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68)
“你与他从前往来还算密切,此番不曾受到牵连就已经算是万幸,万不可再自讨苦吃。”
手握大权,官居高位。
苏令桓难得颓废至此:“虽没了太子,幸而却还有贵妃和礼郡王在上,皇上也没有因此斥责我苏家的不是。”
他的视线在苏令河身上停留片刻,想了想,一锤定音。
“这段时日你不要留在京城了,出去避一避。”
“老三前些天刚与我说,他在海陵郡有一批货要运,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届时你与他一同南下。”
“如此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两三个月,到时你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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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苏令河皱着眉长大了嘴,满脸不情愿,“跟三哥一道出门啊?他整日忙这忙那根本没好脸色给我瞧,再说了海陵郡有什么可玩的吗?听说全是水……”
“我又不会凫水,去一个全是水的地方,想想就可怕。”
他说着,身子前倾舔着脸试探着问:“大哥,我能不能不去?你不就是怕我出门乱说话会给家里惹出事来吗?我不乱说不就成了?再说,二皇子太子之位都被废了,应当不能再……”
苏令桓淡淡看他一眼:“不成。”
“海陵郡,或者禁足在家,你自己选。”
风头无两的苏家一时门可罗雀。
礼郡王府外亦安静无比。
隔着一条街,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来来往往的马车络绎不绝,各家各户忙得不亦乐乎,纷纷卯足了劲儿想在齐王跟前露个脸。
不过大约是有前车之鉴,这一回萧墨并未敢放人进门。
因此外头虽乱糟糟的,却大多铩羽而归。
萧珩在这边院子里看着小狗吃奶,就听林黎在旁嘀嘀咕咕。
“齐王殿下可真是风光,之前在圣上面前被赞了好几句,这下引得人人求见,真是好不热闹,偏他却一个都不见,倒也不怕得罪人。”
“欸,”萧珩闻言,不赞成地抬头,“这你就错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与其见了你不见他闹出事端,的确不如一个不见来得好。”
抬手摸了摸小奶狗的脑袋,萧珩不由笑道:“不过这帮人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废太子的旨意才刚出了几天,就忙不迭地又要站队。”
“听说礼部那位陈侍郎这回又去了?”
除了撸狗喂鸡,这两天别的工夫林黎几乎都拿来到处听闲话了。
一说这位陈侍郎,他顿时来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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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据说他还是带着厚礼去的,似乎是想对之前倒戈的事赔罪。不过因为没能进府,便也无从得知齐王殿下若是见到他,究竟会是什么反应了。”
反正肯定会很精彩。
这位陈侍郎也的确算是朝中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典型了。
身在礼部,他本该是太子一党。
后来太子出事被禁足,他转眼便出现在了齐王府办的晚宴上。
之后禁军围府,搜出逍遥散,齐王亦被圣上斥责勾结臣子结党营私,这位陈侍郎十分听劝,至除夕那日乾安宫中,又转而为太子摇旗呐喊,还险些被兵部几个莽夫扔出大殿。
当日所受之伤可算不得轻。
结果太子刚被废没两日,他这就又调转方向开始巴结齐王了。
好在不管他们如何折腾,一时半会都折腾不到礼郡王府。
萧珩乐得轻松,听戏般又听了片刻,才命人将狗提进屋里休息。
他则舒服地在树下摆了张躺椅,睡在上头看满院子的人忙碌。
小奶狗长得快,来府上才几天体型便变化了不少。
萧珩眯着眼,忽然想起:“还未给狗取名字,待再大些他们就该能听懂人话了,咱们总不能还是这般随意乱叫。”
他一时也没什么主意,便问一旁的林黎:“你有什么想法没?”
林黎能有什么想法?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是一黑一白吗?就是大黑和小白好了。”
萧珩正从躺椅旁的案桌上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还没来得及放进口中就被他这话给惊到了。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忍住抬眸看他。
“林黎啊,没事也不要总是去听外头那些有的没的了。”
“嗯?”林黎没太反应过来,“这是为何,打听外头的消息不好吗?我等虽很少出门,也不愿参与纷争,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吧?”
萧珩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本王觉得你有空的时候——”
他顿了一下道:“也可以多看点书。”
什么大黑小白?
堂堂礼郡王府养的两只狗,就叫这么个名字?
往后若与其他府上的狗遇到,只怕还没来得及有别的比较,就要因名字先抬不起头。
萧珩知道这事是指望不上林黎了,便索性自己动了脑子。
“黑色那只既是猎犬,便取个威风些的名字,叫黑风如何?”
“至于白色那只,倒是很像前段时日吃的糯米团子,”萧珩不太确定地嘀咕,“不然就叫团子?”
“呵呵,”林黎干笑了两声,没有灵魂地夸道,“您可真有文化。”
第48章
毕竟是萧珩亲口定下的,小白和大黑就这么有了属于它们自己的名字——团子和黑风。
谁也说不上来究竟好不好听,总归主子高兴便成了。
废太子一事事关重大。
若是摆在以往,恐怕朝中便吵翻天闹翻天也未必能如此顺利。
可这次本就是全城戒严下所发生的事。
别说关在家中的朝臣们的确不知其中详情,便是真有渠道得了消息的,也没敢有任何动作。
行刺圣上本就是死罪。
行刺不成后又假意刺杀自己,再利用梁帝打击其余兄弟,以图稳固储位,别说是在大梁,便是在全天下看来也是十分骇人听闻的。YST
众人一来生怕因此受到牵连,二来梁帝骤然下旨,也的确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三来身为太子死忠的礼部也实在是头昏脑胀自顾不暇。
此事便这么轻而易举尘埃落定。
虽说还有人存了要替萧衍抱不平的心,奈何这时间挑得太好了。
二月初废太子的旨意刚下,转眼便是春闱。
科举作为大梁选拔人才的唯一途径,不可能随意耽搁。
赶考的士子们陆陆续续抵达京城,礼部尚书徐正霎时忙得脚不沾地。
此事往年虽也由他主持,却从未像今年这般困难过。
常年坐镇的太子……如今该称二皇子了,被关在宫外的那处宅子里,什么忙都帮不上。
而因受他牵扯之人众多,更导致礼部人手严重不足。
再加上自除夕至元宵,京城就没真正安宁过,许多该提前准备的事都没能准备妥当。
现下礼部别说替萧衍求情了。
就光一个春闱,就叫他们恨不得一个人掰开当十个人用,更恨不得一天揉碎了当十天过。
徐正万万没料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还要事事躬亲。
累得他脾气明显暴躁,看到谁都想骂。
眼看着考期将至,却还有大堆的事需要操心,徐正都觉得这是梁帝在故意惩罚他。
谁叫他从前时不时便太子长太子短的。
现下还没将他给免职,大约也是因怕科举无人做主。
徐正一头花白的头发又白了好几根,忍来忍去实在是憋不住,还是求到了梁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