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对头二次元掉马了!(10)
“事先说明,我没什么当模特的经验,面部表情在镜头前不一定放得开。”温颂年叹了一口气,接着迈步走向浴缸,“说吧,具体要我怎么配合你。”
段景琛的神色略显诧异,但很快也归于平静,他顺势从洗漱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宝蓝色的丝带。
“学长,把手伸出来。”
温颂年不明所以,但还是乖顺地递上了自己的双手。
在得知段景琛被清姿工作室录取之后,温颂年其实特意找过几份对方的商业摄影作业来看。
他发现段景琛的每张照片,几乎都模糊了与瞬时定格之间的定义,充斥着精致的和谐感。
而正是这份完美到失真的拍摄风格,才让段景琛的摄影作品在乍看之下,好似一幅安静绽放的超现实油画。
但令温颂年更加哑然的是,那些“油画”却也并非什么美则美矣的产物,它们具有相当浓烈的抽象化式表达:
——关于孤独与爱、关于如何享受悲伤、或是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如此渺小……
温颂年的后颈被丝带贴绕而过,漫起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
人像摄影里常用这种柔软的形式,来具象化各种抽象的情感。
温颂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清楚自己没有兀自打断对方的立场,只能任由段景琛把指节落在他敏感的皮肤上,依规矩丈量起束缚所需要预留的安全宽度。
紧接着,温颂年的两只手腕便被段景琛一掌拢住。
延伸至颈间的绸缎在浴室顶灯的照射下泛起柔和的色泽,段景琛垂眼问道:“会觉得难受吗?”
温颂年咽了口唾沫:“还好。”
他无端感受着丝带的每一圈折叠与游走,直到自己的两只手腕被段景琛用绳结绑紧,彻底固定到一处……
温颂年嘴唇微抿,虽说没感觉有哪里不舒服,但周身的血液却还是尴尬到悉数冲上太阳穴,在他的耳垂处砰砰直跳。
段景琛有条不紊地调整着丝带的走势,在抬眼看向温颂年的瞬间,他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微顿。
于是乎,无意间的短暂一瞥,便延绵成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注视。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忽然压倒了段景琛多年来的习惯,他几乎要完全推翻自己之前定制的拍摄计划。
仰视太失衡,平视太克制,只有自上而下的俯视才能让温颂年褪去层层伪装,恰如其分地暴露在镜头前。
那说不定是一种从疑窦中萌生出来的新鲜面目,仿佛丢失了乌云的夜晚,徒留皎洁的明月高悬在天上,安静地绽放着光亮。
温颂年被段景琛盯得心里发毛:“你怎么忽然不动了?”
“没什么。”段景琛收敛视线,答得含糊。
其实早在清姿工作室的面试过程中,段景琛就收获了关于“拍摄风格成熟”的评价。
用余州的话来说,当同龄人还在一味模仿其他知名摄影师的照片时,段景琛已经率先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摄影美学。
“学长。”
那是一种细致入微的掌控欲。
“我可以把你的口罩脱下来吗?”
第7章
“不行!”温颂年答得果断,被捆缚的双手连忙抵住口罩,像一只骤然炸毛的猫。
段景琛微微发愣:“为什么?”
温颂年自然也清楚摄影师让模特露脸的要求并不过分,可他此刻脸上发烫的温度还没来得及褪干净,要是被段景琛觉察去了……
“反正现在不行。”温颂年硬着头皮强词夺理,“等你的置景全部完成了再说。”
段景琛拿这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没办法:“那学长先躺进浴缸吧。”
温颂年按要求将脖子枕在浴缸的边缘,眼帘下垂,后背弯曲,两腿自然蜷缩。
尤其那两只禁锢在唇齿边的手腕,让他仿佛整个人呈现出了难得的脆弱与易碎。
段景琛这次拍摄,主要想通过视觉元素传达出一种压力的毙溺感。
世界另一端未知的人生,那些拥有姓名、家庭、爱好、疾病、负债等形形色色的生命和喧嚣灿烂又丑陋。
某个瞬间,社会与家庭的重担困住了人们相互作用的手与喉,排山倒海的压力全部具象化为水纹与光斑,在狭窄的浴缸里如泡泡一般爆裂开来。
温颂年抿了抿唇,沉默地感知着段景琛用指节挽开自己的鬓发,段景琛的指腹无意间擦过温颂年耳根的软肉,一点点剥离原先遮盖在他面庞的口罩。
不等温颂年羞耻心发作,他紧接着又被堆叠在自己身上的装水保鲜袋分去注意力。
一层层流动的重力向下施压:
腰际。
腹前。
锁骨下。
脖颈边。
……
温颂年就这样静置在浴缸里,直到倒映着粼粼波光的水袋模糊了自己的视野。
他依稀听见段景琛拨动胶卷盘所传来的机械声,以及紧随其后的、承载了无数凝视的快门摩擦声。
温颂年不知道自己后来又被段景琛装点成了什么模样,他只能依仗水中发颤的剪影,勉强判断段景琛的走近或走远,然后凭借着两个人短暂的肌肤相触感受到其中的一二摆弄。
“学长,把双腿伸直。”段景琛忽地开口,“我想跨到你身上拍正对的俯视角。”
温颂年没有多犹豫,按照摄影师的指令配合着完成了动作。
可段景琛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跟害怕被误解似的又强调了一句:“只是拍照。”
温颂年皱眉抬头,眼前的水袋“咚”地砸在了地板上。
“不然你还想干嘛?”
段景琛身后的补光灯延长了他向前洒落的影子。
直到此刻,温颂年才终于觉察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已经被段景琛彻底围困在了身形之下。
紧接着,段景琛“咔嚓”一声按响了快门。
温颂年愣住了,但他眼前段景琛却仍然举着相机,似乎还在通过取景器注视着自己。
“学长。”段景琛嗓音低醇,“你现在的表情很好看。”
温颂年身形一僵,宛如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无数床戏的开场白近乎本能地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偏偏段景琛这会儿还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起码没有你自己之前说的那么差。”
温颂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烧开了,他连忙把头偏了回去,心里没忍住暗骂了几句段景琛。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跟这种直男一起组队拍作业!
晚上,温颂年回宿舍开码字直播。
他因为长时间弯曲的小臂还泛着些许细微的酸胀,而早早被松绑的手腕也仍然有种说不出的异物感。
【急急急急急,超话里的结局投票为什么是OE遥遥领先啊TVT】
【啊啊啊太好了!终于有一次赶上松叶老师开直播了!】
【我对超话投票的选项里没有Bed Ending这件事有话要说】
【话说太太去哪了】
【对啊,直播都开了十多分钟了,文档怎么还是一个字都没动】
见面板上疑惑为何迟迟不动笔的弹幕越刷越多,温颂年只好先把与段景琛有关的情绪抛到脑后。
他把上次直播结尾的片段复制到这回文档的开头,然后开始凝神打字:
[5.
谢岁眠与商应淮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前者作为世家小少爷,含着金钥匙出身,后者则是普通家庭里光宗耀祖的第一代大学生。
但他们却因为表演系与基因工程差异巨大的招生分数,进入了同一所重点大学。
或许在外人看来,商应淮和谢岁眠是如胶似漆的恋人,可他们彼此知道自己维持的这段关系,本质上只是一场包养。
而这一切都源于谢岁眠。
他想要爱。
很多很多的爱。
所以谢岁眠会一次次地要求商应淮对他说“我爱你”,然后主动攀坐到商应淮的大腿上,两手轻搂住他的脖子耳鬓厮磨,或者委屈啜泣。
可要论起商应淮对谢岁眠的态度,却是远远超出了包养关系的真诚与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