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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事晚(75)

作者:半缘修道 时间:2020-12-22 09:43 标签:甜宠  年下  宫廷  权谋  

  姜善也不进屋了,绕到殿后。雪下了很久,堆起来很厚,本来平平整整的雪现在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地下全都是乱杂杂的脚印。
  姜善看去,一个穿着玄色大氅的人弯着腰摆弄着什么,旁边已经堆起了一个雪人,矮矮胖胖的身子,还不伦不类的戴了个帽子。
  “你在做什么呢?”姜善走过去问道。
  端献闻声回头看他,道:“堆雪人啊,下了这么大一场雪,你不想玩会儿吗?”
  姜善当然是想的,但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玩这个有点好笑。好在端献陪着他,也就不怕人笑话了。
  姜善伸出手要去团雪,却被端献拦住,“戴上手套。”
  一边一个宫人递来一对小羊皮的手套,姜善不太想带,被端献强行箍着手带上了,“真冻伤了手很不好养,往后年年冬天都难受。”
  姜善忙着玩雪,不跟他多理论。
  这一个雪人才完成一半,姜善蹲在雪地里,一点一点修整雪人的身子。
  端献团了个很大的雪球放在上头当做脑袋,然后折了两支树枝当手臂。
  姜善看了一会儿,把自己手上的镯子褪下来放到了树杈上。他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把自己的耳铛也摘了下来,珍珠拆下来当做眼睛。
  端献不拦他,笑问:“你头上的东西才多呢,要不要也拆下来?”
  姜善想了想,点点头,他走到端献身边,道:“头上太沉了,压得我脖子都疼了。”
  端献就笑,伸手解开姜善挽了一个多时辰的头发,将那顶华贵非常的凤冠放到了雪人头上。
  姜善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了,端献索性全给他解了,只用一枚荷叶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过后拢了拢头发,将兜帽给他戴上。
  他整理好了姜善的头发,却不放开他。姜善疑惑的抬头,端献拥着他,稍微低一低头就亲在了姜善的唇瓣上。
  他的嘴唇上落了片雪花,刚融化,凉凉的。不知道他之前是不是吃了什么点心,一股子牛乳的味道。端献伸出舌头舔了舔,试探的往里探了些。
  姜善只顾着看端献的眼睛,他们离的太近了,姜善清晰的看到了端献眼里的一切,连飞舞着的落下来的雪花都一清二楚。
  嘴唇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痛感,姜善回神。端献舔了舔他的唇,半是埋怨半是勾引道:“阿姜,看着我,别分心。”
  姜善闭了眼,轻声道:“我的妆要花了。”
  端献拥着姜善啄吻,“不怕,还是好看的。”
  姜善是个好脾气的人,装也装不出多娇蛮,一个没把持住就被端献哄着倒在了床榻上,混闹了大半天。
  过后姜善歪在榻上生闷气,端献神清气爽,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
  姜善拍开他的手,冲着外头喊人。
  端献问道:“怎么了?”
  姜善道:“去把外头的东西收回来,镯子冠子什么的,别回头落在了谁手里,又说不清。”
  他说着,看着端献,哼了一声,卷着被子面朝里去了。
  端献啧了一声,探着身子去哄姜善,姜善只是不理。
  外头人听不分明,只听得到细微的耳语,下着雪的午后,无端的旖旎暧昧。
  作者有话说:姜善女装预警


第68章 姜姜皇后(二)
  姜善午睡方醒,高床软枕如卧云端,金炉内兽烟轻袅,一室馥郁芳香。天气寒冷,姜善醒来,窝在衾被里,懒洋洋的不动弹。
  火青在帘子外回禀,“丰公公领着陛下的赏赐过来了。”
  姜善动了动,叫火青进来伺候。
  换了衣服出来,姜善抱着手炉窝在外间罗汉榻上,问道:“陛下叫你送什么来了?”
  丰兴招招手,几个太监捧着东西过来。
  姜善看去,只见一盆开的极为灿烂的牡丹花。
  这时节哪里来的牡丹花?仔细一看,原来那牡丹花是假的,绿色的叶子是翡翠雕成,花朵是红玉琢成,难得的是这整株牡丹浑然天成,不见雕琢的痕迹。
  放近了瞧,依稀还有几缕香气,约莫是花骨朵中藏了香丸,被热气一蒸融化开来。
  另有一个小太监捧着托盘近前,姜善一看,匣中放着一顶珠冠,米粒似的珍珠攒成花朵的模样,冠上一粒金色大珠,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端献喜欢珍珠,从前在成王府,他就给姜善置办过不少珍珠饰物。金银玉器只要有钱,哪里都买得到。唯独这珍珠,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向来作为贡品供奉天家。
  另有一见大氅,氅衣完全是火鹅绒毛所织成,温软又轻盈,内里衬着一层的火浣布,四襟镶着鲛纱,倘在月光下瞧时,光彩夺目。
  “陛下说,旧年的那件狐裘旧了,不如换了这件鹅氅,冬日风雪再大,也是不会冷的了。”
  姜善听到最后,眉眼软和下来,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还在养心殿批折子呢。”丰兴答道。
  姜善道:“坤宁宫的小厨房偎着参汤,你给陛下送去,叫他莫要太过劳累。”
  丰兴面有喜意,“是。”
  送走了丰兴,姜善命人把翡翠牡丹和珠冠都收起来,那件鹅氅收在衣柜里,若是有事出门便穿着它。
  外头天寒地冻的,姜善懒怠动弹,他叫来火青和几个宫人围在一起玩叶子牌。
  刚玩了没多会儿,外头太监通报说陛下来了。
  端献走进内室里,姜善挑眉,“我只说不叫你太劳累,可没说叫你丢下折子回来。”
  端献脱下大氅,一副无辜的样子,“约摸是丰兴话传差了吧,我还当你想我了呢。”
  姜善哼了一声,转过头依旧同火青他们玩牌。
  火青有些怕端献,玩的三心二意战战兢兢的。
  姜善觉得没趣,便道:“罢了,回头再玩吧。”
  火青忙把东西收了,领着宫人下去。
  端献在罗汉榻另一边坐下,宫人端来了热茶点心,干果蜜饯。
  “施屏我都已经处置了,你还留着火青么?”
  姜善捻了一块桂花糕,就着热茶慢慢的吃。听见端献说话,姜善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哪里的话?施屏有罪,该处置他,火青又没犯错,我为何不能留着他?”
  端献挑了挑眉,还没说话,姜善又道:“你不要想着对火青怎么样,堂堂陛下,跟他一个小太监过不去,成什么样子。”
  端献话锋一转,“陛下怎么了,不一样比不过一个小太监。我才说了一句话,在你嘴里,倒像是已经做了多少坏事的了。”
  姜善本想先发制人,如今倒被反将一军,他不说话了,将一盘栗子糕推过来些,道:“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端献便笑。
  姜善拣着软糯的桂花糕吃,一边吃还一边道:“这里面的糖渍桂花很好,比我腌渍的好。”
  端献撑着头看他。姜善做平常打扮,上身穿着一件斜襟白绫袄,镶了风毛。他乌青的长发拢在脑后,松松的挽着,一只钗环也没有。只有耳畔挂着一对粟玉银叶子耳坠儿,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这样的天儿,不吃酒可惜了。”姜善看向端献。
  端献点了头,命丰兴取一壶烫好的石冻春来。
  姜善忙道:“用素青的小石蕉杯子,那个好看。”
  丰兴去了。
  端献看着姜善,越看越爱。
  端献的母亲是个过的很好的人。她出身名门,嫁得当朝太子,生下一个聪颖无双的太孙。在她的生活里,挑剔挑剔今春的衣裳式样,或是烦恼昨夜雨打落了海棠花,便是委屈也不会太委屈,多的是人来哄她。
  姜善就不一样,他一看就是吃过很多苦的人,时时刻刻记着分寸记着规矩,谨慎的叫人心疼。
  一个人过的好不好,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任性妄为的人未必会比善解人意的人受欢迎,但他一定比那个善解人意的人过得好。
  端献喜欢姜善如今的样子,时光闲闲散散,他同宫人玩玩叶子牌,挑拣两样自己爱吃的点心,有心去搭配哪样杯子配哪样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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