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175)
“看来看去,只说脉象似乎有些不妥,问他们究竟是不是中了毒,却怎么都说不上来。”
“还有些更好,硬说本王身体康健。”
“哪有身体康健的人随时会晕过去的?”
萧辞越说越觉得烦躁,不知不觉间呼吸又有些加速,郑号在旁察觉不对,忙开口提醒:“殿下,殿下千万别激动。”
“是,是啊,”萧辞扯了扯嘴角,“本王如今都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了,你可知昨日在侧妃那里,本王险些……”
话并未说完。
郑号也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说道:“殿下,当初他们便曾说过,此药乃是辅助,唯有极为难受时方能用,可见应当是正常现象。”
“您也是知道的,齐人用毒实在是高手。”
“之前您一直心慌气短,几乎整日难受。”
“如今却是两三天,甚至七八天都好好的,偶尔发作一回,才觉得特别难熬,怎么看都比从前要好得多。”
“至于反应太大,会不会因思虑过度,太过担惊受怕所致?”
“否则他们也不必留下这么多药丸来,以备不时之需了。”
萧辞有些烦躁地又摸了摸香囊。
“那药,如今还剩几丸?”
郑号忙将怀中的小瓶掏出来,当着他的面细细数了数。
“殿下,还剩八丸,再加上您自己那里的两丸,按照您如今的情况,足够用一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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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辞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想想又道:“还是不算多。”
“此物难得,他们也不肯将方子完全交给本王,既如此,只怕还需提前去要些来备着才是。”
他说罢就要起身,被郑号赶紧劝下。
“殿下不可,如今您正处在风口浪尖,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是天翻地覆的下场。”
萧辞有些不耐:“本王不从正门出去还不成吗?”
“殿下!”郑号实在着急,“先头沈世子已经说过,让您尽量少出面,有事他自然会替您安排。”
“您若是实在觉得这些不够,属下替您去安排,可好?”
郑号说罢,看了一眼天色。
“时候也不早了,您要不便早些安歇,是仍旧睡在书房,还是去哪位侧妃屋里都好,万不可因这点小事坏了您的大计啊!”
理智回笼,萧辞终究缓缓靠了回去。
的确,好不容易走到如今。
太子没了,四皇子没了,老大也不再受父皇待见,连他手下的兵部尚书都告病还乡。
剩下的老五老六虽说得父皇恩宠,到底手中无权。
朝思暮想的位置就在前方,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拦他的脚步。
“罢了,这点事本也不该由本王亲自出面,不过是担心那帮人用这东西使绊子,不肯轻易给出来,届时又要耽误时间罢了。”
“你去吧,”他不耐烦地催促道,“此刻就去。”
“至于侧妃那里——”他思来想去,又摸了摸香囊内的药丸,“若要去,只怕又要用掉一丸,到底不妥,罢了。”YST
楚王府内终于恢复安静。
而侍卫郑号这时才真正忙碌起来。
隔着高墙,一处宅院的屋顶。
几个黑螭卫正在低声说话。
“书房灯灭了,楚王没出来,他那个侍卫也没开门。”
“咱们走,去听听看楚王府周围的动静,看看那条密道究竟通往哪个方向。”
第114章
已是深夜。
天气极冷,各家各户早早熄灭烛火,就连猫狗都纷纷进窝,不愿在外感受这刺骨的寒风。
风声呼啸,将看似平静之下的某些波涛轻易掩盖。
黑暗中,偶尔有人影飞速闪过,轻微的声响过后,周围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才有人开口说话。
“到了此处便听不见声音了,可这里尚在城内,这么个小小的民宅,他们那么多人往来,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难道咱们想的方向错了?”
“还是说方才漏掉了什么?”
那人有些迟疑。
“老大,楚王狡诈,他身边的侍卫自然也不大好对付,那郑号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妥,此番行动特意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片刻沉寂,另一个更老练些的声音缓缓道:“狡兔三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却不是为了给自己找无谓的麻烦。”
“而迷雾是为了让旁人看不清,也绝非为了搅乱自己的判断。”
“若是咱们的行动已经被发现,按楚王的性格便只会按兵不动,一直耗到咱们耗不动为止。”
“他是狡诈,却更小心。”
“此人当年既可以为了一句警告安分一两年之久,便绝不会在知道自己可能暴露时仍如此胆大妄为。”
“若猜得不错,现如今他们只会按照平日的法子传递消息。”
那人并不着急,淡然指挥:“去两个人到高处看着,再等等。”
“既是谨慎,哪能那么容易便让你找到根源。”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除了最初的几句低声交谈,便只剩下北风呼啸的声响。
偶尔有巡防营和禁军的队列路过,又渐渐远去。
风越来越大,很快飘起细雨,先是密密麻麻的雨丝,接着变成豆大的雨点。
雨打在树叶上,屋梁上,池水中。
声音越来越响,几乎将其余的动静全部掩盖。
藏在暗处的人影没有丝毫动弹,像与黑夜和雨水融为一体。
就这般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听见民宅内亮起了微弱的灯火。
隐在大树枝桠之后的黑螭卫天字一队田甲神色一凛。
“来了。”
隔着窗户,几乎看不出究竟,甚至在他们想要靠近些时,那烛火便又再次熄灭。
但已经不重要了,如狼似虎的黑螭卫再次分散开来。
一波人继续顺着地下几不可闻的声响密切追踪。
另一波人则悄无声息,重新消失在黑幕中。
屋外寒风暴雨。
京郊的一处宅院内却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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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大的卧房内点着小小一根蜡烛,不过四周炭盆却不曾少放,那躺靠在软塌上的公子微微勾了下唇,有些舒服地叹息一声。
“倒是暖和。”
“可不是?”在他下首,一个奴仆模样的人拿着小锤正给他敲腿,“若论这吃喝玩乐的享受,还是他们更高一筹。”
“此处物产丰富,便是这碳都是上好的银碳。”
“您瞧瞧,烧了这么许久竟一点儿烟都没有,烧得慢还格外暖和。”
那人说罢,态度更谦卑了:“若非此番跟着您,奴才恐怕到死都见不着用不了这样的好东西。”
躺着的公子闻言轻笑一声:“你?你也配?”
“还是这里好啊,吃的用的住的,哪怕只是京郊一个毫不起眼的别院,也有两人高的围墙,青石砖铺就的地面。”
“更别说坐下软塌用的还是上好的酸枝木。”
他抬起手随意摸了两把,视线又落到一旁摆着的茶盏:“便是这个,也是满釉的青瓷。”
“真是可怜。”
“有的人啊,明明有上好的机会却没能抓住,最后不仅什么都没捞着,还甚至丢了性命。”
“如今虽不得不让我亲自出马,可也算是将胜利之果直接送到了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