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125)
一个则总是潜伏于暗处,出其不意给人致命一击,如同独行的虎。
而于他们不同,京城卫队则是从边疆调遣回来的军队。
是嗜血的狮子,是战场中绝对的王者,哪怕只是站着,也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威压。
萧宁还是头一次真正见到这种场面,没忍住“哇”了一声。
倒是身边的萧墨点点头,赞道:“这般一看,京城卫队平日倒不曾疏于训练,威风不输当年本王在北齐郡带的队伍。”
说话间,梁帝已一挥手。
“去吧。”
“……”萧宁跟在后头,完全瞧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萧墨的视线从远处收回,压抑神色赶紧抬手拉了他一把:“噤声,看着便是。”
山谷之中,对峙的两波人马距离越拉越远。
吴尤和王斌带着的队伍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而另一头,齐人带着萧衍和萧肃则占据上风,很快掉转方向策马狂奔。
之前那提议派人回宫禀告消息的禁军见状,又嘀咕道:“这可如何是好,两位大人,咱们还追吗?”
王斌没立刻开口,吴尤则回过头:“你想追吗?”
那人有些茫然地呆了一下,又摆着手“诶”了一声:“这事哪是属下想不想有用的,最终还不需得两位大人定夺。”
吴尤面无表情地垂眸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抬手。
长刀瞬间出鞘,利刃划破皮肉的声响十分轻微,却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寒意升腾。
吴尤微微俯下身看着他道:“那便如你所愿,不追了。”
“你……”视线的角度突然变化,他整个人歪倒在地,面前的吴尤变得更加高大威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专属于黑螭卫的长刀已至半空。
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有些愣怔地低下头。
如瀑般的鲜血夹杂着不明物体染得他身下到处都是,可他的腿,他的腿哪里去了?
他猛地瞪大双眼,惊悚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吴尤!!”
耳边是吴尤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
“本官耳朵没问题,你不用喊这么大声,倒是你,既能帮着旁人背叛大梁,便该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才是。”
“腰斩,你可满意?”
没人再有回应。
吴尤与王斌对视一眼,齐齐牵动缰绳:“留下一半人手在此布置机关,其余所有人听令,出发!”
终于摆脱身后的追兵,萧衍脸上的神色渐渐恢复平静。
萧肃却凄惨得多,身上的伤口虽被简单处理了一下,却到底疼痛难忍,很快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动静反把萧衍吓了一跳:“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这若是就死了,后头万一又碰上父皇派来的人,咱们还有何办法脱困?你们怎么回事?”
他越说越觉得烦躁不耐:“从前一直都说你们齐国在治病疗伤上能力一绝,好端端的他怎还晕过去了?”
“没用的东西,孤跟着你们真是倒了大霉!”
萧衍念念叨叨的,那齐人扯着嘴皮子一直没开口,直到此时才哼笑着意味不明地道:“殿下骂得是,可若没咱们,你现在又在何处?”
见萧衍瞬间被气得面红耳赤,他又笑了一声。
“别急啊,他没什么事,不过是失血过多睡过去了。”
“我大齐的手段您还不知道吗?瞧着吓人,不过是些皮肉伤,止血之后用药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便没事了,您忘了?”
他勾唇道:“元宵之夜您受那么重的伤都没什么大碍。”
“他身上那几下可是我亲自动的手,便是想死都死不了。”
萧衍狠狠瞪他一眼,又骂骂咧咧嘟囔了几句,这才终于闭嘴策马继续前行。
倒是那齐人跟在后头,仍旧是一副嬉笑的脸:“这般看来,你们梁国皇帝对他的性命还是看重的,并不像先前表现出的那般无所谓。”
“二皇子当了多年太子,火场之中被人抹了脖子他都没叫人冲进来看个究竟,两下一比较,真正可怜可叹。”
他说着,左右看向两边的山峰:“过了此处便是大路。”
“前途宽广,那才是一片光明。”
“殿下也该放弃从前,开始新的生活了。”
YST
口中说着,眼见前方的萧衍晃晃悠悠坐在马背,他手上一动,锐利的短刃悄无声息地滑出。
然而下一瞬,自前方不远处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
YST
接着,数不清的箭矢一轮又一轮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身子猛地僵硬,继而猛地仰身避过,飞速挥舞着手中的短刃将羽箭击落,口中则立时大喊:“退!退!”
因是突然袭击,几人全无防备。
有中箭之人伤得并不算重,却疯狂嘶吼着,片刻后便没了动静。
那齐人觉出不对,可已来不及多言。
侧方的山坡上,王斌的声音幽幽传来。
“想退去哪儿啊?可惜,你们已没有退路了。”
“倒还要感谢你们提供的武器,否则这淬毒的手段,在我大梁还真不多见,”吴尤在旁,亦将手抬高向下示意,“谢了。”
下方一片混乱,惨嚎声四起。
那领头的齐人显然没料到会遇上这种事,原本还镇定自若甚至带了些自傲的脸,终于露出些慌乱来:“你们怎会在这里?”
他下意识又朝萧衍喊:“你怎么回事,他们怎会在此?”
“你不是说,这条路两边皆是山坡,唯有一处可供人上山,也唯有一条道可前行,那这些人从何而来?”
话到此处,他猛地停下:“除非有人提前埋伏……”
“是谁,早就泄露了咱们的行踪?!”
前方的萧衍手忙脚乱。
从远处箭矢落下的一瞬间便随手拉过身旁的人挡下。
接着连续躲避,眼看着那头攻势越来越猛,他灵机一动,干脆抱住那已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当肉盾。YST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他这才嚷嚷起来。
“你问孤,孤还要问你们呢!”
“此地偏僻,若不是有足够的时间绕远道而行,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前拦截,你们行动若足够隐秘,此刻咱们早已逃出生天。”
“方才那山坡上,你花钱雇来的都是何人,能确定忠诚吗?”
“那帮人,不会本就是父皇派来的吧,偏你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手掌大局!”
萧衍越想越气,骂得也越来越难听:“果真是弹丸之地的下贱货色,坐井观天的狗奴才,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有脸来问孤!”
“孤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要的东西,一个都别想得到!”
腥臭的血腥味逐渐升腾,伴随着粘稠的汗液不断揉杂。
太阳升起,强烈而炙热的日光洒向大地,将这一切变得更加浓烈而刺鼻,让人内心翻涌,叫人不由作呕。
那齐人几次压抑着干呕的冲动,到底忍住,也懒得再和萧衍多话。
往后一抬手,先前还零散站着的所有人渐渐汇聚,形成一个颇为稳固的阵型,护着他一点点往前突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再重要。
他们唯有想尽办法带着人突出重围,否则若今日命丧当场,先前的所有努力便都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