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87)
陆以朝没动他,给他拉好被子后,就坐在茶几上看他。
可能是他的信息素刺激祁砚清了,今天晚上才会从忽然从封闭状态中出来。
他手肘撑着膝盖,伏低身体看祁砚清,动作小心地把花雕从他胳膊上拖下来些,怕一会儿压麻了。
陆以朝声音很低,透着无力,喃喃自语道:“祁砚清你别怕我……”
祁砚清眼皮滚了几下,还在昏睡。
后半夜的时候,陆以朝去阳台点了烟慢慢抽,然后往身侧看了眼,之前总看祁砚清站在自己身边抽烟。
现在他开始抽烟了,祁砚清不会了。
他倚靠着栏杆往下看,二十层的高楼,往下看一下就觉得头晕目眩,心悸不安。
他的手臂垂在栏杆外侧,像被黑夜中无形的利爪勾住,把他死死往下拽去。
他连祁砚清都拉不住,也是这么高,从他眼前摔了下去。
那些重似千斤的东西倏然坠落,在夜风中扑簌簌地往下坠,划破空气尖锐刺耳,他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明明就只是在抽烟而已。
下意识回头看祁砚清,看到他还在睡觉才松了口气。
他捶着冰凉的脑门,这个高度让他呼吸都困难了,可他之前没有恐高症。
第二天一大早祁砚清就醒了,看起来心情不错,换好衣服,时不时看向门口。
陆以朝在给他煎蛋做三明治,笑着问:“你总看门口干什么?”
“等人。”祁砚清慢吞吞地开口,“走。”
第74章 “我没有家。”
“你要走去哪儿啊。”陆以朝笑着问,“吃完饭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不跟你走。”祁砚清抱着花雕,语气平静,语速和眼神都是慢慢的。
陆以朝正在煎蛋,听到这句话手没拿稳,鸡蛋壳掉进锅里,油锅四溅。
几秒的停顿后,他背对着祁砚清问:“那你跟谁走。”
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祁砚清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门口。
“你在等谈妄?”陆以朝关了火,径直朝祁砚清走过来,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在等谈妄来接你?就因为他说今天还会来。”
祁砚清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一点害怕,就这样看着他。
陆以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双手撑在祁砚清身侧,压低身体,浓沉冷极的黑眸一动不动地盯住他。
逼问道:“祁砚清,你是不是在等谈妄。”
这样的压迫感硬是把祁砚清的反骨激了出来。
祁砚清下巴微微扬起,眼神轻眯,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像正常的。
他对上陆以朝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算是默认了。
陆以朝呼吸一滞,眼底翻滚着怒意,额角青筋鼓起,他紧攥着拳头。
然后猛地凑近祁砚清,近到彼此能感受到湿热的呼吸,扑在脸颊上潮湿又带着薄荷香气。
陆以朝哑声开口:“祁砚清,谈妄的信息素好闻?喜欢他?”
祁砚清不高兴地看着他忽然贴过来,皱眉要躲开,“嗯……唔嗯!”
陆以朝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扑过去吻住他的唇,狠狠攫取着他的气息,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挣扎不开。
“唔……”祁砚清抬手打他。
陆以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固定住,彻底沉沦在这个吻里,直到舌尖一疼。
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祁砚清唇上染着血,双眸湿润,脸颊泛红。
陆以朝舌尖被咬破了,他抹掉嘴唇上的血迹,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他抬手按住祁砚清的下唇擦了擦,把血迹抹掉。
祁砚清把他的手拍开,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缺氧,脸很红,长发散乱在脸边。
陆以朝手指轻捻着,未干的血迹微黏,他不解地看着祁砚清,黑眸中只映着这一个人。
他问:“祁砚清,是你说把我当成你的狗,不许我走。那为什么还总放不下谈妄?”
“你想结婚,我跟你结婚,你要离婚,我也跟你离婚……就为了谈妄?你是有多深情啊。”
祁砚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能看出他眼里的暴怒和难过,还有不甘心。
祁砚清低头撑着脑袋,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这个眼神他见过……
门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对峙的两人。
周简拍门,“姓陆的开门,装什么死!”
祁砚清往门口看去,下一瞬间就被陆以朝转回脸颊,还没等开口,就被祁砚清重重推开,看他起身去开门。
陆以朝就坐在沙发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额间的碎发挡住大半情绪。
“我清今天脸色不错,红润透光!”周简抱住祁砚清,“吃饭了吗?家里什么味啊这是?”
周简吸着鼻子往厨房走,看着平底锅里乌漆嘛黑的不明物体,“我去!陆以朝你能不能行,就给我清吃这种东西?”
陆以朝反应迟缓,他撑着膝盖起身,平静地洗锅,热油,准备煎蛋。
周简满头问号,“你也不会说话了?让你陪清清是让带着他开口说话,不是让你学他。”
陆以朝把他推出去,继续做饭。
谈妄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祁砚清,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谈妄问:“砚清,你不高兴?陆以朝怎么你了?他是不是对他有点偏见?他对你没有恶意……”
祁砚清抱着花雕,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走。”
周简正在削苹果,听到这句话被吓得差点削到手。
“我清你会说话了?!你是不是想走?那咱就走,现在就走!”
厨房传来“当啷”一声,陆以朝没站稳,转身太快,把煎锅撞到地上了。
祁砚清也看过去,跟陆以朝对视,然后下意识抿住嘴唇,总觉得还有腥甜的血丝。
他站起来,语气没有情绪,只是说:“走。”
陆以朝走过来,声音很低:“祁砚清这就是你家,你要去哪儿啊。”
听到这个问题,祁砚清眼中茫然,想了很久才慢慢说:“……不是。”
陆以朝用力喘了几口气,问他:“什么不是?这不是你家?你生病了不在家里,你要出去……”
“我没有家。”
祁砚清声音清透,语速不快不慢,涣散的瞳孔仿佛蒙了一层纱,挡住了现实中那些伤人的刃。
陆以朝眼睛瞪大,在这一刻他大脑空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捂住了口鼻,陷入深海般窒息,只余下心脏还在迟缓地跳动,每一声都砸得他耳膜嗡鸣。
好像过了很久,也可能只过了几秒钟,他从无形的深海露头,摘了围裙,声音低哑:“祁砚清你有家,这就是你家,我走就行,你别……”
祁砚清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看起来跟那天在暴雨里找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茫然无措,迟缓单纯,说话声慢慢的。
就像那天听到他的名字,他也能最快说出答案。
“……陆以朝才不要我。”
屋子里只剩陆以朝一个人了,花雕又回到沙发靠背上睡觉,差点就被祁砚清抱走了。
陆以朝垂眸点着烟,他面无表情地抽着。
刚才走之前谈妄说:“你们的相处还是有用,砚清已经有变化了,脑袋里的血块是一方面,腺体的影响又是另一方面。”
谈妄拍着陆以朝的肩膀,“我先带砚清去做检查,你等我联系你。”
陆以朝一动不动地抽烟,一支接一支,烟雾缭绕,心脏钝痛痉挛。
他有很多话,当着祁砚清的面总说不出口。
祁砚清做了很过分的事,让他耿耿于怀这么久,让他恨了三年有余。
他又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报复折辱祁砚清,一面觉得他就该被这样对待,一面又觉得自己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