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397)
再看看白、梅,又看看两个男孩儿。
“……”白争流意识到什么,“你能看到我们的魂魄?”
二花则道:“你们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双方都没有正面回复另一边的问题。而二花毕竟年幼,不像两个青年,早已懂得“不动声色”。一点儿念头出现,都完全显露在这小姑娘脸上。
比如现在,白、梅就从她神色中看出“这两个人,是不是要对付我”的警惕。
两人不曾分辩。这一点,二花不算想错。
所以白争流再开口时,是道:“若你有个合适的理由,我们便不拦着你。”
从心怀期待,到逐渐意识到情形诡异、眼前两个青年像是与那小女鬼有什么交情的妇人听到这里,登时一个哆嗦,“你们——你们也是这小女鬼的同伙儿?!”
白争流没理会她,只继续看着二花,问:“说吗?”
二花神色沉沉,看看白、梅,再看看他们身后的妇人。最终,想到了两人提着刀,站在自己那边的拐子身前的样子。
她垂下眼睛,额头鲜血滴滴落在身前的地面上,告诉白、梅:“我从那边逃走的时候,曾碰到过她。
“那会儿她在门边看我,还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
“我听她话里颇关怀,便也信她是个好人,找她求援,望她报官。她口中应得好,还将我带到家中歇息,给我食水……”
“之后,”二花的嗓音逐渐变轻,“她让我候在屋中,说会带官府的大人们来。可等她出去,我却听到屋中有人叫喊。
“顺着声音过去,我到了一扇门前。门里有一个阿姐,对我说‘快跑’说这阿娘不是好人,她就是被她骗来……”
白、梅听到这里,心神一凛,回头看向那满脸恐慌,正悄然向一旁挪动的妇人。
她嘴唇都在哆嗦,对上两个青年的目光,连忙叫喊:“怎么会呢!我从不曾见过这小女鬼,大侠,莫要听她胡说!”
二花骤然尖叫:“我没有胡说!!!听了那阿姐的话,我想往外跑,可正巧撞到你带着那些拐子回来。他们拉着我的头发撞墙,你就在一边看着!你看,你看啊!!!”
伴随女孩儿的话音,妇人脖颈骤然转向一边。白、梅确信自己听到了“咔嚓“的动静,一起微微拧眉。倒也顺着妇人此刻的目光看过去,正对上不远处墙壁中央一点暗红色痕迹。
“你还对那些拐子说,“二花原本虽有重伤,可眼睛以下还算秀气的小脸变得青白狰狞,“让他们把我看牢。如你这边的‘货’都是挑断手筋脚筋,不让她们出门……
拐子们则回答:“哪能一样?你卖货,是卖给人家当婆娘下崽子。我们呢,可是要赚大价钱!”
大约还有一些话吧,可惜二花那时候头痛眼晕,什么都听不清楚。
最后的模糊意识里,她的目光透过空空的院落,看向那扇关了“阿姐“的屋门。模糊地想,自己还是没有逃出去。又想,不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被迁怒……自己的阿姐,如今过得如何?
“我没有,没有。”在二花的一字一句之下,妇人愈发慌乱,只知道喃喃否认。
可她越是否认,二花就愈怒。她一个闪身,直接绕开白、梅,出现在妇人身前,一把举起手中刀刃——
“是你害死我!!!”
女孩儿的嗓音越来越高,讲话间,整片土地都开始动荡。
周遭建筑再次开始转、推挤,将妇人夹在其中,让她逃无可逃!
眼看二花刀尖就要落下。
两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一个握住她手腕,制止她的动作。另一个劈手夺过她手中刀子,将握刀的手背在身后。
二花浑身颤抖,缓缓抬头,看着不让自己杀死妇人的白、梅。
她面上又开始流下血滴。却不再是从额头伤口而来,可是一颗一颗的血泪。
女孩儿问:“你们不让我杀她?”
白争流说:“没。杀她之前,先弄清楚那个给你报信儿的阿姐去了何方。”
二花微微一愣。
白、梅眼看她乖巧下来,面色回归正常。只有脸颊上将落未落的泪珠,提醒二人前面发生了什么。
两人皆不动声色,转向妇人。期间,白争流明显感觉到,二花再一下一下地瞄自己背后的刀。
他干脆将刀子抛起,拿神识制住,让它飘在空中,是一个二花正常踮脚绝对够不到的高度。
二花:“……”瞪眼睛!
妇人嘴巴微微张大,无法理解地看着眼前场景。
果真是小女鬼的同伙儿!自己之前根本就是瞎了眼睛,才向他们求助。
好在现在为时不晚。她已经弄清楚了,他们如今有关心的事儿,拿自己,那是投鼠忌器。
妇人打定主意,在离开这鬼地方、安安全全之前,绝对一句话都不说。
她心思很稳,听到青年问话也不开口——等等,她明明是不开口的,可为什么在……
“你把那与二花同时买来的女郎卖到何方?”
白争流问。
“有个武金的婆子来,托我给她侄孙相个媳妇儿。我便说,那柴房里的货就不错,让她去验。婆子看了,果然极是满意,当天就掏了钱,把人拖上牛车带走!”
为什么她的头脑之中,有人在回答那人的话?!
妇人完全惊愕,就连头上隐隐传出的刺痛都不曾在意。而这时候,白争流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这是你买卖掉的第几个女郎?”
妇人:“我也不是做这个生意的,拢共不过十几、二十吧。”
不!妇人后知后觉,惊恐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嘴能捂,思绪却是不能捂的。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324章 交锋
开始接触灵气之后,白、梅除了体质更好,另有一项优势逐渐显著。
他们的记性也变得很好。这会儿听妇人回话,哪怕不拿纸笔,也能清晰回忆起她说的所有内容。
从第一个被她带走的女郎开始。
“……也是有人托我说媒,说是男的已经打跑好几个婆娘了,在当地臭了名声,想寻个远些地方的。我心中正愁的,行在路上,碰到一个带着丫头来这边儿投奔亲戚的女郎。一看,皮肉那叫一个白,又是个人生地不熟的,便动了心思。那找我说媒的人提了,一旦把姻缘讲成,能给我三两银子的酬金呢!
“乖乖,三两!平常积积攒攒,得有一年两年才转得这么多银子。
“后来他们果真来送钱了,我便说,日后若还有这种差事,便来找我。”
这么一连讲了数个。妇人的头痛已经清晰起来,捂着脑袋“哎哟”“哎哟”地倒在地上。发现光是这样没法缓解痛苦之后,她把手捏成拳头,开始一下一下地往自己头上砸。
疼!怎么会这么疼!
简直像是有一只手,伸进她头里,把脑浆子都捏住!
她逐渐虚弱。白、梅看在眼里,结合在姚夫人那边问话的经验,知道这是她神魂即将溃散的征兆。
两人加快了提问的速度,也好在妇人卖去女郎的地方都差不多。总算赶在她魂飞魄散之前,把所有女郎的去处都弄清楚。
此外,妇人还说了另外一句话,引起了白、梅的注意力。
“挑去那些‘货’的手筋脚筋?这法子,还是从旁人哪儿看来的。”
梅映寒:“‘旁人’?”
妇人:“是。我慢慢有了些名气,这时候,就有人上门找我。说他们手上有一批‘货’,人却是要走了。问我,要不要直接收。
“我那会儿正发愁呢。新的生意是有一家三个兄弟,想一起讨门亲事。给的钱少,原先是不想要的。可若有送上门的‘货’,要了也无妨。
“便和那群人讲价。好说歹说呢,终于用八钱银子,就把那‘货’拿下。一转手,又是一两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