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54)
陆以朝今天不打算回家了,文件一页都翻不动,总想起昨天祁砚清苍白痛苦的脸色。
花雕还没喂,水和猫粮应该不够了。
陆以朝回了家。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花雕坐在沙发靠背上,高冷地叫了一声,舔着自己的小黑爪子。
猫粮和水都够,他忘了是自动喂食器。
祁砚清没有回家。
陆以朝自嘲地笑了,也是,他就没把这里当家。
脑袋里空了几秒,被手机铃声惊醒。
是楚星的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祁楚星咋呼的声音。
“陆哥你们咋回事啊!为什么不参加综艺了?我看过我哥的行程表啊,一个月空几天绝对没有问题!”
陆以朝捏了捏眉心,“嗯。”
“你嗯什么啊!你们怎么了?”楚星语气有点急,“你两是不是真的有矛盾了?那我帮你去说说?”
陆以朝疲倦地靠着沙发靠背,“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哥想离婚了。”
祁楚星那边响起很大的磕碰声,然后就听祁楚星疼得抽气。
陆以朝拧眉:“楚星!你摔倒了?没事吧?”
“你们要离婚?!”祁楚星说。
陆以朝一听这话就觉得更累了,“你有没有事?”
“我就是撞了一下,你先说你们为什么离婚?!你是不是气我哥了?!”
陆以朝累了,又来一个维护祁砚清的。
“那天晚上我不是就跟你说了吗,你哥要跟我离婚,下家都联系好了。”
“什么啊!什么时候?说什么了?什么就跟我说了,你没跟我说呀!”
陆以朝皱眉,“除夕那天,不是跟你视频了?”
“没啊没啊!”
陆以朝挂了电话,翻看微信聊天记录,跟祁楚星的对话框没有视频记录。
他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翻上去点开那个置顶微信。
视频记录在这里。
第50章 “扔了就是扔了,不会再要了。”
那天晚上他说什么了?
宿醉过后,很多话都模糊不清了。
陆以朝握着手机一动不动,从零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了几句很重要的话。
——他说:祁砚清要跟他离婚了。
——祁砚清说:不要碰他,让他滚。
就是那天之后祁砚清变了,整个人冷淡了很多,谈妄也是这个时间联系起来的。
“呵……”陆以朝撑着额头冷笑,眼里恍惚落寞。
每次一心疼祁砚清,现实就会告诉自己这个想法有多荒谬。
可祁砚清为什么又在半夜睡不着看那些视频?
舍不得?勉强喜欢?
又或者看他露出那样爱着他的神情时,他心里会觉得过瘾?
可是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祁砚清真的喜欢他,谈妄都得靠边。
“喵。”花雕踩着他的腿,仰着脑袋看他,“喵。”
陆以朝看了花雕几秒,忽然起身出门,给祁砚清打电话。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很多事情没有说明白,有些话,他要当面问祁砚清。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环境很吵很乱。
“喂,你谁啊?”手机那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陆以朝反应了下,才想起这应该是酒吧里那个粉毛调酒师。
“说话啊,你个陌生号码怎么套到这个手机号的?”
陆以朝没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他在祁砚清手机里还是个陌生号码。
酒吧。
江南眠把手机放回吧台,“奇怪了,陌生号码,也没说话。”
祁砚清醉了,趴在桌子上来回推着酒杯玩。
身边没别人,只有江南眠,他皱眉敲桌子,“快点!”
“得了啊,少喝点吧,看你脸色成什么样子了。”江南眠的粉毛在脑袋后扎了个揪,露出整排耳钉,
“我来酒吧喝酒的!”祁砚清用力砸了下杯子。
今天酒吧生意很好,江南眠特地把吧台这里的灯全关了,怕有人看到祁砚清。
江南眠推给他一杯,怕他等会闹事,“喝吧喝吧,喝死一个算一个。”
“我想喝深渊。”
来买醉的,谁还顾自己身体啊,都是先爽了再说,江南眠当然懂。
犹豫着看了他几眼,还是调了杯“深渊”给他,烈酒的比例少了点。
祁砚清一口气灌进去,像是吞了一把滚烫的刀,刀刃从喉咙一路割下去,开肠破肚,混沌的大脑更是搅成一团浆糊。
他撑着下巴,眼里雾蒙蒙的没有焦距,“我刚才……在电影院都睡不着。”
“电影院那就不是睡觉的地方。”江南眠喝着柠檬水,“楼上房间软绵绵的床才能让人舒舒服服地睡觉。”
“不行。”祁砚清摇头,声音慢吞吞的带着醉意,“那会有人跟我抢东西。”
江南眠看了他一眼:“抢什么东西啊?”
祁砚清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光点看:“什么都抢,把我也抢走了,捂着我的嘴,我的耳朵,我的眼睛……就死了。”
几句云里雾里的话,江南眠听不懂。
酒吧里驻唱歌手唱着歌,缓慢又宁静,调子特别低,接近于心脏跳动的频率,听着让人莫名压抑、心悸。
干净朴素的声音在唱着——
“都是虚妄没有期望。”
“月色深露情深款款,我被你深藏。”
“只是虚妄想要期望。”
“烈日灼骨十指交融,你将我埋葬。”
“于是期望成了虚妄。”
“同宿雪泥红墙,不忘不枉梦一场。”
低沉的声音将这场梦唱醒了。
祁砚清听得入了迷,忽然摊开手给江南眠看,“你看我手里有什么。”
江南眠还在哼着歌,看向他白净修长的手,空荡荡的手心,“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哈哈哈哈……”祁砚清笑着趴倒在桌子上,直不起腰,“就是什么都没有啊。”
到来头就是大梦一场。
辛辣的烈酒大口大口地灌进胃里,祁砚清咳了几声,眼圈红了,还在醉醺醺地笑着,样子有点好看。
江南眠学着他的样子,下巴抵在吧台上,看着他的眼睛,“清清,你的东西都跑了,所以你现在很难过吗?”
祁砚清摇头,“不是,是我都扔了,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眸泛着水光,笑出特别好看的弧度,长发挡脸显出几分颓丧,可是整个人还是矜傲又明艳。
江南眠叹息了一声,揉他发顶,轻轻拍了两下,“再捡回来呗,多大点事,咱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不不,扔了就是扔了,不要了,没有就没有吧……”
祁砚清看着自己的掌心,“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江南眠:“也是,人能活几年,好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就没有呗。”
祁砚清胃特别疼,但是疼痛让他清醒。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陷在一段虚假的感情里。
他清楚地看着自己坠进去,任由自己沾满带着谎言的爱意,那些东西轻盈到风一吹就没了。
然后他就站在深渊底下往上看,现实离他那么高那么远,他好累,不想爬上去。
“宝贝,难受就哭吧,你这样忍着我看着也难受。”江南眠心疼地说,“没人能看到,这里的灯都关了。”
“可我没难受啊。”祁砚清又喝了一口酒,胃里更疼了,心情却更舒服了。
江南眠就坐在他面前,“宝贝,你不能总陷在过去,你总得往前看。”
“你小时候那些破事,值当你总这么折腾自己?心力有限,你要多想一点开心的事。”
“很多事情你一直揪着根本刺激不到他们,你真的放下,对他们来说才是失去。”江南眠拍着他的脑袋,“懂吗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