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对头二次元掉马了!(109)
段景琛静静地等待着温颂年的下文。
“我是不是非常有魅力!”
“当然。”段景琛言语笃定。
温颂年开心了:“那我昨晚的勾……”
他反应过来后猛地止住了音调。
段景琛重复:“勾……?”
“没什么!”温颂年把手伸进段景琛的睡衣下摆,趁机摸了两把他的腹肌,“我去刷牙了!”
温颂年一路小跑进浴室,果不其然在洗手台上看到了段景琛为自己提前准备好用来漱口的温水、挤好牙膏的牙刷,以及洗脸巾。
温颂年抿一口温水,“咕嘟咕嘟”地漱完口吐掉。
他刚把牙刷塞进自己的嘴里,就在抬眼间瞥见了洗漱镜上附着的雾气之中,像是被人特地用手指写出来的字样:
——兜兜早上好。
温颂年眨了眨眼睛,心跳倏地一下就漏了好几拍。
可恶啊!
段景琛为什么这么会撩!
温颂年连忙把视线挪开,心里暗下决心自己肯定要想办法扳回一局。
可还没等温颂年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视线就又不知不觉地飘到了镜面的字迹上。
温颂年心虚地从浴室探出一个脑袋,他一边刷牙,一边忙不迭地往外走了几步,直到看见还在餐桌边忙碌的段景琛,他才又重新回到浴室里。
温颂年伸出一根食指,在洗漱镜那片即将消散的雾气上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段景琛的名字。
忽然,温颂年的食指微微蜷缩。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耳根也逐渐开始泛红。
最终,温颂年还是顶着自己略微发烫的面颊,在“段景琛”这三个字后面——
珍重无比地画了一颗小爱心。
等画完之后没过几十秒,温颂年的羞耻症就开始复发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这样好像那种情窦初开的初高中生,幼稚得很。
可温颂年又愣是不舍得把小爱心擦掉……
于是乎,温颂年揉了揉自己没出息的脸蛋,不由得加快了手上刷牙的速度。
而温颂年洗脸就没有像刷牙一样有那么多水温上的需求。
他抽出一张洗脸巾,沾湿冷水后迅速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便算洗完脸了。
只是在把洗脸巾扔到浴室垃圾桶里的时候,温颂年突然发现浴缸和淋浴头附近的地面上都有少许的水迹。
接着,温颂年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镜面上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的雾气……
他骤然反应过来——
北淮市的天气又不潮湿,镜面上好端端地为什么会出现雾气啊?
温颂年的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可能性!
他迫不及待地跑去厨房跟段景琛求证:“段景琛,你今天早上洗澡了吗?”
而此刻的段景琛正背对着温颂年,在厨房的水槽前清洗电饭煲内胆。
他手上动作不停,话音却是慢了几秒:“嗯。”
段景琛关上水龙头,没有及时转身面向温颂年,而是径直伸手去用干净的抹布擦拭电饭煲内胆上的水渍。
“我早晨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把生抽弄到衣服上了,想着要换衣服就顺便洗了个澡。”
终于,段景琛把电饭煲内胆物归原位,偏头看向温颂年:“怎么了吗?”
温颂年愣愣地对上段景琛的视线,脑海里复盘着对方刚刚的一言一行。
可偏偏段景琛言语坦荡、眼神自然、动作稳健……
“没什么,我就问问。”温颂年不情不愿地推翻了自己心底的猜想。
怎么会是生抽撒到衣服上呢??
温颂年都坐到饭桌上一个劲地用勺子往自己嘴里送皮蛋瘦肉粥了,他还是对段景琛合理的解释感到闷闷不乐。
按照一般小说里的套路,段景琛难道不应该是欲/火难耐地跑去洗冷、哦不行,冷水澡伤身体。
难道不应该是欲/火难耐地自己躲到浴室里解决完,然后掩耳盗铃地冲了个热水澡吗!?
温颂年咬牙切齿,还是没忍住郁闷。
怎么会是生抽呢!!?
“兜兜,要不要看动漫?”段景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里拿出了平板电脑。
温颂年猛地回神:“要!”
听罢,段景琛便径直坐到了温颂年身边的位置,然后十分自然地把原先位于对面的碗筷也一并搬了过来。
段景琛将平板的屏幕支了起来,正对着自己和温颂年两个人。
“想看什么?”段景琛滑开锁屏,打开网页点进了自己常用的动漫网站。
温颂年想了想:“《王室教师海涅》。”
段景琛刚在搜索框里打下前面几个字就有相关的动漫词条跳了出来。
“你看过吗?”温颂年不放心地问。
段景琛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行。”温颂年松了一口气,“这部番的时间比较早了,讲得就是新教师海涅教导四个王子的故事,而且主角在动漫里的Q版很可爱,还有讨人喜欢的万人迷属性,用来下饭刚好!”
段景琛点开第一集 ,两个人就一边慢悠悠地吃早饭,一边靠在一起看动漫。
家里不比影院,段景琛和温颂年明显话多了许多。
段景琛在看番的时候有点结果导向型人格,会习惯性地猜剧情、问自己想到的伏笔。
要是遇上温颂年没看过的番剧,他大概率能跟段景琛聊得火热。
但问题是现在这部番温颂年已经看过了,所以他有时候会回答,有时候则会气得一巴掌拍在段景琛的大腿上:“你自己往下看!”
早上既然是段景琛做饭,温颂年就主动提出今天由自己来洗碗。
两个人还约好每天早上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就在吃饭的时候看谁推荐的番剧。
段景琛今天吃完饭后没有急着去干别的事情,就坐在饭桌上想先看完动漫的第二集 。
这时,段景琛随手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一看屏幕上的来电姓名,段景琛原本尚且惬意的表情又立刻地恢复到了平日的沉稳。
段景琛接起电话:“喂,妈妈。”
刚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的温颂年一听段景琛的这句话,他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温颂年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应该主动回避,还是陪在段景琛身边。
两秒后,温颂年做出了一个决定——
温颂年径直走向段景琛,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一只手握住了段景琛总是容易泛冷的指尖。
段景琛回握住了温颂年的手,他眼帘微垂,接着放下耳边的手机,点开了屏幕上的免提键。
孟情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小琛,今年回家过年好不好?”孟情连忙找补道,“妈妈已经教育过小池了,今年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可以吗?”
段景琛一时之间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孟情的话。
因为曾几何时,他是答应过“可以”的。
可现在,段景琛的脑海里已经不存在欣喜。
他只能在顷刻间飞速闪过好几个令自己心惊胆战的问题。
段景琛想问孟情——
如果回家了,我可以当着江池的面堂堂正正地按照领养合约的关系喊你妈妈吗?
如果回家了,江池发脾气,你可以做到不再满脸为难地让我一个人离开老宅吗?
如果回家了,我可以被当做一个真切的人,而不是家庭团圆的符号来被对待吗?
……
可是段景琛问不出口。
这些话都太咄咄逼人了,听上去像是要把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到孟情头上一样。
可段景琛清楚地知道,孟情夹在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和象征幸福婚姻的江家之间,她也非常为难。
段景琛喉结滚动,熟稔地找着借口:“妈妈,我学校里还有项目没做完,不太确定能不能回去。”
电话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突然,孟情的声音蓦地从那头拔高暴起:“段景琛!你最近两年都在找这种借口,你觉得妈妈不心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