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77)
听到动静,邓爷爷扭头看过来,“你醒了?正好切了西瓜,吃吗?”
年轻人看着他发呆,也不说话。
邓爷爷也是没办法了,这人看着脑子就不太好,眼神呆愣愣的一看就不对劲。
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娃娃走丢了,或者就是被故意扔到这山旮旯里
他让年轻人坐下,慈爱地笑着,脸上褶子皱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年轻人只是盯着他看,大眼睛里雾蒙蒙的,眼皮都不眨一下子。
邓爷爷:“名字,就是你是谁呀?你记得你是谁吗?”
问了半天,就在邓爷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鸟。”
祁砚清开口了。
“鸟?”邓老头笑了起来,拍了拍大腿,“行吧,小鸟。”
小铃铛一手拿着一角西瓜,递给他的时候还有铃铛响,“可甜啦!小鸟,请你吃。”
祁砚清不接,也坐着不动。
“不喜欢吃西瓜?”小铃铛啃得满脸都是,“那你可真挑食,爷爷说了挑食不是好孩子!”
“小鸟,你家在哪儿?你从哪里来的?”邓老头问他。
祁砚清又不说话了,就好像刚才是全封闭的空间开了一道缝,现在又关上了。
“那你不说你家在哪儿怎么办?”邓老头问他,“我过两天要去打渔,还能送你一程。”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整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家人呢?电话、手机号记得吗?身份证号记得吗?名字也不知道啦?”
“你家里还有谁啊?不会只有你了吧?”
“你怎么到这儿来的,这里四面都是海,是被其他渔民救上来的?”
“还是我明天去问问,肯定是有人把你带来的。”
邓爷爷一边吃西瓜一边问了他很多问题,都没得到回答。
小铃铛歪着头,“他是不是哑巴呀。”
“什么哑巴,刚不还说话了?”
“那他怎么一直不理人。”小铃铛啃完最后一口西瓜,“他看起来好可怜呀,爷爷我们帮帮他吧。”
祁砚清脸上有被树枝刮到的血痕,倒是不脏,就是脸色很青白,看着就很虚弱,身上衣服一股海腥气。
邓爷爷给他脑袋和脖子都上了药,现在看起来更是个可怜的娃娃。
看了一会儿,邓爷爷说:“这样吧!你在我这里休息,我在屋子里给你搭一张床,明天带你去诊所看看。”
邓爷爷说着就让他回屋里去,推着他的后背拍了两下,“进去吧,晚上睡外面会感冒。”
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祁砚清抗拒地后退几步,屋子里漏出的灯光照在地上,他不想过去。
祁砚清一直后退了好几步,他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他迷茫地看向外面黑漆漆的乡间小路,在分辨该往哪里走。
邓爷爷看着他,“你这娃娃……不爱在别人家待着?”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转身就往外走去。
村子里晚上九点后就没什么声音了,这里老人居多都睡得很早。
周围很安静,能听到角落有蛐蛐儿的叫声,还有鸟扑棱翅膀飞走的声音。
小铃铛好奇地诶了一声,“你要回家了吗?现在外面很黑啦。”
邓爷爷看他已经走出去了,想着帮人帮到底,总不能看着这人在外面流浪,真走丢了出点事也不好。
“小鸟!”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等着!”
然后邓爷爷就把他带去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屋子。
不到五平米的屋子,里面还有很多杂物,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有被褥。
邓爷爷让他坐在床上,放慢语速跟他说:“你今天晚上先在这里睡,我明天来找你。”
在这里祁砚清显然没有那么抗拒,几秒后,他慢慢点了头。
邓爷爷把门给他关上,打着手电离开了。
祁砚清坐在床上,他眼神迟缓地看着四周,然后盯着灯泡看。
灯泡里好像有小飞虫,昏暗的灯光打在墙面上,有黑色的小点晃来晃去。
祁砚清又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外面,特别黑,一点光都没有,能听到几声狗叫。
他没有睡觉,就这样坐了一整晚。
第二天小铃铛来敲门,一下子就开了。
“呀,你真睡这里了呀,这里晚上可黑啦,我总觉得外面有鬼要吃我,正对面的树林可吓人啦,你胆子好大呀。”
小铃铛一边咋呼地说着,一边给他带路,脚上的小铃铛响个不停,“小鸟小鸟,你是不记得自己的家了吗?”
祁砚清目光很散,像是听不懂小铃铛说什么,一直不给回应。
小铃铛揪了朵路边的小花,“你怎么就走丢啦,没人告诉你不能乱跑吗?还好被我爷爷捡到啦,不然你就要去喂大鱼。”
到院子里后,祁砚清看到邓爷爷,神情有了一些变化。
“吃饭。”邓爷爷把筷子给他,“等会儿带你看看脖子,脑袋还流血不?疼不?”
祁砚清摇头,他没吃饭,把一盘白萝卜吃完了。
邓爷爷找了大点的衣服给他穿,“还好之前的衣服没舍得扔,不然我衣服你穿也太小了。”
祁砚清那身海腥气的衣服被扔了,换了一件洗到发黄的白衫和黑色长裤,长发随意扎着,有点乱。
“脚也伤了?”邓爷爷看着这脚底都快烂穿了,“这么严重!这你还一直走走走的?去诊所!”
“爷爷,我们今天是不是不去打渔了?”小铃铛好奇地问。
邓爷爷:“不去了!先带小鸟去看伤!”
说着话,邓爷爷就要把人拉走。
祁砚清没动,拿过小铃铛手里的杆子放在他手里,可目光还是呆愣愣的。
“什么意思?”邓爷爷没看懂,“今天不打渔,你……你是不是不想耽误我们的时间?”
祁砚清没有说话,但就是拉不走,非要把杆子给他。
邓爷爷摊手:“你还挺倔,那行吧,你先跟我去打渔,然后再带你回来。”
渔船上,邓爷爷力气很大,十分有技巧地甩出一张网,绿色渔网覆盖了他们面前很大的海面,然后沉下去。
渔船开起来,拽着网走。
祁砚清坐在甲板上,手边是药水。
“嘶……啊……好疼好疼……嘶!不行了!疼死了!”
小铃铛一直在发出声音,两只小手捂着眼睛,指缝开得巨宽,“啊啊啊啊疼疼疼……”
祁砚清面无表情地擦洗脚底的伤口,棉棒往深可见骨地伤口里掏也不眨眼。
反而看得小铃铛各种疼,浑身都不自在了。
邓爷爷撒好网的时候,祁砚清已经处理完伤口了,很听话地每一个步骤都照做了。
“小鸟不怕疼!”小铃铛竖起大拇指。
邓爷爷摸着她的头发,“那你下次打疫苗的时候可不能哭鼻子,向小鸟学习。”
祁砚清看着他两,涣散的目光有时候会有片刻的聚焦。
小铃铛说:“爷爷,他脚都烂了还能走,好厉害。”
邓爷爷也看过去,正好对上他单纯呆滞的目光。
邓爷爷笑起来声音很大,表情却很慈祥,他摸着祁砚清的头,“好厉害。”
受伤的小鸟就这样住下了。
晚上回那间杂物睡觉,早上去吃饭,打渔的时候会帮忙。
祁砚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打渔的时候在海上漂十天半月是常事,邓爷爷五十多岁,还是泊村的捕鱼达人,经验老道。
从前船上只有小铃铛,现在多了小鸟。
“用劲!拉一把!”邓爷爷大喝着,电动收起渔网,咯噔咯噔地像拖拉机的声音。
祁砚清站在甲板边上,扯着一大包渔网用劲悠上来。
很大一包鱼,他们蹲在地上分类。