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53)
“全城戒严,而禁军直属皇城……”
“哈哈哈!”他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忍不住又仰天大笑三声,说话语气都有些变了调,“萧衍,他自作自受,要倒大霉了!”
几个下属傻了一会儿,渐渐回过味来。
一时马屁声滔滔不绝:“殿下英明!”
“殿下从前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如今在朝中依旧反应灵敏,是我等拖后腿了,若非您说,竟完全没反应过来!”
萧墨昂起头颅,好不容易才收起抑制不住的笑容。
颇为满足地哼了一声。
别以为他是个武将便是莽夫,他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
抬手止住了下方几人源源不断地夸赞,萧墨深吸了一口气:“既如此,便都回去吧,什么都不必再做。”
说着想起什么,忽而又开口将人喊住。YST
“不对,本王这就要去陪世子习武了,你们顺便去府门边走一圈,也让父皇放心,知晓咱们齐王府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
天色渐晚,夜色降临。
本就显得十分安静的京城,越发平静如水。YST
然而一队队禁军和巡防营时不时走动的脚步,还是叫人心惊。
总觉得这如同镜面般的水下时不时有汹涌的暗潮。
下一瞬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宫外的府邸内,太子萧衍靠坐在床榻上,正在听苏寒说话。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比之当初刚刚身受重伤时还要夸张。
“您与黄大人原先猜测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个都不曾发生。”
“楚王萧辞一直闷在府中书房,您也知道他那个书房有多大,别说只关这么几天,便是再关一个月,那里头的书大约都能够他看。”
“按照禁军所言,黑螭卫早已查到有些事与沈国公府有关,可他却不知为何,就是没反应。”
“往常但凡碰上沈国公府,他没有不着急的。”
“这回却偏偏如此沉得住气。”
“秦王那边倒也罢了,他的脸似乎更严重了些,暂时没什么精力去管外头的事。”
“更古怪的则是齐王。”
“若是从前被查出这般多的证据证明刺杀一事与他相关,他就算不找证据自证清白,也定要想法子出府闹到宫里去的。”
“可他没闹,也没问。”
“只天天在府中忙着教导世子。”
“他没动静,恭郡王那里自然也没动静。”
“至于礼郡王就更是……”
苏寒有些无奈地道:“他如今忙着做吃食,种菜。”
“听说今日还让小厮出门买了些鸡苗,说要养鸡。”
若皇子们的反应只是有些奇怪,那梁帝所做之事才真正让人心寒。
太子已有好些天不曾再见到圣上。
之前答应的“朕与你母妃会陪着你”,这个承诺并未实现。
而今竟连偶尔的探视也没了。
萧衍以为梁帝是真的政务繁忙,可就在刚刚他却听到苏寒新得的消息,父皇其实一直挺悠闲,近日还邀了吴尤和王斌在宫中赏花。
这是什么意思?
萧衍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父皇他想做什么?!”
第38章
早先的胸有成竹变成张皇失措。
最初的胜券在握化作对未来也许将会一败涂地的踟蹰。
萧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治疗与休养,在太医院众多太医的照料下,他先前所受的伤已好了不少。
出于安全考虑,尚不能下地走动。
往后卧床的时间可能也会有些长,但因破裂的伤口已然愈合,只要慢慢将养,总有大好的一天。
恢复得不错,周围的人态度也好。
作为一国储君那种高高在上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再次回归。
加上他对自己这次完美计谋的绝对自信,萧衍难得身心舒畅。
以至这段时间即便没能看到梁帝,即便屡次听到禁军传来的消息说圣上太忙,他都没有怀疑。
日复一日,昼夜循环。
他就这般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以为一切美好的想象就要成为现实,却突然被一道无情的魔爪幻境。
面前哪里还有繁花似锦春和景明。
分明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万丈深渊。
萧衍死死拽着身上盖着的锦被,几乎要将上好的绸缎扯成碎片。
他实在想不明白。
、
刺杀一事如此重要。
若想从中抽丝剥茧查到点什么,必然会掀出些旁的风云。
几个皇子为求自保,更为谋权势,少不得要互相栽赃。
只要他们忍不住动手,便会将本就一滩浑水的京城搅得更加污浊不堪。
如此,他才有可能浑水摸鱼,最终成为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个。
可为什么?
他那帮明明一有机会就要互相攻讦的好兄弟,这次却完全销声匿迹没了动静。
多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何竟无一人利用?
他们是傻吗?还是纯粹都是些胆小怕事的怂包?
萧衍控制不住地急促呼吸,一张白皙的脸渐渐生出些奇异的赤红。
他忽然想起。
几位皇子那般安静,那黑螭卫若顺着他之前所安排好的路数去查,自然是这边查出一些,那边查出一些。
与你有关,与他也有关。
每个人都有嫌疑,却又每个人都不能确认。
大约正是因为少了他那群兄弟情急之下,亦或是投机取巧间叠加而上的干扰,仅凭现有的线索,才使父皇无法真正确定幕后主使。
早前的谋划中,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会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却还能如此沉得住气的一天。
据苏寒所言,父皇挺清闲。
但若真清闲,何以不来看他,反倒在宫中叫负责查明此事的王斌和吴尤陪同赏花?
数不清的念头在脑中翻腾。
萧衍实在不能确定,父皇如今的反应究竟是想等有人忍不住再次出手,还是自己的计划出了差错,已经引来了他的怀疑。
没有黄仁川在身边,如今他竟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狠狠地又拽了一下锦被,萧衍偏头看向苏寒。
“今日这些消息,是你去打听了问到的,还是外头那些禁军自己聊天时不小心被你听到的?”
若是打听了问到的倒还好些。
若是不小心透露出的,便显得刻意,值得怀疑了。
然而苏寒却摇了摇头。
“没有不小心,是他们今日刚得了消息,主动告知属下的。”
这些天京城戒严,留下的禁军身负护卫太子之责,并未参与对刺杀一案的调查,因此知道的消息不多。YST
不过即便如此,偶尔闲谈说起案子查到了什么,也从未避着苏寒。
太子本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于公于私,都该让他知道外头的情况。
萧衍身在其中感受最深,自然心中肚明。
也正因这一点,他才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总觉得一切都会照着既定的路线发展。
眉头紧拧,萧衍默默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深吸了一口气。
“主动告知,”他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不错,自打孤受伤,虽则不能出门,消息却并不闭塞。”
“这帮禁军皆是下层兵士,一股子武夫作风,平日里溜须拍马连掩饰都不会,更不可能有多大的能耐蒙蔽得了孤。”
萧衍的视线有些涣散:“可平静了这么久……”
“为何突然便说起了其他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