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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127)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18-09-23 21:23 标签: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宫斗

  廖晓拂本就心疼着师哥,一听太子从前也中过这招数,更加难受了。不敢问太子曾经是被谁害过,两只小手只好在太子背上抓来挠去,脸埋在滚烫的颈窝里厮磨黏糊着,求道:“殿下可派人去西边找我六哥了?六哥他……六哥他还不比我呢,苏大人好歹教过我御马的法子,殿下还为我打了一副马鞍,可六哥他自来不喜欢这些,恐怕那马跑得不快,也跑不太远……”
  提起陈鸳来,祁谟不由地一阵感激。自与苏家兵相会,他便觉出父皇部署好的御林比预估的人数少了一大半,那必定都是陈鸳的功劳,用自己将几千军马引至西边去了。可怕就怕在他不会骑术,跑得不快难免被父皇的人活捉了,九死一生更是瞬息间的事。
  “拂儿放心,孤已派人向西追去了。”祁谟应道,不敢说必定能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算上江文成报信的功夫,陈鸳这马已经跑过将近两个时辰了。
  小福子心重,师哥出了这样大的事,祁谟本以为他会满心忧患,无暇顾及其他了,谁知廖晓拂知趣儿地点了点头,并不再追问六哥的下落,而是以大局为重,慎重地问起来:“殿下换上戎装,可是又要与人短兵交接?”
  “改朝换代自来都是血雨相争,拂儿莫怕,孤去去就回。”祁谟避重就轻地回道,铮铮傲骨也架不住小福子这绕指柔,“孤去去就回,待你师哥醒来,孤就回来了。”
  廖晓拂摸过这身金麟甲的后心,那道被二皇子劈开的裂口已经着人缝制好了,只是割开的道子再缝补仍旧摸得出来,也割到廖晓拂心窝里,留下一块心病。
  “殿下去吧,咱家等着殿下回来。”廖晓拂早就知道太子长了一身反骨,受了二十年的大苦就等今日翻天覆地,便一反常态:“殿下莫要为咱家分心,自北境至奉州,再多的苦难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日。”
  “报!”门外有人高喝一声,廖晓拂听出这熟悉的声音是张广之,便立即松开了太子的身子。祁谟准人上前,张广之从外头风尘仆仆地闯进来,想来自北境至此已颠簸劳累数日。
  “禀殿下,苏家的人到了!还有近万人已埋伏在城门二十里外,等殿下令起攻城!”话中掩饰不住高涨的怒焰,想必张广之跟随太子这二年也算忍够了,今日要连本带利为主子讨回公道来。
  “报——”只听杨参将一声疾呼也到了,在帘外抱拳禀告:“禀殿下!苏家兵着一人快马加鞭来报,南城门仅有数百人把手,且并未下匙!不知是真放行还是御林的险恶招数!”
  仅有数百人?并未下匙?就连是廖晓拂这种不懂战事的人也明白事有反常必为妖的道理。“殿下不可大意啊,城门皆有千人防守,怎可有百人的道理?天色已暗,理应早早下匙了!”
  “无碍。”祁谟摸了摸廖晓拂的发顶,不介意叫旁人看见自己宠着小福子,“南城门有母后的人。母后曾说,南城门这个局已经布置许久了,曾经是怕皇上一时兴起要废掉太子继而杀之,才在南城门安置了赵太师府上的人入职,若有异动则速速送孤出城。孤长二十年,那人连同自己的儿子也当职了二十年。只是这件事……还是有些蹊跷。”
  “蹊跷?”廖晓拂感叹着皇后娘娘眼光深远、计谋老练,同时也不解起来,“何为蹊跷?”
  祁谟想起自己那位毒蛇心肠的四哥,不禁漠然一笑:“蹊跷的是,南城门是母后囊中之物这事,四哥也是知情之人。怎么不见他挥兵而入,自南门直逼宫门一举拿下呢?还是说,孤那四哥突然转了性子,不准备要这皇位了?”
  廖晓拂想起还有四皇子这么个人就冷得打颤,仰脸问道:“那殿下可否还要直取南城门?或是从别处攻之?”
  “母后都为孤安排妥帖了,不用岂不是辜负她一番苦心。”祁谟尚不知此刻皇后已被蝠翼刺杀,念及皇后的安排,心头难免酸涩难当,“母后在宫里受苦多年,不能让她高枕无忧,是孤不孝。待事成定局,孤带你去面见母后,叫她知道就是你这么个小东西陪着孤东颠西跑,陪孤过天险关,陪孤镇守北境大军。拂儿乖巧可爱,母后必定喜欢极了。”
  “殿下不可浑说!”这话听了烧耳朵,廖晓拂顾忌着张广之在,险些捂着脸跳开。只听太子凑上来,追着又说:“待孤回来,还望能听拂儿亲口唤孤一声夫君……”
  “殿下!”廖晓拂彻底被激恼了,羞得不敢去看张广之,更不敢想帘外还站着杨参将,耻得他立在地上,脚心都直刺痒,趾头在鞋袜里打蜷。祁谟本就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更是大战在前,嘴上痛快一把,见小福子不愿点头便不再逼他了,笑着摆手道:“那拂儿等着,孤去宫里夺个皇位,去去就回。”
  “殿、殿下留步!”廖晓拂等人走出帘门,胸腔里剧烈地扑腾起来,像长了一双翅子,引得他冲出来急急唤道。祁谟回首望去,只见玉人红着脸,看着脚尖,手指紧抓着帘门不松,应了他:“殿下……早去早回,咱家在此处候着。咱家的男人要当皇帝,我静静候着殿下的好消息。”
  张广之和杨参将惊叹万分,竟不敢信这话是廖公公口中出来的,却见太子先是怔怔地愣了愣神,而后会意一笑,片刻掉头冲了回去,用温暖的怀抱将人稳稳地揽住了。
  太师府里一片慌乱。就连廖依依也有些慌了。好好的一个人就在自己面前没了,齐大哥跪在地上,紧紧拥住那位夫人的身子不放,还一直埋着头喃喃低语,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她停在齐大哥面前,蹲下的时候,惊得那人猛地打了个晃。
  “齐大哥?”廖依依慢慢动了动嘴唇,蹲下去,顾不得自己脸上还有伤,紧接着泪水就从眼眶里落下来,张口就哽住了嗓音:“都怪依依开门没长眼,为何要杀人,谁这么狠心……什么怨什么仇的……”
  祁容冷静够了,跪着的膝头隐隐作痛。他的腿被冰水泡过,寒气入骨,不能跪太久,否则站起来便打不直了。仔细看还能看出那双眸子上的羽睫轻微抖动着,是不能大哭一场的伤痛生生被自己憋回去了。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哭,现下还不是给娘亲哭丧的时候,他还有事没办成。
  “找人给你把血擦擦吧……丫头,扶稳了我娘。”祁容将皇后的身子小心放倒,交给了廖依依,方才见娘亲与丫头相谈甚欢,想必在丫头怀里躺一躺也是乐意的。他缓缓站直了,动作很慢,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猛虎,走投无路便要弑杀天下苍生宣泄。这刹那的样子叫廖依依和王过福均看直了眼,好似与这人并不熟悉。王过福更是觉出四殿下与太子的不同之处,他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刃,要刺穿挡在面前的万物。
  “齐大哥,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呐?”廖依依问道。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脑子好使得很。怀里的夫人不是等闲之辈,又是宫里出来的人,齐大哥竟口口声声称其为娘亲。这伺候了一年半载的男子究竟是何身份,如今她也摸不清、看不透了。
  祁容抬起眼睛来,望向别院中亮如白昼的火把,面无表情哼笑一声,眸色中的恨意逐渐狠厉起来,叫人看了心悸。
  “我是什么人?”令人生寒的寂静之后,祁容的声音冷冷响起:“本王,名叫赵怀安。你扶稳了我娘,别叫她倒了,叫她看得仔细,看得安稳。本王这就去自己早该去的地方,杀一个人,为我母后陪葬!”
  王过福恍惚了一瞬,猛地反应了过来。四殿下这是要入宫?假充太子入宫!
  此刻,凤鸾宫因为住了一位即将足月的婕妤早已把手森严,皇后不在,还有太后镇殿。神龛里的烟气还烧得旺,太后捻着串串佛珠,呐呐默诵着佛经,给未降世的皇子祈福。不想青烟中的佛香猛地断了一束,惹得太后在意起来,忙寻起风来,可正殿中的窗门皆未开。
  正当太后心有悱恻之时,安婕妤身边的侍女跑了过来,脸色惨白,气息不顺,丫鬟髻都跑松了。
  “太后!太后……不、不好了!”觅儿扑通一声给太后跪下了,自知自己扰了太后念佛,已经是罪该万死,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地磕。
  “神佛在上,你慌什么!”太后本就心头不悦,慢慢由着嬷嬷搀扶起来,“扰了哀家,究竟出了何事?”
  “太后快传御医救救我家主子吧!”觅儿自然不懂小主每日用来安胎的麒麟玉坠是极寒之物,伤及腹中胎儿,只知道还不到足月的日子,见血怕是不好了,顾不上佛龛前不准哭闹的忌讳,更顾不得什么话不能当着神佛说,一下带出了哭腔:“我家小主……我家小主底下见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在的时候,尼古拉斯祁老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皇后一去,他才知道身份对自己而言就是个毛,他是尼古拉斯.赵四!
豆酱: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本文的主cp,鼓掌!请问你们互相有爱称吗?
太子:挺多的,小东西,小奴才,拂儿。
小福福:有,我叫他殿下。
豆酱:殿下不算爱称吧……(小声BB)
太子:哦还有小妖孽。
小福福:殿下!这个……这个怎么能说……
太子:实不相瞒,拂儿那样这样的时候还会叫我夫君,美滋滋。
小福福:豆豆我们不做访问了……咱家要收拾包袱回娘家,找六哥去!
豆酱:请继续,不要停!(尖叫BB)

  第 141 章、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麟宫的守卫日渐森严, 武贵妃眉间一点朱砂作妆, 轻抿着一盏百合燕窝甜羹。今日就是大皇子的大日子,也是她武相一族的大日子。
  不是她想叫孩儿谋逆夺位, 而是皇上迟迟不肯下旨立大皇子为太子。荆妃一把大火烧了盛荷苑, 就连二皇子也未能逃出生天。三皇子出兵逆天而为, 九州大震,死在了天险关的山石之下。太子远去北境镇守, 身处天边, 皇上恨不得将人打发到看不到的地方去,永世不得召回胤城。眼下宫里只有一个皇子, 就是她的孩儿, 武相的血族。可皇上不仅赐麒麟玉坠给那小小婕妤, 甚至还要给未落地的龙子备上了冷金笺作画!
  武贵妃对四皇子与太子的双环计谋毫不知情,不知那麒麟玉坠不是元帝命人雕制的,还当是皇上连夜将狻猊改作麒麟,更不知冷金笺是皇后仿了皇上的字迹才叫邺浅从翰林画院的库屋取来作假, 种种交织成恨, 皇上废长立幼的势头便成了真的。
  “凤鸾宫那边怎么样了?”武贵妃问道, 一蹙眉,陈贵人就打了个颤悠。
  “回娘娘,臣妾方才带侍女去看过了,被拦在了宫门口。看那样子……似是不妙,大把大把的安胎药材往里传呢,丫头嬷嬷们皆乱了一地。”陈贵人回道, 冷汗密密地罩在她年轻又精致的五官上。手里紧紧攥住丝帕,同时也长舒了一口气,感叹好在自己并未怀有身孕。武贵妃娘娘这样子不是能容下皇子的人,苏婕妤之所以还有命活着,无非就是生育了一位公主,因祸反而得福了。
  武贵妃算计起时辰来,便知道是那极寒的玉坠子害得安婕妤早产了,免不得冷冷一笑。想起皇上赐她麒麟玉坠并念其早日诞下麟儿的神情,她就免不得气出神伤来。若只是这样还好,坏就坏在皇上连冷金笺都舍得拿出来了,这不是摆明了要立幼子了。入宫之后,她苦苦经营多年,早已不是争宠的心境了,可若有人要挡在皇儿的前头,那武相一族必定倾巢而出!
  却不知正好中了太子的权衡之计!
  “都在本宫殿里稳住了,若在此时跑出去,出了什么差池,别怪本宫没提前打点你们。”武贵妃缓缓说起来,神色里透出莫测的笑意来,武相的刺客想必已经暗伏在宫中了,养了这么多杀人不眨眼的无心之人,只为对付皇上养的蝠翼。只是现下还未到玉石俱焚的时刻,不可打草惊蛇,只需暗中刺杀前去为安婕妤安胎的御医即可。
  若皇上不愿下旨,那就怪不得她了。蝠翼是皇上的血滴子,可武相府里养了十余年的刺客,专门对付蝠翼。这法子本没有错,却正正中了太子下怀,借刀杀人,以武相的人去对付他对付不了的蝠翼。这样自己就有片刻契机于宫外周旋。
  惊麟宫中静入死潭,凤鸾宫却响起一声凄厉的哀叹。安婕妤疼得没力气哭了,更不知道自己好好的胎怎么就惊着了,只知道抓死觅儿的手。女子生产时候最是脆弱,想必是疼得狠了,安婕妤泪汪汪地哀求丫鬟能否把情郎找来,哪怕不能守着她的寝室,将将替她守着宫门也是莫大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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