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兄弟的老婆(56)
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商务车侧停在自动门门口,见他来了,车门向后滑开。
程星辞走近,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人。
车内光线昏暗,程星辞没办法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是那个人的身形似曾相识。
程星辞躬身坐上车,车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穿西装的人笑了一声,说:“你终于肯跟我走了。”
这个嘶哑的嗓音……是在哪里听到过的……程星辞猛然想起一个月前,舞会上的小丑面具:“是你!”
汽车发动,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借着透过车窗玻璃照进来的自然光,程星辞看到摘下面具的人,有一张极不自然的脸。
他五官分开来看都称得上端正,但是一条细细的缝合线贯穿整张面孔,看着有些渗人。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程星辞说:“程程,坐到我身边来。”
这个称呼令程星辞如坠冰窟。
从接到电话开始,他一直提着口气让自己镇定,这时彻底泄气了。程星辞听到自己牙关打架,颤抖着说出那个名字:“祝文骁。”
祝文骁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朝他伸出手:“老公来接你了,过来啊。”
程星辞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摇头说:“不。”
祝文骁笑意更大了一些:“梁朔在等你,你不想见他吗?”
“梁朔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我就是带你去跟他见面的,”祝文骁仍伸着手,温柔地说:“过来挨着我坐。”
程星辞挪到祝文骁身边坐下,但是没有牵祝文骁的手。
这时司机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上,对祝文骁说:“周哥,他身上有通讯设备。”
司机手上握着一个仪器,仪器上的红灯在飞快地闪烁。
祝文骁转头看向程星辞:“你又不乖了。”
程星辞抱紧了自己,不说话。
“跟你说了不要带手机的,为什么不听话呢?”祝文骁伸手去拉他,“自己拿出来,我不想让他搜你,他对Omega一向没什么耐心。”
程星辞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那个Alpha身形高大,脸上带着一股心狠手辣的戾气。
“嗯。”程星辞把手伸进外套里,将手机拿出来交到祝文骁手上。
程星辞的手机屏保是他和谢凌的自拍,两个人很亲密地脸贴着脸。祝文骁看了一眼就像被刺痛了一般,不忍再看,啧了一声,把手机递给司机,吩咐道:“处理掉。”
“是。”司机接过去,程星辞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他徒手掰断,玻璃碎裂,电子屏幕亮了一下,发出蓝绿色的光,然后很快熄灭。
司机把坏掉的手机扔出窗外,重新发动了汽车。
道路两边的绿荫在窗外越来越快地略过,程星辞坐在车里,低着头,手握成拳缩进袖子。
过了一会儿,祝文骁倾身去嗅程星辞的后颈,程星辞躲了躲,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祝文骁有一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掐住程星辞的脖子,嗓音更加嘶哑冷漠:“你被谢凌标记过了?”
程星辞被他像铁钳一样的手压着不能动,颈部动脉被挤压而使脸色涨得通红,程星辞努力扬起脸,提起嘴角笑了一下:“对啊,他标记了我,我对你来说已经是废品了。”
祝文骁手上用力,“老公没有看好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人操了?”
程星辞只觉得恶心,从祝文骁嘴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侮辱他的耳朵。
脸色越来越红,涨得青紫,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他艰难地说:“放了梁朔,要杀我还是要抽我的血,都随便你。”
祝文骁手指感觉着他跳动的血液,深吸一口气,松了手。
程星辞重新获得氧气,生理反应地咳嗽起来。
“放不放梁朔,是由你的表现决定的。”
祝文骁一把扯开程星辞后颈的领口,看到腺体处的皮肤上淡淡的咬痕。
“是临时标记,”祝文骁好像松了口气,“没事,我会把你带回去弄干净的。”
“放了梁朔,”程星辞再一次说,“否则我不会配合你任何事。”
“急什么?”祝文骁放松地靠着座椅,“现在过去还有一段路程呢。”他挑了挑眉,看着程星辞变得有些圆润的脸,比以前瘦削的样子更好看了。
“你跟谢凌上过床了?”
程星辞觉得祝文骁不配提谢凌的名字,没有接话。
祝文骁又问:“跟谢凌做.爱是什么感觉?你喜欢吗?”
他问完没有得到回答,伸手要去抚摸程星辞的脸,程星辞偏头躲开,斜眼看向他,说:“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
银灰色商务车开往曼北西郊的时候,谢凌已经跟着窦扬的车到了精神病院。
谢凌穿了一身休闲装,头上戴着一顶医疗器械公司的帽子,混在搬运工人里,顺利地进入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曼北精神病院的规模非常大,整个院区占地十一万平方米,建得像公园一般。
除了入院门不远的一座综合大楼,后面还有很多别墅式样的独立病房散落在园林之中。
谢凌跟着窦扬进入综合大楼,这栋大楼上面几层也是住院病房,但是他不确定周可的病房在哪里。如果周可在后面的别墅,事情就会有点麻烦。
他们将仪器搬上楼,窦扬找到护士站的人,问谁负责签收。
现在时间还很早,护士站只有一位女性beta在值班。她打内线电话似乎没有打通,对窦扬说:“请稍等,我去叫一下我们器械部主任。”
她离开以后,谢凌左右看看,压低了帽子对窦扬耳语,“帮我看着点。”
窦扬不明所以,点点头说好。然后谢凌走进护士站,用电脑上的管理系统查到周可所在的病房。
运气很好,周可所在的是一个单人病房,位于综合大楼的顶楼。
谢凌找到她的时候,护士正在叫她的名字,要她吃药。谢凌站在门口,看到她怀里抱着个枕头,像哄孩子似的轻轻地颠。
她吃药的时候把手里的枕头交给护士,护士似乎对这个行为非常习惯,也像抱孩子似的接过那个枕头。然后周可吃过药,护士又把那个“孩子”还给她。
护士推着车出来的时候谢凌往旁边躲了躲,护士没有看到他,然后他趁着没人,推开周可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周可抱着怀里的孩子轻声哄着,温柔而恬静。这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女人。身形瘦削,凹进去的脸颊显得眼睛很大,但是仍能从她脸上看出她曾经的美貌。
她看到一个年轻的男性Alpha走进来,愣了一下,露出有些天真的神情,轻声问:“你找谁?”
“周阿姨,”谢凌脱下帽子拿在手上,“我是祝文骁的朋友。”
周可睁大眼睛啊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转了转眼珠子,神情变得很紧张,小声道:“嘘——小声点,不要吵到我的孩子。他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谢凌看了一眼她怀里的枕头,配合道:“他睡着的样子好可爱。”
“是吧,”周可笑起来,“我们家珩珩啊,长得像我。”
谢凌一愣,“谁?”
“珩珩啊,”周可把怀里的孩子抱给谢凌看,“你看他这个鼻子和眉毛,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样。”
谢凌不知道是哪个珩,但是一个想法击中了他。
他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头皮发麻,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这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祝文骁坠河后一直没有找到尸体,突然出现的周姓投资人,整形手术,跟锐丰集团有关系,以及,以程星辞为目标。
早该想到的!
谢凌只怪自己太愚蠢,现在才意识到这个关键点!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认为祝文骁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