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53)
君陶瞬间警惕:“什么?原来梅大哥也要和我们抢。”
梅映寒:“倒也不是。”
钱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咳了一声:“好吧。诸位若有了决意,告诉我一声就好——咦,谭老哥,你什么时候来了?”
谭员外脸上挂着笑意:“今日吃得如何、喝得如何?家里人多,不曾好好招待钱老弟,属实是过意不去。”
钱贵立刻道:“兄长万莫这么说。我们能沾上文哥儿满月酒的光,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呢。”
谭员外“哈哈”一笑,“今日啊,大家伙儿定要吃好、喝好!”
两人热闹了一番。期间,卢青重新将簪子用手帕包上。似是想还给钱贵,但看钱贵与谭员外热闹说笑的样子,他又先把手帕放在心口,预备后面再给。
整场动作一点儿不漏地被谭员外收入眼中。谭员外唇角勾着,脸上笑着。至于那份笑意有没有落入眼中,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事儿了。
这天下午,宾客们照旧是在吃完酒宴之后离开,秋哥儿、玉娘夫妇也照旧是早早进了屋子,只在人们要走时出来露脸,与自家父亲叔伯们一起招呼众人。
马脸男人原先走在人群当中,半点儿都不显得突出。但人都到外面了,忽然被拍了一下肩膀。
马脸男人回头看。
白争流盯着他的脖子,总觉得刚刚那个瞬间,对方差点忘记把身体跟着一并转过来。
他压下脑海中的惊悚联想,脸上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开口:“马兄,那几颗骰子……”
马脸男人十分无语:“不都说了吗?给你,通通给你!”
白争流有意道:“那赌盅呢?”
马脸男人犹豫了。白争流看他这样,立刻笑笑,从袖中取出赌盅还他。
马脸男人没有拒绝,但也强调:“莫要觉得给我这些,我就能……你做什么?!”
白争流若无其事地收回在对方肩头拨弄的手,心中遗憾,嘴巴上则十分平静:“兄台肩上落了片叶子,我帮你取下。”
马脸男人眼睛眯起些。看他这样,白争流断定对方已经看出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马脸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只道:“好好好——你们两个小子,”跟着把旁边的梅映寒也叫上,“晚上在别人家做客,可要小心谨慎,莫要打扰屋主,可懂得?”
白争流一愣,梅映寒则是目光闪动,回答:“多谢兄台提醒。”
往后马脸男人走向林子深处,白争流与梅映寒则折返谭家。
路上,白争流拍拍自己肩膀,又在梅映寒肩头拍一拍。
梅映寒任他动作。
白争流苦恼:“倒是不觉得他拍起来像稻草。但姿势不同,原本也有差别。”
可人家好好走着,他上去就把人拎起来也不合适吧?
梅映寒安慰他:“今晚尚有机会,白兄不必心急。”
白争流眼睛微微眯起:“今晚……”一笑,“我倒是忘了。梅兄说得正是呢。”
梅映寒又道:“马兄前面的话,白兄如何看?”
白争流:“让咱们莫要出门那句?”说罢,看梅映寒点头,“不论马兄是真好心还是假关怀,咱们都不能听——谭家日日摆宴,马兄却还是觉得咱们拿来的劣酒特别,可见在谭家摆出来的东西,和真切能吃的东西,原本也不是一回事儿。”
梅映寒眉毛一抖。
白争流:“咱们躲在屋子里,可能有一两日太平。日子久了,吃的用完,早晚要跟着一起完。”
梅映寒还是没说话。但他抬起目光,恰好看到正站在一起,低声讲话的峨眉师姐弟。
聂清娥留意到了这边的视线,转头过来。见白、梅两人归来,立刻叫道:“白郎、梅郎回来了——”
君家兄弟紧跟着做出反应。君阳问:“白大哥说要找那赌客验证一件事,如今可有结果了?”
君陶则道:“前面谭员外请我等去看他家文哥儿,倒真是个小小孩童,唉。”
白争流听着这些,一句句回应。他身侧,梅映寒收敛目光,仿若视线不曾在聂清娥身上停驻。
当晚,他们照旧去旁听了谭家人的晚饭。
从这点看,不论谭员外有什么目的,他都半点都不心急。把钱贵一行拢在自己家里,随后便不再多管。
白争流坐在屋顶砖瓦上,想:“倒像是心中笃定,无论钱大哥还是我等,都逃脱不开……”这时候,下面谭员外又在重复那句“孟家好女”了。
白争流从被打开的瓦片往下看。许是听闻了新的消息,他再看这一家子,品出的东西也和昨天不太一样。
昨天觉得秋哥儿、玉娘夫妇之间颇为生疏,此外玉娘与自己家人也不甚亲近。到现在,他却从玉娘神色之中看出几分心事重重。
——虽然心事重重,但对自己丈夫依然颇有关注。谭俊秋放下筷子咳嗽,孟玉娘往往立刻就会做出反应。只是约莫是有长辈在场,她的关切就不像是下午无人留意谭俊秋时那样明显,只默默给丈夫倒好热茶,再把杯子推到丈夫身侧。
谭俊秋便朝妻子笑笑。笑过了,又是咳嗽。
孟玉娘:“……”
她有个倾身往前,像是想去到丈夫身边的动作。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孟家大伯一眼扫来。孟玉娘立刻坐直身子,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争流把这一切收入眼底,再看梅映寒,欲言又止。
梅映寒看出他神色中的怪异,问:“白兄?”
白争流感叹:“梅兄,咱们还真不应该在房顶上待着。”
梅映寒迷惑。他从前历来与刀客默契,当下却是难得不知道刀客在想什么。
好在白争流很快说出答案:“就咱们两个,不娶不嫁的,能看出个什么?要是钱大哥,不,哪怕是聂前辈和卢前辈来看呢!定然早就有所发现了。”
梅映寒沉默半晌,感怀道:“白兄所言有理。”
白争流摸摸下巴:“那现在?”
梅映寒往下看看:“嗯,找聂前辈夫妇来一趟吧。”
钱贵就算了。不说会不会武功,光他的身形,就明显不是当这屋顶君子的料。
他们行动迅速。不多时,聂、卢夫妇就听说了刀客与剑客的想法。
两人犹豫一下。白争流看出来,问:“前辈可是有什么顾忌?”
聂清娥道:“我们轻功不比你与梅郎,万一让屋中那些人察觉,反是不妙。”
君陶茫然:“师姐也太谦逊。我们峨眉轻功虽然比不上天山的雪里无踪,却也不至于上房听个声儿都不行吧?”
聂清娥:“……”
君陶还想再说什么,却是白、梅两个却对视一眼,随后打断他:“既如此,便也算了。”
君陶:“啊?怎么就算了。”
他脸上困惑更多。可眼前,白、梅已经无奈地转向钱贵。
钱贵又开始瑟瑟发抖:“呃,我当真不会武艺啊!”
白争流叹气:“我知道。钱大哥的话,便莫要上房了,直接敲门往里走吧。”
钱贵松一口气,“这样啊,那倒是……”说着,又开始紧张,“当真要去吗?”
白争流淡淡说:“我们到现在都没弄懂谭家究竟是什么状况,食物却所剩不多。”
聂清娥、卢青听着这话,神色微微变化。
钱贵并未察觉。见白争流态度明确,他便叹气:“好,我去。”
白争流看着他,笑一笑:“钱大哥莫要紧张,又不会让你孤身闯虎穴,自然有我与梅兄与你一起。”
钱贵这才释然:“当真?好,那便好!”
事实证明,找一个已婚、有子,并且与家人感情颇深厚的男人来做这事儿,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虽然只吃了半顿饭,可钱贵已经发觉了白、梅两个两天都没看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