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对头二次元掉马了!(25)
段景琛从左侧的抽屉里撕了两个垃圾袋以防万一,手机上也忙不迭地点开了对应的软件准备打车。
温颂年细声呐呐道:“对不起。”
“什么?”段景琛握着温颂年手腕正打算带人往外走,言语间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声道歉的缘由。
温颂年顿了顿,盯着对方修长分明的指节,把头埋得更低了:“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
半晌,段景琛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你说一句‘谢谢’就可以了。”
“噢。”温颂年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这件羽绒服的款式从衣长到袖宽都比他的尺码大了不止一点,温颂年慢半拍地感受着面料充足的绒毛带着烘烘暖意侵入进自己的身体。
他的指尖蜷缩,不觉间也开始微微发烫:“谢谢你。”
医院的普通门诊还没上班,段景琛带着温颂年挂了急诊。
一通抽血问诊之后,温颂年确诊了急性肠胃炎。
而且温颂年现在体内的水电解质失衡得厉害。
医生开了几款改善肠道菌群失调以及止痛腹泻的药物,之后又要求他去挂两瓶点滴补充葡萄糖和盐水。
“平常有按时吃饭吗?”医生在电脑上开药时顺带问了一嘴。
温颂年心虚地瞥了一眼段景琛,随后避重就轻地如实道:“午饭和晚饭有。”
“早饭也要吃。”医生没理会他的讨价还价,“年轻人要好好爱护身体,不然以后得胃病更难受。”
段景琛看温颂年没带手机便主动垫付了药钱。
他扶着人坐到了外面的排椅上,趁护士过来挂点滴的间隙,又跑去楼道口旁的饮水机用热水混冷水,打了半纸杯辅佐药片吞咽的温水。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无聊。”段景琛接过温颂年喝空了的纸杯,把它捏扁后随手掷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温颂年扣着自己的手指:“有点。”
温颂年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那个劲,他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懊悔,决心下次生病绝对吸取教训,就算人再怎么难受都要把手机随时带在身边。
良久,段景琛又问:“那你会排斥动漫吗?”
温颂年微微怔神。
这个过分生硬的话题切换完全不是段景琛平常的水平。
而且段景琛的语气比起故意试探,似乎更像是破罐子破摔地坦诚布公。
温颂年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也不敢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轻举妄动。
“不算排斥。”他眨了眨眼睛,答得含糊。
段景琛看起来有些紧张:“那我手机里有一部之前下载的动漫,你要试着拿去解闷吗?”
“可以啊。”温颂年没有拒绝的理由。
想着段景琛也为自己忙碌了一个早上,温颂年索性拍了拍他右手边的座位:“一起吧。”
段景琛下载缓存的动漫算是一部慢节奏的公路片。
它讲述了打败了邪恶魔王的勇者小队在民众的欢呼中荣归故里。
可对于小队里的一位精灵而言,这期间经历的十年岁月只不过是她漫长寿命里的沧海一粟。
精灵接着又不甚在意地外出旅行了五十年。
当她再次见到昔日的伙伴时,却发现大家都已经来到了垂暮之年。
而小队里最显老迈的勇者,则在如约陪精灵看完五十年一遇的流星雨后,于鲜花的簇拥下永远离开了人世。
直到这时,精灵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许多被她曾经忽视的秘密与情感。
最终,为了探寻这些回忆里的秘密与情感,精灵再度踏上了自己数十年前走过的路途。
这种被寿命论贯穿始终的故事总是容易让人徒生感慨。
段景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的脑袋斜靠在温颂年的肩膀上,悠悠转醒之间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小幅度颤抖,还有鼻音过重的吸气声。
听着像是刚刚哭完的样子。
段景琛迟疑地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双充盈着粼粼泪光的眼睛。
“勇者死了。”温颂年转而垂下脑袋,喃喃着去划视频进度条,“他明明那么好,但是第一集 就死了……”
段景琛怔怔地注视着温颂年。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底仿佛有一块什么东西在迟缓地下陷。
段景琛对于时间与空间的感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悉数远走,徒留一个空壳去面对理智的坠落、粉碎,以极其决绝的姿态迸发出最为响亮的声音,震得他头脑发晕。
温颂年的感染力太强了。
强烈到足以让段景琛停摆理性,不管不顾地摒弃自己原先按下快门的所有前提条件,只是为了将那一刻无足轻重的生活碎片记录下来。
“勇者后面会复活吗?”温颂年吸了吸鼻子,仰头去看段景琛的眼睛。
段景琛哑然,他甚至不能确定对方言语里的那一丝乞求是否与自己的臆想有关。
于是乎,在明明已经有一个答案先行涌到嘴边的情况下,段景琛却还是换了一种更理想的说法:
“应该吧,动漫后面有出现一个叫做‘天国’的地方,据说能在那里见到逝去之人的亡魂。”
温颂年抿了抿嘴,不说话了,似乎这个回答还不足以满足他的期望。
忽然,手机传来一阵持久的响动。
是舒一帆打来的微信电话。
“你接吧,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段景琛瞥见温颂年快要见底的吊瓶,“我去找护士看看你的点滴。”
温颂年迟疑地接通电话,点开免提。
“老段你在哪儿!?”舒一帆的声音急冲冲地从话筒里传来,“我七点半醒来的时候学长就不在寝室了,今天又没有早八课,他的手机还在桌面上,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温颂年面对这份被自己意外撞破的关怀有些无所适从。
“我没事。”温颂年依次回答着舒一帆的问题,“段景琛也跟我在一起。”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学、学长好。”舒一帆磕磕巴巴,“那个,我刚刚问班长在哪的意思是想大概知道他在干嘛……”
对面的话音刚落,温颂年的肚子又倏然升起一阵绞痛。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舒一帆语气迟疑:“学长,你还在吗?”
“段景琛刚刚在睡觉。”温颂年揉着肚子,脑袋在后面追嘴巴,“现在他……”
“什么!!?”
电话那头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
温颂年被喊得耳朵生疼。
他见段景琛跟护士沟通完了,便连忙把手机塞了回去:“舒一帆怎么一惊一乍的。”
“……”把刚刚对话听在耳朵里的段景琛欲言又止,“可能是被吓到了吧。”
温颂年眉头微皱:“我会很吓人吗?”
“不会。”段景琛面不改色地挂断了电话,“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第19章
但后来段景琛发现,温颂年其实还是有些问题的。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段景琛觉得温颂年吃早餐的规律大致可以概括为:
一、需要赶早八课的日子:来不及吃早餐。
二、不需要赶早八课的日子:懒得起床吃早餐。
总而言之,温颂年不怎么吃早餐。
就算他才被医生叮嘱过,后面也依然没有养成良好的习惯。
早上七点半,段景琛晨跑完回到寝室。
他推门看见的便是:刚刷好牙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沈斯、挂在楼梯上正准备下床的舒一帆,以及躺在床上半点动静都没有的温颂年。
段景琛果断低头在手机上定了个七点三十一的闹钟。
而当闹铃在寝室里准点响起的那一刻,沈斯和舒一帆全都下意识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段景琛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在这个寝室里,打扰学长睡懒觉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