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110)
萧墨立时站直了身子:“不知父皇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梁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抬起头来,“就是想问问你,往东宫萧衍那张床下放人偶,此事可与你有关?”YST
萧墨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还有这事在等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
他大声道:“若非今日进宫,什么东宫什么人偶,儿臣听都没听说过,父皇好端端的,怎会怀疑儿臣?”
YST
“就算儿臣从前与萧衍不合,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奇怪的事。”
“巫蛊之术本就是禁术,滥用此术早晚祸及自身,儿臣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怎可能这般糊涂!”
这话倒是不错。
梁帝淡淡看了他一眼:“倘若你母妃亦能有你这般想法,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境地。”
周围一时安静。
尚瘫在地上的萧衍忍不住又勾出一抹笑容来,但这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让旁人发觉。
萧墨却整个人僵在当场,失魂落魄地重复道:“儿臣的母妃能有这般想法……儿臣的母妃,您是说此事是母妃做的?”
他突然激动起来:“这不可能!”
“母妃她一心礼佛,最是慈善不过,怎可能使什么巫蛊之术!”
梁帝看着他,许久才道:“念她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这么些年她做了不少事,朕都不曾与她计较。”
“可她佛经念了不少,却实在洗不清浑身的冤孽。”
梁帝道:“你有空去看看她,往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第74章
众人散去时,已是深夜。
二皇子萧衍和四皇子萧肃就这般被禁军带着出去,而梁帝的圣旨亦随后而至。
YST
有人欢欣雀跃,有人如丧考妣。
真正几家欢喜几家愁。
齐王萧墨不曾出宫,他随梁帝前往华安宫看望景妃。
剩下的几人则各自散去,心情复杂。
萧珩坐在回礼郡王府的马上,终于能安安稳稳休息片刻。
便是林黎也只是叹息一声,规规矩矩坐直身子在旁守着,没如往常那般多话。
大事已毕,春闱也迎来最后的日子。
幕后黑手全部伏诛,他们周围终于清净下来。
这一刻萧珩什么想法都没了,他缓缓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
就连林黎坐了一会儿都忍不住跟着打起瞌睡,将个大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此处寂静无声。
另一边的恭郡王萧宁却停不下来。
也不能怪他,这些天他负责试院安全,日夜操劳扎根驻守,直将自己忙了个团团转。
外头发生的这些事,他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此刻只觉得新奇。
“真是惊天奇闻!这一晚上也太刺激了,比带人抓那些试图乱闯的贼子还要刺激!”
“四皇兄看着那般刚正不阿,结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竟然利用春闱牟取暴利,还私下锻造兵器豢养走狗死士,往日里谁跟太子不对付,他便跟谁不对付,居然全是装的!”
“就连当日在宫中奋起救下三皇兄也是装的!”
“这演技,本王真是自愧不如!”
萧宁虽压低了声音,也不耽误他咋咋唬唬:“当初在父皇面前争宠,本王还一直以为咱们之间相差无几,如今看来,真是非也非也。”YST
他的贴身侍卫张新显然也深有同感。
闻言连连点头,越发激起了萧宁的倾诉欲。
“还有二皇兄,他可真是极品啊!”
“若非此次父皇慧眼如炬察觉出不妥,真叫他利用那什么人偶出了府回了宫,说不定还能恢复太子之位,那才多可怕。”
“你方才听没听到张公公说,被派出去伺候的人当中,那个小太监阿宝竟是二皇兄自己的人!”
“不寒而栗,荒谬如斯,这种怪物,我等竟还与其相争多年……”
萧宁不想则已,一想实在忍不住后怕。
齐王萧墨与太子自小时便是对手,待后来渐渐长大,一山不容二虎,关系更是紧张。
萧宁与齐王交好,自然便成了萧衍的敌人。
这些年,他们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虽说此消彼长,可谁也不能真的将谁彻底击败。
萧宁从不曾觉得对方有何特别。
可如今想来他才恍然。
若太子一党真是铁板一块,若无父皇在中间不断地调停,面对那样的两个疯子——
YST
不对,萧宁突然又愣了一下。
应当说,若萧珩当日不曾突然昏迷,也未在昏迷清醒之后疏远了太子,他和齐王大约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马车车厢内,主仆二人一直小声嘀咕。
另一边的楚王萧辞,此刻也摇头晃脑地在轻声说话。
“还好本王睿智,早已将一切看清。”
“说是两件事,可其实此番突然曝出来的却是三件事,这三件事要说没有老六在背后,本王绝不相信。”
“若本王还如从前那般有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今日下场可不会比那两位更好,一个太子,一个亲王,说没就没了。”
“人呐!”
他轻笑了一声:“有远大的目标是好,及时止损悬崖勒马更为上。”
“想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做着天下共主的美梦,也得看自己是否真有这个能力,否则钻了牛角尖一意孤行,换来的唯有得不偿失。”
“如今本王这日子却舒坦多了。”
“只做该做的,只说该说的,也无需再担惊受怕,亦不用随时伪装,你瞧瞧,本王这肚子都瘦了许多。”
萧辞抬手拍了拍自己尚且圆滚滚的小肚子,倒的确比之前瘪下去不少:“本王从前那叫胖吗?那是压力太大肿的!”
“待再过些日子,就叫人将府中连接外头的那条密道给封了。”
“本王也安安稳稳享受享受。”
“省得整日提心吊胆怕被人给察觉出不妥。”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侍卫倒是愣了一下:“主子决定了?当日那条密道可花费了咱们不少工夫。”
“便是所有人均被禁足时,府上也没断了与外界的来往。”
“这可都是密道的功劳。”
这话让萧辞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闭上的双眼慢慢睁开一条缝来,他想了想,这才笑道:“死脑筋。”
“如今萧珩如日中天,他又是个比鬼都精的,什么事能逃得过他那双眼?你当萧肃敢买卖考题,做得还不隐秘?”
“结果还是被抓了,不仅抓了,连带着旁的事都无所遁形。”
“得不偿失啊!”萧辞说着,又缓缓闭上眼,“现今这情形,顺势方能安然,至于往后嘛……”
他意味不明地道:“便是往后的事了。”
一旁的侍卫显然还不大明白,瞪着个眼睛半天没动静。
萧辞“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瞥他一眼。
“也难怪你只能做本王侍卫,却做不了谋士,让你将密道封上,又没说永远不能再开。”
“先封上吧,若不做点什么表明忠心,如何能获信任?”
“总得叫他先放下戒备,否则咱们的谋划更是永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