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82)
邓爷爷的笑容感染力很强,笑声爽朗:“先跟他们走,去看看你的伤,治好了还能回来!病恹恹的可不行啊!”
说到这里邓爷爷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等你好了回来再给你梳头发,现在跟他们去看病吧,身体要紧。”
小铃铛把一个彩色贝壳放在祁砚清手里,“小鸟,我把最漂亮的贝壳送给你。”
祁砚清看着手里这两样东西,低着头不说话,但也不再挣扎着要走。
谈妄下车送人,陆以朝不停地说谢谢,“我过几天再来当面道谢,真的太谢谢您了……”
“都是小事,能找到人就好。”邓爷爷豪爽地挥了挥手,“走吧!带他去看看病,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你们给好好检查一下,可得好好养一阵了。”
小铃铛有点要哭的意思了,她趴在车窗上看祁砚清,小声问:“小鸟你还回来吗?”
陆以朝摸着她的头,说:“我会带他回来的,谢谢你。”
车开走的时候,祁砚清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抱紧了怀里的盒子。
陆以朝心里又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轻声说:“他们不是不要你了,更不是赶你走,只是你生病了,他们在等你。”
祁砚清没有反应,雨已经小了很多,车速却不快,开得很稳。
二十几分钟后祁砚清昏睡过去,陆以朝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看着昏睡中也抱着食盒的祁砚清,回想着他刚才蹲在地上捡东西吃的画面,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悸痛。
刚才祁砚清是想进海里的,如果他再晚一步,很有可能就……就差这一步。
他按住发热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一切都让他后怕。
可能冥冥之中,是爷爷拉住了祁砚清。
陆以朝小心翼翼地抱住祁砚清,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听着他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一直飘荡不安的心脏才有了踏实感。
第70章 “就恨着我,不走好不好。”
祁砚清在昏睡中也紧皱着眉头,时不时抖一下,身体痉挛抽搐。
陆以朝拿干净的衣服裹到他身上,自己靠着车门,让他完全倚在自己怀中。
雨滴打在车窗玻璃上,像是一首催眠曲,车里没人说话。
路途遥远,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祁砚清忽然一颤,整个人转身趴下干呕起来。
陆以朝给他拍着后背,看他两手用力按着胃,“祁砚清!肚子疼?”
“呃……”祁砚清痛吟一声,虚弱地趴在陆以朝腿上,干呕着什么都吐不出来,头晕目眩,眼前全是重影。
谈妄拿着水和陆以朝说:“你按着他,我灌点水进去,可能食物中毒。”
刚才祁砚清拿着的萝卜都烂了,心都黑了,不知道吃了多少。
陆以朝抱起祁砚清,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稍微仰头,“清清,张嘴我们喝点水……”
谈妄把温水给他灌进去,皱眉按着他的肚子,观察他的反应,“胃病估计也加重了,本来就没好……”
陆以朝愣了下,“他什么时候有的胃病?不是一直都挺好吗,只是吃的有点少。”
谈妄冷漠地看着他,“你们分开前是还好,祁爷爷出事后就不行了,他连轴转,不睡觉,吃不进去东西,胃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小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些。”
“你知道什么。”谈妄叹气。
说着他给祁砚清擦了擦嘴,摸了摸他的脸颊有点热了,他语气温和地问:“砚清,还想吐吗?这里疼不疼?”
祁砚清蜷缩着身体,膝盖顶着胃,不想说话。
“睡吧。”谈妄的声音很沉,混着雨声听起来很有安全感,“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祁砚清闭着眼睛,脸上冷汗涔涔,盖着衣服也还是觉得好冷。
谈妄不断试着他额头的体温,已经在起烧了,车里是有医药箱,但他现在这种情况不能随便用药。
谈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他,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在今天见到祁砚清之前,他以为只能等到他的尸体了。
谈妄慢慢说:“将近四个月的颠沛流离,我都没想到……真的有奇迹。”
陆以朝喉咙干涩,眼眶湿热,他抱紧祁砚清。
“砚清,你可真是……厉害呀。”谈妄笑着跟犯迷糊的祁砚清说话,“胃不太疼的话能跟我说说话,记得谈哥吗?”
陆以朝马上去看祁砚清,看到祁砚清没有反应,只是垂着眼睛盯着某处看。
没有反应。
跟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不一样。
陆以朝呼吸闷沉钝痛,细细密密的针顺着呼吸在身体里游蹿。
是只听到他的名字才会哭吗。
“砚清,闭上眼睛,不要乱想,肚子一会儿就不疼了。”谈妄还在安慰人。
“谈哥在,谈哥能救你,海里特别冷,黑得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多暖和,是不是?”
祁砚清吐了几次之后就没有再睡觉了,眼睛一直微垂着,听谈妄说话。
陆以朝除了能抱着祁砚清,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中午他们到了谈妄的医院。
下车的时候陆以朝刚想把祁砚清抱下来,祁砚清就自己下来了,推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碰自己。
陆以朝看他还按着自己的胃,低声说:“你肚子疼,我抱你进去吧。”
祁砚清后退一步贴在车边,不愿意。
谈妄温和地说:“那谈哥抱行吗?”
祁砚清盯着谈妄看了很久,不拒绝可也不接受。
谈妄笑容更温和了,给他拉好外套,“你忘了吗?有你的房间,你最喜欢那面通透的大窗户,你还养了花,我们去看看花吧。”
祁砚清像是松动了。
谈妄可惜地说:“你自己养的花,你不要它了吗?”
然后陆以朝就看祁砚清跟谈妄走了。
他在原地呆站了几秒,才加速跟上去,又拉住祁砚清的手。
祁砚清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顺从听话,他还是他,永远有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陆以朝觉得心里更疼了空荡荡的,心慌又害怕。
祁砚清的不安太明显了,谈妄考虑到他的心理问题,还是决定在做了血常规没问题之后,先打一支镇定剂。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谈妄说,“身体太虚弱了,精神又一直高度集中。”
陆以朝坐在床边,握着祁砚清的手不说话。
谈妄看着报告单,脸色严肃,“全身炎症太高了,应该一直在反复发烧,他太能忍了别人看不出不对劲。”
“腺体也有伤,我先上药包扎,检查的话我怕他醒过来。”
“还有他的脚,感染太严重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撑下来的……”
陆以朝低着头,忽然说:“我会养好他。”
谈妄看向他,“他腺体上的标记还没清除,理论上来说是需要你的陪伴,但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很排斥。”
陆以朝眼神晃了几下,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声音,“我……”
谈妄打断他:“先住院观察,做完全部检查再考虑下一步,今晚你陪着还是我陪着。”
“我陪着。”
“好。”谈妄按了下他的肩膀,“那辛苦你照顾砚清了。”
陆以朝哑口无言。
病房安静下来,这间病房和谈妄刚才说的一样,阳光特别好,窗台上摆着一排多肉。
陆以朝收回目光,看向祁砚清。
这里晴空万里,刚才的暴雨像在梦里。
他做过太多这场梦了,梦到祁砚清出现在他面前,却又在梦醒的时刻看他泯灭消失不见。
陆以朝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伏低身体,额头贴着祁砚清的手,微热的体温让他有真实感。
他还反复做着同一场梦,梦到祁砚清从他手里滑落下坠,落入深海,然后被砸碎,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