问你是什么意思?”云献质问道:“分的这般清,莫不是早预备着,看以后什么时候后悔了,就立即抽身一拍两散么?”
姜善一怔,他这话正说到了姜善心里,点出了姜善不好明说的心思。他是喜欢云献的,这不丢人也没什么可否认的。但是在这段关系中,一直都是由云献来主导。因而他心里不免存了些不安,想着云献到底是什么心思,他同自己想的一样吗?若是往后,云献不耐烦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识相一点呢?
一想到以后两个人真闹到那般难堪的地步,姜善就有些心灰,心说还不如给彼此留些体面。
先前一派融融的气氛早已消失不见,两个人都沉默无言,空气中都弥漫着滞涩的气息。
云献见姜善犹豫,一颗心仿佛坠到了冰天雪地里,惯常使的那些个手段都没有心思了,心里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姜善低声道:“你说我没想着同你天长地久,那你就存了这个心思了?除了那些素日的调笑,你可曾认真跟我说过一句喜欢?”姜善越想越委屈,“便是逢场作戏的好歹还说两句海誓山盟呢。”
云献一怔,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冰天雪地的心里咕噜咕噜冒出来,过了电一般的酥麻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一时间,他竟张不开口。
云献似乎是不会认真的表露情绪的,掠夺的本能早在会说爱之前。姜善捧出一颗心,他没想过拿自己的心去交换,只想着将这颗心抢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姜善见他不言语,越发的觉着难过,连带着也觉得没脸再待下去,掀开毯子就要下去。
云献忙拉住他,使了点劲将他扯回怀里,轻轻吻在他的耳朵上。
“你要我的承诺,我说了你可不要怕。”云献顿了顿,道:“怕也不好使了,我既说了你就必须要应。”
他将姜善抱在怀里,是一个全然的占有的姿态,“姜善,我喜欢你,想同你一路走下去,哪怕到了我死的那一天我都不想放开你。”
姜善被他这一番话震住了,问道:“真···真的吗?”
“当然。”云献低低的笑,笑声愉快的不得了,“这一回我可没有骗你,是你要我说的。”
姜善不明白他说的什么骗不骗,但这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他回神看着云献,眼睛亮亮的,似有百般欲语还休的滋味。
云献抱着姜善重新回到炕上,亲亲热热的偎在一起。
云献抱着姜善亲了又亲,过了一会儿,他摸出一个雕花的小匣子,道:“这是给你的年礼。”
“我也有?”姜善偎着云献,将那匣子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对金丝穿的极品红翡的坠儿,对着光,红翡的水头出的极好。这样的好东西便是姜善都不常见。
“我那日瞧见了便留了下来,觉得你戴上必然很好看。”
“胡说了不是,”姜善拿起那坠子放在手心,笑道:“我耳朵上没有眼儿,往哪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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