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恐惧(40)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克里斯。”他阴沉沉开口,“你我都清楚,你没有待在你的房间。你到底去了哪里?”
克里斯直视着扎克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在我的房间里。”
“噢,算了吧,你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扎克愤怒上前,直接把克里斯猛地压倒在墙上,“你还要瞒我多久?”
克里斯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嗯?”扎克的眼神像狼一般凶狠,他靠得太近了,炙热鼻息喷在克里斯脖颈间,左手按住克里斯的肩膀,力度大得简直像要捏碎一般:“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孩子,戴里克的小儿子,”他压低了嗓子,“你在休息室里的时候可没少和他在一起玩,而且,你他妈的还是个该死的基督徒,”扎克的声音嘶哑,饱含怒气,“你对那些宗教仪式懂得不少,是不是,嗯?”
“那又如何。”克里斯反问道。
扎克气极反笑:“那又如何?!卡特,戴里克是被拦腰撕烂的!这种死法是人类弄得出来的吗?还有你别忘了,上一次你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克里斯猛地推开扎克。他反手就把对方大力扣在墙壁上,扎克的脑袋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觉得你很了不起?”青年额角的青筋涨起,“大侦探,破案很好玩儿吗?”
扎克挣扎了一下,脖子间却被一炳冰凉刃刀抵住了。他的呼吸停滞了一刻,而这时候克里斯把头凑到了他的耳边。
“你管好自己的眼睛和舌头,扎克,”青年嘶嘶道,“不要的话想挖出来吗?”
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发怒起来会隔外可怖。扎克在他的盛怒之下畏缩了一瞬间,然后克里斯移开了他的武器。
“我想杀你,你已经死了。”克里斯说,“上一次我在卡尔博士的房间,这一次我在自己房间里。我告诉你最后一次,凶杀案和我没关系。”
男人盯着他喘息片刻,手臂发力,然后猛地夺走了克里斯手里的匕首。
“别逼我抖漏你的小秘密,卡特。”扎克恶狠狠地说。接着他大步走了出去,重重的关上门,哐的一声从门外上了锁。
接着,克里斯脱力地坐在了地上。他一身虚汗,耳边嗡嗡作响。刚刚一瞬间的爆发让他头晕目眩。几周累积下,他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而昨天晚上激烈的性事更是雪上加霜。
克里斯小口小口地喘气,挣扎着爬到床上,然后筋疲力尽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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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最近硬的有点多
其实这里的车有点删节,待我仔细想想怎么写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节 灰鳞
克里斯在发热。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在熔炉里一样,浑身滚烫;头很沉很沉,就像灌了铅,四肢无力,眼前发黑。他口渴的紧,但是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动了动手指,无助在床上打着哆嗦,手脚冰凉,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该凉的地方热,该热的地方凉。
思维混乱之中,他又做了那个同样的梦:那个苍白佝偻的削瘦背影,蜷缩在黑暗的洞穴里...身体发颤,而背景晃动。一切都模糊起来,又是之前的尖叫声响起来,似乎是一个年轻男性发出来的。克里斯不安地皱起了眉。
“... ...求求你,求求你...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什么也没有做过...”
“不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求求你们....”
“...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顿时溅射了出来:那具肉体在抽搐,发出的那声惨叫似乎直接刺破了克里斯的耳膜 -- 灰鳞人鱼的尖齿是血淋淋的,肢体断口血肉模糊,是被活生生咬断了一只大腿。
“...!"
梦境暗淡下去。在混乱之中,克里斯一觉睡到了中午。
不知道是几点钟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扎克神色疲倦地走进来,把手上拿的餐盒放在桌上,拉过椅子,在克里斯床旁坐下。
“我很抱歉,克里斯。”他沉默了一会儿,干涩地开口道,“我昨晚太冲动了。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克里斯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懒都懒的理扎克;昨晚高烧来的气势汹汹,但是半夜里又渐渐莫名其妙的好转了。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睡了这个月来最好的一次觉,现在精力充沛的很。
“如果你在担心你的朋友的话...我不会泄密的,你放心。”看到克里斯完全不理他,扎克尝试着开口道。
“你最好不要。”克里斯冷道。
他并不想问扎克是怎么知道塞谬尔的事的;毕竟,人鱼这一个月来实在是太招摇了。而等到了岸上,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扎克永远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我们现在在一同艘船上呢,克里斯。”扎克苦笑着说,“等靠岸再找我的麻烦也不迟。”
“我也知道,你看重维护它不得了,”过了一会儿,男人忍不住说,“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只要它没有伤害人,我就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放心吧,克里斯。”
克里斯从床上坐起来,冷冷抬眼看他:“我知道了。”
“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那是最好,”扎克刻意装作轻松地说,岔开话题,“现在已经中午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说着,他把餐盒递过来,克里斯接住了,他现在正好饿得慌,看着餐盒里的烤洋芋,牛肉腰子派和切片雉鸡不禁食欲大涨。
扎克看着克里斯细嚼慢咽地吃东西,沉默着一言不发,狭小的房间里气氛尴尬,克里斯心无旁骛地享用着大餐,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扎克挣扎着打破沉默,问道。
克里斯瞥了他一眼,都不想费力掩盖自己的不屑:本来被怀疑是凶手而被监禁的他,现在被解除了软禁,那么无非是他们已经抓住了凶手,或者是有另外一桩谋杀案又发生了。而从扎克糟糕的脸色看,无意发生的是后者。
“那个疯子又出手了,和上一次的杀人风格一模一样。”扎克见克里斯完全不搭理自己,只好自问自答:“今天早上,维纳莎小姐发现她的妹妹,赛琳娜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看起来是在昏迷中被人割腕,血流了满满一个浴缸,“说到这里,他后知后觉的停了一下,懊恼地说:“噢,克里斯,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个...”
克里斯连咀嚼的动作都没停下来,一边听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然后呢?”他拿过手帕,吐出一小块儿鸡骨头,问道。
“呃...总之,她的血几乎是流干了。”扎克悻悻道,“和上次一样的是,赛琳娜的脖子上被人挂着一个木十字架,而且脚边放着一个空了的装水用的皮袋。但是最奇怪的是,发现她的时候,房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我检查了一下窗户,发现也是反锁上的,房间里再没有其他可以从外面进来的地方了。”
“这简直就是个密室。”扎克喃喃道。
“... ..."
“我主,慈悲的天主!”
“求你恩赐所有亡者早日解脱死亡的枷锁,进入平安与光明的天乡,因着你的慈爱能得享永生的幸福。阿门。”
“阿门。”众人喃喃道。
水手们将戴里克,他的小儿子还有赛琳娜的遗体用白布包裹上,送进了海里。甲板上,大副为死者鸣枪哀悼。惊雷一般的枪声,吓走了停在支索上的一群乌鸦。
默哀结束后,人们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只留下神父一人立在船头,凝视着远方,神情肃穆。
扎克走上前来,双手插进夹克口袋里,说:“神父,这次的谋杀案有什么含义吗?”
牧师叹了口气:“是的。他们在试图再现基督教的历史。”
“赛琳娜小姐身亡的时候,身边被人放着一个空皮袋。我猜想,她是作为夏甲的身份被谋杀的。”
扎克认真地听着。神父的声音稳重而又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