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总对我打直球(114)
在节目组坐游艇去对面拍摄时,宣从南给各嘉宾画了几张卡片式油画, 还有三张自己留着。
都是海上的简单风景。
宣从南用来让顾拾签名, 送给伊诺和张确。许明熙没有追星习惯,像曾经不关注任何娱乐圈演员的宣从南一样, 她不知道顾拾,也不知道其他明星。
突然做了张确再生父母的宣从南说道:“你好吓人,我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他严谨道:“虽然我比你大了半岁, 但我还是生不出来。”
张确道:“哈哈哈哈哈, 出去一趟你变得好幽默。”之前宣从南在他眼里, 是被老天追着喂饭吃的天赋型美术生,表情时常清冷疏离。
无论别人对他是羡慕还是诋毁,宣从南都无所谓。
就像刚开学升入大一时,宿舍里的其他人会因为宣从南格格不入而议论他。
当他多次得到老师关注和夸奖时这种歆羡的议论逐渐变成嫉妒, 但宣从南永远不出错,仿佛一个严格上了发条而精准生活的人类机器,行事上挑不出错误。
所以他们在许多个日夜瞄准宣从南, 从他的长发攻击, 以此孤立他伤害他。
宣从南安静地搬出宿舍,不予争辩, 别人说他冷漠,这样的人不能真惹恼了,否则指不定干出什么事。
只有张确认为他身上有一种慈悲和怜悯,好人坏人在他眼里都一样, 如果不是宣从南情感障碍, 张确甚至觉得他会用他的神性普度众生。
艺考状元, 天赋极高不必努力,受众人羡慕与老师瞩目,宣从南多厉害啊。
但是物极必反,正面情绪在达到巅潮后开始朝完全极端的方向快速发展,他们不夸赞宣从南了,只想看他从神坛跌落而坠。
几乎没人帮宣从南说话,尽管有也很快淹没在其他讥讽的话语里,说他留长头发就是娘炮。
张确平时笑嘻嘻,实则暴脾气,因为看不惯,直接跑到宣从南宿舍和另外几个人打了一架。
“你跟我说实话,之前你说家里住了人,就是顾拾吧?”张确撞宣从南的胳膊,眼神晶亮。
宣从南道:“嗯。”
“哈哈,我就说吧,那段时间我觉得你特奇怪,平常都跟我在学校吃饭,然后突然有一天开始往出租屋里跑,问你干嘛,你就说家里快有人饿晕了,回答和反应都还挺有趣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确翻旧账,“原来如此啊宣从南!你速度这么快?!那可是领证结婚啊!”
那时候没结婚,只是合租室友......不过这种话不适合说,宣从南说道:“嗯。”
正说着话呢,宣从南发觉有些不太对。许多走在路上的学生都在打量他们,确切地说是在看宣从南。
这是他离开节目组后第一次回学校,之前宣从南收到的眼神都是因为他的长发和长相,常年如此很容易分辨。
张确认真地说:“以后你还是少来学校。”
宣从南道:“为什么?”
有两个大一学生突然过来向宣从南索求顾拾的签名照,这一幕恰巧成为答案。
当三年前的室友蓦地出现在面前,其中一个扭捏地过来,也向宣从南要签名照时,他彻底明白了张确的提醒。
这几个人原本不在学校,应该是在学校论坛里看到宣从南回学校了,因此跟着回来了。
张确直翻白眼:“不是,你们不脸红吗?真以为时间可以让你们的诋毁化为乌有吗?”
“我们又没说过分的话......那时候年纪小......”
“从南年纪大吗?!”张确瞪着眼睛质问道。
宣从南仅用一句话拒绝这些请求:“我们不是朋友。”
不出意外,他又要在学校论坛火一把。
宣从南不关注这些,他只是在心里暗道,顾拾这个骗子,之前说公开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的,好像还是有了影响。
如果以后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注意他,生活就无法平静了。
......回去就骂顾拾!他买的两套制服肯定已经洗好晾干,不同意他用。
他也不会再用手或嘴巴帮顾拾......本来他嘴巴就小,困难。
不过仔细想想,宣从南最意外的是自己,之前他对别人打扰他生活非常警觉,比如刚知道顾拾是顶流,他立马就与他约法三章,约束顾拾不许出门,不许和他有关系。
怎么现在这么......乐而忘忧?
看来是最近过得太好。离开学校前,宣从南隔着衬衫不动声色地摸了下腰的两侧,软软的肉挺好摸的,顾拾特别喜欢捏。
他现在体重 136 斤,被顾拾养胖将近30斤,因为宣从南经常早起跑步锻炼身体,目前这个数字卡住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匀速地往上增长。
小腹有一层薄肌,宣从南摸起来感觉不大,但顾拾每次都爱不释手。特别是上面沁出一片晶莹的汗珠随呼吸一起一伏时,顾拾总爱夸漂亮。
大四没课程,宣从南回学校只是感受一下校园气氛,提前想他的毕业设计。主要是给张确送签名照,省得他每天问。
出了校门宣从南没回家,乘公交车去市中心。
不再“乐不思蜀”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不讨人喜欢的。
性格不好没办法与别人快速亲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情商低不会委婉......宣从南有点害怕陪顾拾回家见他父母了。
和顾拾签订婚姻协议时,宣从南就做好随时跟他回家见父母演戏的准备。因为是假的,因此他不慌。
现在他们谈恋爱,是真正的情侣,虽然顾拾说了叔叔阿姨肯定会喜欢他,但怎么可能呢?
他们根本没见过面。
如果叔叔阿姨不喜欢他......宣从南脑袋靠着玻璃,食指指腹在没白汽的玻璃上画笑脸。
他发愁地心道:“爸爸,我遇到了难题,这次好像不能找警察叔叔......而且我答应顾拾了,明天就要跟他回家。”
公交车停在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小区的路口,宣从南下车,同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他还是觉得恍若隔世。
每向前走一步,就怀疑自己走的到底是不是真实路。
上次在别墅里看着妈妈的画泪流满面,哭过后说第二天再过来,宣从南却一直没来。
顾拾的用心令他感到惊喜但又惧怕,这里的一草一木犹如父母在世的昨日,宣从南想看,又不敢多看。
一颗小小的黑色鹅卵石便能勾起宣从南的记忆,不愿面对现实残酷。
因为害怕顾拾的爸爸妈妈不满意自己,宣从南过来找自己的爸爸妈妈获得勇气。
他没回屋,怕再一次触景伤情,顾拾今天没跟来,如果他再哭了怎么办,会把眼泪哭干的。
成年男性的人体有百分之六十是水分,哭干了会没命。
宣从南只待在秋风萧瑟的院中,看花园风景。
树叶已经变黄凋零了许多的高壮榆树下有个秋千。如果是十多年前那个,经过风吹日晒雨淋霜打,绳子早风化得不能用了。
秋千和绳子都是记忆里的颜色与模样,但它们是新的。
一看就知道时常有人打理。
宣从南掏出一张纸巾擦掉上面最近的尘土,坐上去,悠悠地荡起来。
阳光温柔地散射金光,秋千向前向后飞时都能带起一片温暖的秋风。他荡得很高,但非常平稳,宣从南突然觉得身后有双大手正托付着自己,就像小时候。
爸爸总是把他举得很高,妈妈总是把他画得很可爱。
他想回头看,又怕什么都看不见。一次又一次的飞起来荡下去,不安的心情消失无踪,宣从南觉得有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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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不到十二点,顾拾正在厨房洗菜做饭,听到门响立马出来说:“回来得好晚,不是说就去两个小时吗。”
细听之下语气里掺杂不满。
宣从南左手抱着花,右手提着精致的礼物盒。
包装风格是独属于中国的大气隆重。
“嗯,买东西去了。”他说道,“花给你。”
顾拾:“礼物是谁的?”
宣从南:“爸爸妈妈的。”
顾拾好奇,眼睛几乎要长在礼物袋里:“买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