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克莱因蓝(111)
“好甜。”
慕斯蛋糕带着浓浓的草莓香精的味道,咽下去后舌尖残留的味道甜得人嘴里发酸。
两个少年坐在喷泉旁边,一起吃完了一小块三角蛋糕,最后许最起身把包装盒扔到垃圾桶里,回来时,纪因蓝坐在原处,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晃了一下:
“今天能多晚回去?”
“都可以。”
许最垂眼看着他。
“你爸妈今天一晚都不在?”
“嗯。”
“那你陪我久一点吧?”
纪因蓝低头轻轻吻上他的手指骨节:
“跟我回家?”
纪因蓝是个很容易让情绪上头的人,他也不管电梯里有没有监控了,总之,面前的门一关,他就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空间里一把将许最推到电梯角落,自己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两人从电梯里纠缠到家门口,纪因蓝胡乱按开了家门密码,把许最推进去后随手扯下了他身上那个碍事又硌人的包。
房间里柔软的沙发陷下去一块,许最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栀子花味道弄得纪因蓝快要疯掉。
他埋在许最颈间,深深嗅了一下,脑子里最后一点理智止住了他想掀衣服的冲动。
他靠在许最身上,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懒散:
“许最,你是不是会下蛊?”
“嗯?”虽然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但纪因蓝发现,许最的呼吸像是比平时稍微重了一些。
纪因蓝的手搭在许最的脖子上,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蹭着他的喉结:
“我从来没想过,我能这么喜欢你。”
喜欢到情不自禁想亲吻,喜欢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和身体。
身上的反应有点尴尬,纪因蓝稍稍朝后挪了挪,原意是不想冒犯到许最,谁想许最察觉他的动作,却抬手按住了他的腰,把他又往怀里按了按,和他的身体紧紧相贴。
“你……”
纪因蓝想说什么,但刚张口就被许最吻住了。
这种被人主导被人控制的姿态让他稍微有点不适应,但许最吻得很温柔很安静,所以纪因蓝允许他小小放肆一下。
房间里只开了沙发旁边的一盏暖色落地灯,灯光衬得房间内的氛围温柔缱绻,安静的空气里一时只有两个人亲吻时弄出的细微声响。
身体紧贴的感觉让纪因蓝有点耳热,他放开了许最,低声道:
“放开点,我……你不难受吗?”
他用目光往下示意。
许最微一挑眉,没答话,只摸向他的裤带绳。
“?”纪因蓝有点警惕:
“你想干什么?”
许最依旧没吭声。
他只捞着纪因蓝的腰,把人又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你都这样了。”他默默挪开视线。
“这样怎么了?”
“不难受?”
“还行。”
“哦。”
许最有事从来不直说,就在边上绕着圈子打游击,纪因蓝可太了解他了,猜都能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事。
“想做?”
他直接问出了口。
许最没应声。
他只抬眸和纪因蓝对视一瞬,又挪开了视线。
但他下意识把纪因蓝往怀里带的动作暴露了他的答案——
他想。
“小屁孩。”
可纪因蓝给他的回答是如此残酷的三个字。
“我跟你同年。”许最温声反驳。
“那也有差别。一个年中一个年尾,你比我小四个月。弟弟。我得对你负责。”
纪因蓝摸摸他的脸:
“你还是个未成年呢。”
“那你……”
“凉水洗把脸就行了。”
纪因蓝作势要从他身上起来,但许最却再次按住了他的腰。
这次他落手的位置有一点点微妙,纪因蓝人僵了一瞬,看向许最时,他对上了他幽深的一双眸子。
“用手。好不好?”
他嗓音很低,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我帮你。”
纪因蓝喉结微微一动。
他没再继续起身。
他抬手扣住许最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微一挑眉:
“许最。”
“嗯。”
“叫哥哥。”
“……”
许最用一个毫无防备的姿态任他钳制着,他抬眼望着纪因蓝的眼睛,喉结上的那颗小痣随着他的声音微微颤动:
“哥哥。”
……
这是对的吗?
他们可以这样做吗?
纪因蓝其实觉得有点不好,但他真的忍不住。
许最的手有点凉,上面有骨骼和血管的起伏,不过那温度很快就略微发起烫来。纪因蓝抓着他肩膀的布料,将那薄薄一片衣料攥成小小一团褶皱。
进房间时没开空调,他皮肤上沾了一层细汗,头发贴在额上,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发尾随着他呼吸的节奏发着细微的抖。
十八岁的少年,对有些事情早已不陌生,纪因蓝原本以为自己应该能挺从容,但等许最碰上来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喜欢的人给的感觉,是世上任何感受都无法比拟的。
纪因蓝靠在许最身上,呼吸很深很重,许久才缓过劲来。
“乖乖……硌到我了。”
他用嘴唇贴了一下许最的侧颈:
“我也帮你。”
……
两个人在沙发上交换了彼此的感受和温度,到最后,两个人的衣服都没法看了。
纪因蓝从衣柜里翻了身宽松点的衣服给许最换上,原本想留他过夜,但想想觉得不大好,所以也没有开口。
“我送你回去。”
纪因蓝也换了衣服,走到玄关想换双鞋,但许最却抬手拦了他一下:
“不用。你休息。”
纪因蓝张张口,原本还想说什么,但一抬眼,他突然瞥到了玄关边上某样东西,整个人都是一僵——
那是一个中号行李箱。
“卧槽。”
纪因蓝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被外星人篡改,这个行李箱应该是纪四余这次出差时带出去的那个,他那天还亲眼看她收拾好行李拖着箱子离开家。
他像见了鬼似的盯着那只行李箱,和许最确认了一遍:
“咱们刚进来时有这东西?”
许最想了想:
“没有。怎么了?”
“……”纪因蓝深吸一口气。
他干巴巴过去把箱子拖过来,没跟许最解释,只道:
“……没什么,放错位置了,你先回吧,那我不送你了。”
行李箱轮子在地面发出“骨碌碌”的声响,纪因蓝一颗心脏随着那节奏在身体里狂跳。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完球。
-
夜话酒吧。
酒吧今天没营业,店里冷冷清清,没个人影。
纪四余一个人坐在舞台台阶上,身侧是舞台幽暗的氛围灯。
她的坐姿有点颓丧,身侧摆着几个酒瓶和一只剩了一半洋酒的玻璃杯,她指尖夹着一支细烟,正望着空荡荡的店面出神。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些微声响。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纪四余抬眼看去,见来人是陆琢。
也只能是陆琢。
陆琢一头波浪长发用抓夹挽起,身上穿着薄衬衫和包臀长裙,脸上未施粉黛,但依然漂亮得惊心动魄,像是一支开在夜里的玫瑰花。
她走到纪四余身边,微一挑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紧赶慢赶回来给你弟过生日,又大半夜把我叫到这来,是要做什么?生日呢,不过了?”
“嗐……”纪四余像是叹了口气。
她垂着眼睛,看着掌心里一枚静静躺着的挂着细绳的铜钱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