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160)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萧珩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拿起旁边的茶盏轻抿一口。
看着院中蓬勃的一切,又想起已经睡了的咪咪,许久才说道:“可怜本王那位大皇兄,这些日子还真被折腾得不轻。”
朝中那些大臣们整日的阴阳怪气。
偏他的那只大黑,听说自打被关起来之后精神便不大好,就连平日里最爱吃的东西放到跟前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林黎显然也早有耳闻。
“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自家养的猫自家人疼,便是属下也能理解这道理。”
“可齐王殿下自己也实在太过是非不分。”
“尚未了解清楚详情便来兴师问罪,听说就连蛐蛐儿那事,都是因他们府上有侍卫用弹弓打了咱们咪咪。”
“明明是他那公猫恬不知耻屡次撩拨,到了他口中,却成了咱们咪咪的错。”
“现如今他为猫挺身而出却又铩羽而归的事传遍朝野,楚王殿下身后那帮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话里话外说他做事莽撞不堪大任。”
“这行事作风,其实在当初科举一事时便已经暴露出来。”
“如今旧事重提,他倒是不想承认,可事实就在面前,实在没法推脱。”YST
“虽说圣上并未被这帮人说得动摇,但他自己却被气得不轻。”
“只是在属下看来,归根结底这不还都是他自找的?”
林黎说罢,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听说如今就连市井之中亦有人提起此事,还有些胆子大的,更将此事之中的人物换了个身份名字,编出一出精彩绝伦的故事来。”
“方才负责采买的小厮回来讲起,外头那些个说书先生正日日在酒馆茶楼里说着呢!”
“别说是爱凑热闹的大人,怕是连街头巷尾的幼童都知道了。”
话音未落,萧珩顺着团子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传得这般夸张?”
“可不是?”林黎倒没多想,“这皇子们的事于普通百姓而言本就神秘无比,之前二皇子和四皇子突然离世,他们虽好奇缘由,却并不敢多言。”
“可这回齐王殿下的事就不同了。”
“一则不涉及皇家隐秘,二则亦与人命无关。”
“想想看,如此身居高位的贵人为了一只猫亲自登门,去自家兄弟府上闹事,结果却因自身的缘故狼狈而出。”
“这本就足够吸人眼球。”
“何况那些个说书先生还将此事改编得更加曲折离奇。”
“什么三色狸猫幻化成美人了,什么乌云盖雪乃是她前世郎君,却移情旁人将她抛弃,现下再想回头,则被残忍拒绝了。”
“属下也没细问,总归是些情情爱爱的事。”
萧珩先还听得津津有味,可渐渐却微蹙了眉头。
不对,这事有些古怪。
按理来说,这原本不过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小小争端。
事发之后,他并没有再放在心上,而齐王作为丢脸的那一方,定然更不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丢了他堂堂皇长子的颜面。
可事与愿违,如今此事偏偏就成了朝堂之上楚王和齐王相互攻讦的由头和手段。
现下更夸张。
听林黎这话,就连京城百姓也传得沸沸扬扬。
不仅到处传,甚至还担心关注度不够似的,弄出更多引人注目的内容来,这是为什么?又是想做什么?
传言愈来愈烈,虽说在朝中阴阳怪气的都是萧辞一脉,可就照萧墨那性子,不用想也能猜得到,他定然将瑞王府也一道恨上了。
甚至可以说,萧墨此刻最恨的,恐怕并非萧辞而是他。
萧珩猛地站起身来。
林黎一下没注意,被吓了一跳:“殿下?”
就见萧珩已彻底冷了脸:“这段时间咱们安稳过头,防备心都变得不比从前,此事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们在煽风点火,想要故意挑起本王与大皇兄之间的争端。”
还在拿着帕子逗黑风的林黎猛地顿住。
“殿下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坐收渔利?若果真如此,下手的岂非除了楚王殿下,就只剩康亲王?”
“可朝中那群对着齐王冷嘲热讽的,都是楚王的人。”
林黎实在有些不敢置信:“您之前不是说,康亲王他不可能……”
萧珩抬眸看他一眼:“若是本王与大皇兄真的开始针锋相对而后两败俱伤,你觉得五皇兄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林黎愣愣的。
“他?得不到什么好处吧?那不是还有楚王在吗?”
林黎说着,更想不通了:“既得不到好处,他还费这心思做这些做什么?总不能是先扳倒你们二人,再想办法对付楚王殿下吧?”
萧珩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林黎亦愣愣地看着他,直看得周围空气都似乎有些凝固,他猛地跳起来道:“他还真有这等心思?不会吧!”
带着这难以言表的震惊回忆往昔,康亲王萧宁从前所做的每件事都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看似莽撞单纯,实则心机深沉。
原来他竟一直以一种完全无害的伪装骗过了所有人!
果然啊,都是陛下的子嗣,有哪一个能是真正简单的?从前还是大意了,最关键就连自家殿下都一直以为对方是个至真至纯之人。
这是何等令人不能相信之事。
林黎心跳加速,一双眼睛都恨不得瞪成了铜铃般大小。
“康亲王竟藏得这么深!”
“那以往发生的那一切,会不会其实也都有他在其中搅动风云?”
“天呐!若真是如此,属下从前构建的那些观念便要全都打破。”
“所以他其实根本不是真的支持齐王,他——”
林黎还要再说,萧珩终于听不下去:“打住。”
“什么?”林黎尚沉浸在自己方才的想象中不可自拔,突然听到这话,一时有些没能反应。
就见萧珩已苦着一张脸,不知何时正用一种难以言表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向他。
“你跟了本王多年,有时也是极聪明的人,怎的有时这脑子又像进水了一般。”
“别再乱联想了,五皇兄若真能做到你方才所说的一半,当年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死得那样惨。
但这话却并不是此刻能说出口的了。
萧珩默默闭上嘴,换了话题:“与其去想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人,倒不如想想本王与齐王相争,对谁最有利。”
“本王这位三皇兄,与曾经的二皇兄和四皇兄相比可大有不同。”
“那两位是杀伐决断的性子,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
“可三皇兄则不同,他胆子小手段亦精细,做得也许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却往往能藏与其后不被察觉。”
“这件事若他真的从头到尾不参与,那便显得太假。”
“可他参与了,便连你都会想着要怀疑旁人而非他。”
萧珩有些无奈。YST
事实上,这一切目前来说还都仅仅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